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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識

悟傲山,山間布滿花草植被,,更有極為珍貴的草藥,,少女身披輕紗粉衣,青絲似水簾一般垂至腰間,,因偶爾彎腰滑落至胸前,,在她的脖頸后面,有一個似月牙般的紅色胎記,,映在雪白的肌膚上顯得生動活潑,。她輕盈的穿梭在林中,背上的小竹筐里多了許多看不出是什么的植物,。

一陣微風襲過,,鳥兒受了驚,叫嚷著從頭頂飛過,,少女抬頭看,,卻被穿過樹葉的一縷陽光刺的睜不開眼,于是拽著袖子擋了擋陽光,,順便擦了擦額間的細汗,。

忽而間,少女笑了,,她擼起袖子,,不顧已經(jīng)有些臟了的裙角,抓著手邊的藤蔓,,利索的爬上山腰,,小心翼翼的將一株開著紅色小花的植物摘下來。她聞了聞手中所得,,笑的更開心了,。少女像捏著心愛之物一般,又小心又開心的返回山路,,蹦蹦跳跳的向山的另一個方向去了,。

一片不算太大的湖泊上,,有一條竹棧道,因剛剛下過雨又出了太陽,,湖面升起一片霧靄,,讓人看不清,湖泊后面竟有一座名為遙夢的小木屋,,似仙境一般佇立在那,。

遙夢院子里的一角,,栽種著各種植物,,另一角擺放的是已經(jīng)曬干的。院子里的石桌前座著一個棕衣男子,,約莫著四十有余,,男子正擺弄著手里的瓶瓶罐罐,時而聞,,時而捏,,時而搗。

少女穿過棧道,,來到遙夢柵欄外,,伸頭向院里看了看,便高興的喊道:“師父,!師父,!你看我找到什么好東西了?!闭f著推開柵欄跑了進去,。

她向男子晃了晃手中的植物繼續(xù)道:“這初春季節(jié),山上竟有了鷹血草,,還是已經(jīng)開花了的,。”

男子點了點頭,,接過少女手中的鷹血草回道:“今年的初春比以往都要早上十幾天,,前些日子又下了幾天的雨,憋了一個冬天,,正是他們生機勃勃的時候,,”男子似乎突然想到什么,轉頭看著少女問道:“這鷹血草多半長在山腰處,,你是如何所得,?是不是又爬山了?”

少女笑容微微一僵,,繼而滿臉笑盈的回道:“沒有沒有,,徒兒是在山路邊發(fā)現(xiàn)的。”

“哼,,還瞞著為師,,看你那臟兮兮的裙角便知?!?

“哎呀師父,,這初春的鷹血草極為難得,你都不知道悟傲村有多少人等著它治病呢,,喏,,前些日子張大娘來看病,我眼瞧著她都咳血了,,可是沒有鷹血草也一直沒法根治,,”少女邊說邊將身后的竹筐卸下,蹲在地上將框里的植物根根取出,,“要是落下的病根可怎么好,,師父常教我,我們行醫(yī)救人乃是世間之大善,,怎么能不冒點小小的危險呢,。”少女說完,,圓咕隆冬的眼睛偷瞄了一眼男子,。

“哎,小小年紀,,大道理倒是一堆,,我說一句,你頂十句,,真是拿你沒辦法,,不過你要記得,行醫(yī)救人固然重要,,但是前提是要保全自己,,如若不然,你還拿什么去救人,?”

“好啦師父我知道啦,,我一定會小心小心再小心的?!?

“好吧,,洗洗手換件衣裳,準備吃飯了,?!?

“好嘞,!”

少女一聽說吃飯,一溜煙的跑進屋子換衣裳,,男子則起身去準備飯菜,,在男子腰間別著一塊玉佩,玉佩上刻著一個字“沈”,。

在少女小的時候,,她曾問過男子這玉佩上的“沈”字是什么意思,男子說,,這是他本家姓氏,,他本名叫沈應書,這塊玉佩是如今江湖上第三大門派“沈家堡”的特有玉佩,?!吧蚣冶ぁ鄙朴卺t(yī)術,,也善于用毒,,他們會把淬過劇毒的狼牙鏢作為武器。當年沈應書與師兄沈天山,、師姐唐瑤創(chuàng)立沈家堡,,雖然在天資上沈天山不如沈應書和唐瑤,但因三人之中他年歲最大,,所以二人推沈天山任沈家堡堡主,,后來他娶了唐瑤為妻,只是在幫派發(fā)展上他將制毒作為沈家堡第一要務,,這與唐瑤和沈應書意見相悖,,三人終日爭吵不休,于是沈天山把唐瑤關在城外一處宅子,,兩年不曾探望,,最后唐瑤郁郁而終,沈應書則歸隱山林,,不再碰毒,,而是一直行醫(yī)救人。粉衣少女就是當年沈應書離開沈家堡時在路上撿來的孩子,,她師父回憶說抱起她的時候,,她手里正捏著一塊手帕,手帕上繡著“唐”,,所以沈應書給她起名為唐語晴,。

“沈家堡”雖為江湖第三門派,但其術并不遜于善用劍的第一門派“校宗府”和善用鞭子的第二門派“嚴月堂”,,只因用毒本就是下作手段,,所以即使能和兩大門派打個平手,,也只不過位列第三。近幾年“校宗府”因投靠了朝廷,,鮮少理會江湖上的事,,“嚴月堂”便成了江湖上最說得上話的門派。

這一年,,正值嚴月堂開堂門收弟子的時候,,很多懷揣著英雄夢的少年慕名來到番安城,為的就是這五年一次的拜師學藝的機會,。嚴月堂正廳內,,嚴月堂副堂主董衛(wèi)正在篩選著適合收為弟子的年輕人。董衛(wèi)是堂主嚴政月的小舅子,,近幾年嚴政月身子不大好,,堂內大小事務交由董衛(wèi)代為打理。

堂院外突然由遠至近的馬蹄聲戛然而止,,一行兩人飛身下馬,。走在最前面的少年長身玉立,步伐沉穩(wěn)而自信,,一身青色束腰精繡長衫,,眉宇間充斥著貴家子弟的英朗和一點點尚未完全褪去的稚氣,這便是嚴月堂少堂主嚴飛陽,。他身后的少年是嚴月堂親傳大弟子許風,,武功高強,在衣著上稍顯遜色,,淡藍色布衫,,氣韻上卻不輸嚴飛陽分毫,見到門口的小廝,,優(yōu)雅的俊容上漾起淡淡笑意,,卻掩飾不住他臉上的焦急。

二人快步走進正廳,,見到正在忙著選人的董衛(wèi),,嚴飛陽先開了口:“舅舅,你可有見到我爹,?”

被打斷的董衛(wèi)沒有一絲怒氣,,回答道:“方才你爹與我在正廳坐了坐,覺得累了就去臥房休息了,,這是怎么了,?我看你們神情似有急事?”

“阿風的爹去山上砍柴被毒蛇咬了,,看了好幾個大夫也沒有起色,,現(xiàn)下已經(jīng)起不來床了,,我一直聽爹說他認識一位醫(yī)術了得的故人,所以想請他來看一看診,?!?

“原來如此,風兒,,你莫急,,我聽你師父說起過此人,此人醫(yī)術了得,,若是他來看診,,你爹定會康復的,”董衛(wèi)道,。

“如此便先謝過副堂主了,,”許風向董衛(wèi)作了作揖。

董衛(wèi)點了點頭,,“你二人去臥房找你爹吧,,記得先敲門?!彼绹里w陽這莽莽撞撞的性格,,有了著急的事,別的事就拋之腦后了,。

“走,阿風,?!眹里w陽拽著又要抱拳的許風向后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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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您在嗎,?”還未到臥房門口,,嚴飛陽就扯著嗓子喊了出來。

“……什么事,?”屋內的人回應道,。

嚴飛陽聽到回應,推門而入,,許風緊跟其后,。

見到屋內的人,“爹,,阿風的爹去山上砍柴被毒蛇咬了,,您之前不是一直說有位姓沈的故友醫(yī)術精湛,所以我想請他來幫忙看看,。只是我想,,他姓沈,,又擅長醫(yī)術,莫不是他是沈家堡的人,?”

嚴政月端坐在書桌前,,一身黑衣,金龍點綴,,不怒自威,,“可曾找城里的大夫看過?”

“看了好幾個大夫,,家父依舊沒有起色,,”許風心里雖然著急,但是十分知道分寸,。

“說起那幾個庸醫(yī),,我就氣不打一處來,連個蛇毒都治不好,,還當什么大夫,,這不是罔顧性命嗎!哪天爺一定拆了他們的醫(yī)館,?!眹里w陽指著天叫嚷著。

“咳,,”嚴政月清了清嗓子瞪了嚴飛陽一眼,,嚴飛陽識相的聳了聳肩,“這是小事,,若能請的他來,,你爹的病,風兒自可放心,,他雖是沈家堡的故人,,但因推崇醫(yī)道而非毒術,已離開沈家堡多年,。只是他如今歸隱山林,,且他所居的悟傲山距番安城近百里,不知他是否愿意特意來一趟,。這樣,,我書信一封,你們帶上信去,?!闭f著,嚴政月飛快的寫好一封信交給嚴飛陽,,并叮囑道:“飛陽,,你們這次是去尋醫(yī),,途中萬不可惹是生非?!?

“爹您放心吧,,阿風的爹還等著救命,我哪有功夫去惹是生非,,爹,,孩兒告辭?!?

“多謝師父,,師父大恩,徒兒感激不盡,?!痹S風深鞠一躬。

“哎呀走啦阿風,?!眹里w陽拽著許風,二人風風火火的出了嚴月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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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馬加鞭的二人走了小半天的光景,,來到了悟傲山下的悟傲村,詢問了村民,,得知他們所尋之人住在悟傲山的苑湖旁,,只是山路頗為崎嶇,馬是上不得的,,于是二人將馬安頓好,,準備徒步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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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得一株鷹血草后,,唐語晴再未見到過鷹血草的影子,這天她依舊出來采藥,,忽然她在山路旁的一棵樹下發(fā)現(xiàn)了一株開得極好的鷹血草,,這可把她高興壞了,正準備伸手去拔,,突然聽見林間樹葉似乎有抖動,,而且越來越明顯,也越來越近,,還沒看清是怎么回事,,有一個身影瞬間從樹上掉了下來,不偏不倚的砸在了鷹血草上,,嚇得唐語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等她回過神來,,看著眼前揉著屁股喊疼的少年,再看看被他砸爛了的鷹血草,,唐語晴大叫起來:“你是什么鬼?。磕阗r我鷹血草,!”

嚴飛陽揉著屁股不屑的看了看眼前的少女,,又看了看地上,“你才是鬼,!什么血什么草,??不就是一塊爛菜葉嗎,?!?

“爛菜葉?你知不知道這鷹血草有多珍貴,?我等了一個冬天菜等到的,!”

這時許風一個飛身穩(wěn)穩(wěn)落在唐語晴面前,“姑娘莫見怪,,我二人是來山上尋醫(yī)的,,我?guī)煹茌p功尚未純熟,不小心弄壞了姑娘的草藥,,我代師弟想姑娘賠不是,。”

唐語晴見許風彬彬有禮,,心下怒氣少了幾分,,她撣了撣身上的土,嘴上依舊不依不饒:“哼,,學藝不精還逞能,,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哎你……”嚴飛陽指著唐語晴說道,。

許風擋在他身前,,“飛陽,不可,?!?

嚴飛陽撇了撇嘴心想:‘早知道會出丑,他才不會提議用輕功,,丟人還丟在一個姑娘面前,。’

“讓姑娘見笑了?!痹S風道,。

唐語晴不再理會秦飛陽,對許風說道:“你剛剛說,,你是來尋醫(yī)的,?我看你眼生的很,你不是悟傲村的,?”

“在下和師弟是從番安城來的,,特來尋找一位姓沈的神醫(yī),聽說他住在悟傲山上,,不知姑娘可曾聽聞過此人,?”許風想這姑娘懂得草藥,想必應該知道沈神醫(yī)的住所,。

“你們找我?guī)煾???

“你師父?”“你師父,?”二人驚詫的異口同聲,。

-

雖然唐語晴極不情愿帶嚴飛陽去見她師父,但聽了許風的事,,她還是愿意幫一把,,更何況是救人命。二人隨唐語晴來到遙夢,,見到了正在院子里曬草藥的沈應書,。

“想必這位就是沈前輩?!痹S風先開了口,。

沈應書看著面前兩位陌生的少年問,“二位是,?”

“晚輩嚴飛陽,,家父是嚴政月,這位是我?guī)熜衷S風,?!?

“嚴大哥,你是嚴大哥的孩子,?”沈應書有些激動。一旁的唐語晴也頗為納悶,,師父一向是坐得住,,什么事他都波瀾不驚,為何提起這個嚴政月會如此激動。

“正是,?!眹里w陽也被沈應書弄得一頭霧水,他當真和自己的爹那么相熟,?他將嚴政月的書信交給沈應書,。

沈應書讀過信后,“一晃十七年過去了,,我見你那時,,你才只有兩歲,”沈應書感嘆道,,“你們此次來是為了這位許公子的父親,?”

“正是,前輩,,我?guī)熜值牡F(xiàn)在性命垂危,,望前輩跟我去一趟番安城,待許老爹康復,,我定包個大紅包給前輩,,”嚴飛陽眉飛色舞道。

聽了這話,,唐語晴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果然是第二大門派的少堂主,財大氣粗,,像個土財主,。

沈應書笑著擺了擺手,“紅包倒是不用,,治病救人本是我們行醫(yī)之人的本分,,只是……”

“既然是這樣,那我們閑話少敘,,請前輩下山吧,!”嚴飛陽做了個“請”的手勢。

“世侄且慢,?!鄙驊獣従徸碌溃骸扒也徽f悟傲村尚有一些病人,只是沈某人這幾年身子也愈發(fā)不利索了,,年歲不饒人,,只怕到了番安城也沒有力氣為病人看病,反過來,,你們可能還要照顧我這個老弱病殘,。這樣吧,,就讓我這頑徒隨你們去一趟吧?!鄙驊獣噶酥柑普Z晴,。

唐語晴對師父這個決定疑惑不已,師父的身子一向硬朗,,有時候和她一起去采藥,,她都累了,師父還不愿歇腳,,更何況,,從小到大這十七年,她從未離開過悟傲山,,師父怎么能放心的下她和眼前這兩個陌生人走呢,?

“她?她行嗎,?”嚴飛陽的話打斷了唐語晴的思緒,。

“我怎么啦?再怎么樣也比你三腳貓的功夫強,?!碧普Z晴聽了嚴飛陽的話,十分不滿的回道,。

兩個人吹胡子瞪眼的誰也不讓睡,,看的沈應書和許風不禁搖了搖頭。

“許公子大可放心,,我這頑徒雖心性不定,,但尚且掌握了一些醫(yī)術。這悟傲山草藥與毒物一樣多,,相信普通的蛇毒還難不倒她,。”沈應書對自己的徒弟還是給與了很中肯的評價,。

“既是這樣,,那就勞煩姑娘了?!痹S風向唐語晴作了個揖,,唐語晴抱拳回了禮。

嚴飛陽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

片刻功夫,,唐語晴收拾好包裹。臨行前,,沈應書交給嚴飛陽一封給嚴政月的回信,,并拜托他二人,,唐語晴雖會些皮毛功夫,但是江湖險惡,,還望二人多照顧她。又囑咐了唐語晴一些事情,。三人向沈應書道了別,,一同下了山。

看著三人離去的北影,,沈應書深深地嘆了口氣,。

版權:紅袖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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