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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 14評論第1章 華燁失憶
“華燁回來了?他在哪呢,?”
前來報信的陰靈有些害怕的咽了咽口水,,“大人,管事他好像有點不對勁……”
“都多大年紀的人了自己心里沒點數嘛,,還不聽人勸天天瞎跑,。該,現(xiàn)在受傷了吧,?!?
十三氣的有些胡言亂語,他扭過頭直接把旁邊癡癡傻傻的晴歌一個手刀敲暈,,拖著他的衣領對著同樣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知所措的陰靈吼道:“走啊,,還站著干啥?還不趕快帶路,!”
報信的陰靈使出吃奶的力氣在前面飛奔著,,偶爾回頭看見十三嫌棄的眼神,又趕緊抹了抹額頭的冷汗加快了速度,。
遠遠的,,看見那個傴僂的背影,十三突然就生出了近鄉(xiāng)情怯的情緒,。
華燁他身上的外衣全部都撕碎成一條一條,,裂開的位置,還隱約能看見干了的血跡,。他的頭發(fā)全部散開,,有的位置甚至還沾了血污打了一個結。
亂糟糟的發(fā)絲中間,,還臥著一層淺淺的雪花,。他就那樣一臉茫然的坐在雪原邊上的冰面上,雙手緊緊的抱住一個東西,。
“華燁……”十三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喊他的時候,聲音有多么的小心翼翼,。
看著華燁現(xiàn)在這個樣子,,他才真切的感覺到他是真的老了,或許將來不知道哪一天就魂歸太虛了,。
坐在冰面上的華燁聽見人聲,,呆呆的抬起頭來,,在看見十三的時候眼睛一亮,剛準備抬腳向十三跑去,,就看見了被十三提在手里的沈晴歌,。
來不及了。這個念頭只是在他腦海里那么一閃而過,,他眼里的光芒也隨之熄滅,。他看著面前似曾相似的少年,歪著頭想了半天還是想不出來結果,,就弓著身子抱緊了懷里的東西轉身戒備的跑進了雪原里,。
隔著茫茫的大雪,他也用那種茫茫的表情看著對面的十三和躺在地上的晴歌,,又低頭看了看手里早已經散去所有光澤的花,,腦海里空空蕩蕩的,只有下意識的躲避著那些人,。
花……
我要保護好這朵花,。他只記得懷里的那朵花,眼前的人事,,卻再也想不起來了,。甚至,連找這朵花究竟是要干什么,,他都記不清了,。
華燁覺得,自己一定是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東西,。可是,,這該死的腦子卻是怎么也想不起來,。
“華燁……”
十三又喊了他一聲,華燁如同受到驚嚇一般身子一抖,,縮了縮肩膀就抱著那朵花轉身跑向了雪原深處,。盡管如此,他還似不放心一般徒手在雪地上將冰面上松軟的雪花刨開,,把自己整個人全部都埋進去才覺得安全,。
都是壞人,都想要搶我的花,。我要留著這朵花,,給……
給……
自從那一日從華燁手中接過了他給她的那口青銅小鍋,云生便忘了身后還跟著一個老年人只是自顧自的往前走著,。
等到想起來的時候,,華燁已然不見了蹤跡,。在雪原找了這么久,總算找到他了,。只是……
“老先生,。”云生看著把半個身子埋進雪里的華燁,,心下有些愕然,,怎么幾日不見,老先生就成了這般光景,?這幾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聽見人聲,華燁又努力的把身子往雪堆里縮了縮,。云生伸向他肩膀的手一頓,,又輕輕的放下。
“老先生,,我是云生啊,。”
華燁又是害怕的縮了縮身子,,整個身子都開始輕微的顫抖起來,。身上沾染的雪花也一片片四散而去。
云生檢查了下他身上的傷勢,,皺了皺眉也就不再說話,。這個地方離雪原外面并不是很遠,老先生他為什么不出去呢,?還有那天那個少年,,不是對他很重要的人嗎,為什么到現(xiàn)在他反而不去見他呢,。
“華燁……”
身后傳來的呼喊聲,,讓云生一驚。怎的又有外人進了這雪原了,?這冥府什么時候變的這么沒有規(guī)矩,。
云生順著聲音的方向追了過去,只見十三步履艱難的一步步向雪原這邊走來,。他的臉色蒼白,,額頭細密的汗珠和迷亂的眼神讓云生氣的一跺腳,唯有飛奔而去,,拽著他的衣領將他拖出雪原扔在雪原外面的空地上,。
躺在地上過了好幾分鐘,十三才緩了過來,。他撐著身子站起來向云生道了句謝:“華燁他……”
云生板著臉,,眉眼間的擔憂也全部被她隱去,。她背著雙手,轉身看向雪原里面,,輕輕的搖了搖頭,。
“雪原乃是我孟家所屬,閑雜人等都退下吧,?!鄙倥曇糨p靈,干凈而不含感情,。
十三對著等在周圍的陰魂擺了擺手,,等他們全部走遠,,才走到云生的身邊,,想了半天,卻不知道到底該怎么問,。
華燁他是死是活,?有沒有受傷?現(xiàn)在怎么樣了,?什么時候回來?
以及,,華燁他,,是不是把我忘了,?
“你也回去吧。老先生他,,大抵是已經不記得你們了。”
十三的身子微不可見的一震,,所有的疑問都被這一句話堵死在了口中,。這雪原的威力,自己剛才不也領教過了嗎,?
短暫而悲慘的一生,,僅僅重演了那么一時半刻,自己都差點魂念受損,,更何況是華燁那樣的老頭子,。
“別說什么你等他你要去救他之類的少年意氣的話了,老先生他此去雪原,,也是為了你,,為了讓你活下去?!痹粕戳丝床贿h處依然是昏迷狀態(tài)的沈晴歌,,轉向十三的眼神有些凌厲,“所以啊,,陰十三,,你一定要活下去啊。莫要讓他失望,?!?
剛一說完,云生整個人的身影就化作一道殘影,,她從尚在恍惚中的十三面前掠過,,抓起躺在地上的沈晴歌就往雪原的方向使勁一扔。
老先生,,這就是你一直以來的心愿吧,。我來幫你殺了他,就當還了你將我孟家古物歸還的恩情,。
我孟家家訓,,絕不欠人恩惠,不輕易沾染因果,。他那樣天地不容的人,,也不會有因果讓我沾染。
“你……”
云生的突然暴起,讓十三始料未及,。等他反應過來,,沈晴歌已經被扔到了雪原里面。在落地的那一瞬間,,他就看見了沈晴歌睜開了雙眼,,眼神從茫然到痛苦,再到不甘怨恨,。
所有的前塵往事,,全部都齊齊的涌上晴歌的心頭。晴歌睜開眼,,雙眼滿是淚水,。
我不甘心,我不能就這樣死去,。我要知道一個答案,。
我不信,他們會一直那般無視我,,那樣犧牲我,。犧牲,我和我的妹妹,。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晴歌翻過身,,嘴里不停的喃喃著這句話,雙眼流下血淚,,整個人匍匐在冰面上,,手腳并用的往雪原外一步一步的爬著。
“不可以,,我不可以死……”
不一會,,他的十指全部劃破,他依舊紅著眼一步步的往外爬著,,冰藍色的冰面上,,留下一道深紅色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