新城柳莊路,，長隆商場,。

“陳默，我們已經(jīng)連續(xù)逛三個多小時了,，能不能休息會,？”程莎莎拎著綠色的手提包，踩著細(xì)長的高跟鞋跟著陳默的腳步,，鞋跟在地板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她的小腿一陣酸疼，尤其是腳趾的部分傳來辣辣的灼燒感，到現(xiàn)在,，程莎莎還是沒能夠完全駕馭得了高跟鞋,，走的吃力。倒是眼前的陳默,，踩著高跟鞋蹬蹬蹬小跑著,，跟沒穿鞋一樣。

程莎莎,，陳默的大學(xué)室友,。兩人不是一個專業(yè)，陳默學(xué)的是生物醫(yī)藥,，程莎莎學(xué)的是計算機(jī)軟件工程,。大四畢業(yè)，陳默出國讀研讀博,，專業(yè)方向是基因?qū)W,；程莎莎留在國內(nèi)讀研，研畢后直接工作,，現(xiàn)在是某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平臺架構(gòu)部的二級部門經(jīng)理,。

她和陳默一般年紀(jì)，二十七歲,，長相甜美乖靜,，看著更像是二十三四的女生。長發(fā),，皮膚白皙,，五官小巧，樣貌不是那種出眾的美,，但屬于耐看的類型,。

程莎莎在新城工作，所以陳默回國之后,，兩人聯(lián)系頻繁,。

“平常不逛街嗎？”陳默頓住腳步,，回身走到程莎莎面前,。

“逛啊?！焙笳哐鲋^,，因為陳默比她高，她一米六四,，陳默一米七,，“但也沒像今天這樣,，一口氣逛三個多小時?！?

“那你該鍛煉身體,，逛街是女人的天性，才三個小時,，怎么會累,？”

“…………”程莎莎無言以對。

“前面店里有條我看著不錯的裙子,，去完那家我們就休息會?！笨粗г?、抗議的神情，陳默選擇體諒,。

“好吧……我能說什么,，就只能舍命陪某女人的天性了?！?

兩人進(jìn)了陳默指的那家店,，陳默試了試衣櫥里模特身上的吊帶紫色長裙。她照著鏡子,，看著自己不喜不悲略帶厭世的臉,，隨后視線落在裙子上面。

很合身,，款式也好看,，今年的流行款；裙尾迤邐到小腿,。衣領(lǐng)的位置半鏤空加透視,，對于陳默這種擁有鎖骨的女人而言，絕配,。

“陳默,，哪怕我是個女人，看著你也還是心動了,?！币慌缘某躺竭^頭來，眼神看向鏡子,，又看向陳默,，來回比對虛影實(shí)體，感慨道,，“不肥不瘦,，胸大、腰細(xì)、屁股翹,、腿形修長………陳默,，什么時候我也能擁有你這樣遭人妒忌的身材？”

“少吃肉,?！标惸瑐?cè)著身，看裙子的側(cè)邊情況,。

“那還是算了,，我覺得我的身材也很好?！背躺鲃咏Y(jié)束話題,，她怎么可能少吃肉？

試完衣服,，陳默很滿意,，最后也是買了下來；兩人在商場找了個長椅坐下休息,，免得程莎莎叫苦不迭,。

“陳默，回國之后,，你聯(lián)系過林海嗎,？”

“林海是誰？”

“就是大學(xué)期間跟你在一起的那個,，學(xué)金融的大帥哥,。”程莎莎很是無語,，但也知道,，陳默可能真的忘了，她對很多東西感興趣,，唯獨(dú)對感情,，不感興趣。

“哦,，他啊,。”

“拜托,，能不能不要這么平淡,，好歹他也是你大學(xué)期間掛過名的男友?！背躺滩蛔⊥虏?。

“我從沒說過,，他是我男友，只是合理需求而已,?！?

“………”在這一點(diǎn)上，程莎莎真的很不懂陳默,，好端端的情侶關(guān)系,，她為什么不愿意承認(rèn)，非得要說是互相滿足需求,，雖然上床做過愛是那么回事,，可真的沒點(diǎn)感情？

“怎么突然說起他,？”

“他好像知道你從國外回來了,，甚至知道你人在新城，上次還問我知不知道你在哪,。”

“你告訴他了,？”陳默的眼神掃視過來,，冷然幽靜。

“沒有,?！背躺哙乱幌拢杆倩卮?，然后拍了拍胸脯,，“我是不是很講義氣？”

“那就好,?！?

“陳默，他其實(shí)………”

程莎莎話還沒有說完,，陳默打斷了她,，“休息了十幾分鐘，該走了,?！?

“去哪？”

程莎莎抬頭問,，這時候陳默已經(jīng)起身走了一段距離,，她急忙跟了上去，腳踩著高跟鞋很不舒服,，隱隱作痛,。

“找個安靜一點(diǎn)的清酒吧,，回國之后，還沒有喝過酒,?！标惸瑳]有回頭，只是聲音落進(jìn)程莎莎耳朵里,，“正好你陪我,。”

…………

外面下起了綿綿細(xì)雨,，陰云壓的很低,，灰蒙蒙的霧氣籠罩下來，就像是人壓抑時的心情,。新城臨海,，現(xiàn)在又是六月下旬，季風(fēng)較多,，這種陰雨天氣很常見,。

兩人坐在出租車上，司機(jī)師傅操著濃重口音的普通話想要和兩人交談,，但沒得到什么反饋也就沒再說話,。陳默偏過頭看著車窗玻璃外的陰雨，地面被雨水淋濕,。她降下幾公分的車窗，涼風(fēng)鉆進(jìn)來,，她深吸了一口氣,，感受著雨后被洗過的空氣,。只是隱藏的潮濕氣味她還是不喜歡,，似乎待久了身上會長出綠毛,。

兩三分鐘后,，陳默關(guān)上了車窗玻璃。

“陳默,，你是不是還想著那個男人,？”

“哪個？”

“………”程莎莎瞥了她一眼,，“飛機(jī)上遇見的那個?！?

“不想,?！?

“真的？”

“假的,?！标惸苷\實(shí)的回答,。

“我怎么覺得，你的魂都快要被那個人勾走,，該不會是喜歡上了吧,？”

陳默神色一滯,，側(cè)身來車的大燈透過玻璃照在她的臉上,，顯得有些蒼白。她沉默了片刻,，沒有接程莎莎的話,，而是偏過頭去，看著車窗外的陰雨,。

陳默看著正前方，目光并不集中,，飄忽深遠(yuǎn),，渙散的光形成朦朧的虛影，那是她心里的世界,。

灰蒙蒙的夜空,。

哪怕隔著玻璃，她還是聞到了潮濕的氣味,，于是,，她的心里也長了一層綠毛。

車內(nèi)的氣氛沉悶而壓抑,，就像是車外的天氣,，程莎莎看了一眼陳默，垂下眼瞼,，把想說的話收進(jìn)喉嚨里,。

半個小時后，車穩(wěn)穩(wěn)的停在埔林街口,。

陳默下車后站在原地,，她仰著頭,，任憑細(xì)雨落在臉上，打濕了微卷的長發(fā),，心里長出的綠毛這一刻蔓延到了身體表面,。

“淋雨挺舒服的?！?

額頭上凝聚的雨水有些多,，順著眉眼流了下來，咋一看像是眼淚,，一顆顆的砸落地面,。

“那是今天的雨小，雨要是再大點(diǎn),，你躲還不來及,。”程莎莎反駁道,，走到她的身旁,，從包里拿出一把小花傘撐開，擋住了綿綿的陰雨,，然后挽起她的手往街道里面走去,。

街道上積著一層層薄薄的雨水，路燈和高樓大廈上反射的霓虹燈光落在水面,，整條街道顯得五光十色,，光怪陸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