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蕭公公能有什么壞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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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 22評論第1章 章一 血色開幕
“有刺客!”
“保護太子,!”
“在上面,!放箭……”
殿外忽然鬧將起來,正泡在湯池里閉目養(yǎng)神的魏懷恩馬上睜開眼睛,,一手從池邊撐坐起來,,一手揪下掛在架子上的衣袍攏在身上遮蔽自己。
她不擔(dān)心虎衛(wèi)營的好手攔不住所謂刺客,,那畢竟是舅舅親手操練出來的能以一當(dāng)十的親衛(wèi),,從千軍萬馬中廝殺出的兵士自然遠勝過京城中見不得光的死士。
只不過,,她這個“太子”明日就要從行宮“傷愈歸朝”,,那些人不將“太子”置于死地,果然不會善罷甘休,。
她沉著嗓子,,沖著屏風(fēng)外吩咐宮人:“孤無事,不必進來?!?
屏風(fēng)外宮人應(yīng)諾,,早就習(xí)慣了“太子”在春獵護駕受傷之后便不喜人近身伺候的安排。
所以他們不知道,,那位矜貴仁善的梁朝太子殿下魏懷德,,早就已經(jīng)在三個月前身中毒箭不治而亡。
而此刻在行宮中靜養(yǎng),,不日便能恢復(fù)如初的“太子”,,是她這個偷梁換柱的孿生妹妹,嘉柔公主,,魏懷恩,。
刀劍相撞的鏗鏘聲還在繼續(xù),魏懷恩沒有急著裹好束胸穿戴整齊,,明日就要回到真正危險的京城皇宮之中,,她還想再在這溫泉池子里泡一泡,也不知道下次何時才能再有這樣悠閑的時刻,。
衣袍松松裹著她被熱氣滋潤得白里透紅的玉體,,斜倚在床邊小榻上的閑適姿勢讓已經(jīng)開始發(fā)育的胸前溝壑半露,將從漆黑發(fā)尾滴下的水滴收進雪峰中,。
窗外的聲音漸漸停息,,魏懷恩剛半撐起身子打算回湯池里,便有兩人破窗摔進水中,,黑衣的刺客被另一個穿著內(nèi)侍服的男子背對著她一劍穿心,,血色瞬間暈染開來。
內(nèi)侍收劍轉(zhuǎn)身,,在齊腰深的血色池水中像一朵妖異的蓮花,,微微上挑的眼尾和削薄卻殷紅的嘴唇,讓見多了好樣貌的魏懷恩都晃神了一霎,。
但是……可惜了,。
魏懷恩在那個小內(nèi)侍驚愕無比的眼神中起身,一邊讓聽見響動站在屏風(fēng)外問太子安的宮人離開,,一邊走到破損的窗邊探頭看了看外面,。
確定無人之后,才轉(zhuǎn)身又坐回榻上,,對那個還愣怔在水中的內(nèi)侍勾勾手指:
“過來吧,。”
那內(nèi)侍這才如夢方醒一般收回了在魏懷恩臉上身上來回打量的不敬目光,,垂下眼簾爬出水中,,跪在魏懷恩兩步遠的地方弓下身子,,再也不敢有任何僭越之舉,。
“跪過來點,。”魏懷恩一手拄在膝上撐著下巴,,另一只手向他招了招,。內(nèi)侍依言膝行向前,停在她一步遠的距離時,,被她勾住領(lǐng)口拉到了她膝前,。
哪怕是低著頭,他也能看見從太子常服下擺露出的一雙小巧足尖,,即使他全身上下都警告他危險,,他也毫無防備地任由她把劍從他腰側(cè)的劍鞘里一點點抽出。
他渾然不覺一般,,只是用目光撫摸著她的寸寸肌膚,,沉醉地呼吸著她的芬芳。
他想要借用擊殺刺客而立功的算盤落空了,,因為殿中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太子,,而且因為撞破了這個秘密,他就要被滅口,。
可是他卻對將要降臨的死亡生不出半點恐懼來,,只因為這個人,是他朝思暮想也要去到她身邊的魏懷恩,。他愿意死在她手里,,只要她心安。
“你不怕死嗎,?”鋒利劍身已經(jīng)劃破了他的脖頸,,但他依然順從地跪在她面前,連本能的瑟縮都沒有,。
魏懷恩忽然覺得剛剛那驚鴻一瞥的臉有些熟悉,,便微微皺起眉頭挑起了他的下巴,仔細打量這個故意和刺客闖到她面前打斗的大膽之徒,。
“奴才……心甘情愿……”他竭力壓抑自己想要睜眼看她的欲望,,咬牙控制住自己想要在受死之前親近她的沖動。
他得死,,不管為什么她是太子,,他都會用生命幫她保守秘密。
可他就連在夢中都不曾奢望過能夠離她這樣近,,更遑論被她碰觸,,被她問話。殺掉刺客后轉(zhuǎn)身撞進眼中的那一幕活色生香,是他現(xiàn)在只要一睜眼就能得見的景色,。
但他不配睜開眼睛,,他是閹人,他連目光都不配落在主子身上,。
哪怕只有他自己把她當(dāng)成他的主子,,哪怕她甚至都不會記得生命里曾經(jīng)有一個螻蟻般的存在。
“你是……蕭齊嗎,?”
魏懷恩的記性好得出奇,,略微思索了一會就把這張臉和曾經(jīng)那張稍顯稚嫩卻執(zhí)拗地拉著她的裙擺,跪在地上仰頭認真看著她發(fā)誓的臉對上了號,。
果然,,靜靜閉著眼睛的蕭齊全身一震,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對上了她的視線,。
“殿下您還記得我,?”蕭齊把所有規(guī)矩都拋在了腦后,雙手握住了她的一只手腕,,連弓著的后背都激動地挺直了,,甚至比前傾身體的魏懷恩還要高。
“是我,,我是蕭齊,,我是那年被您救過的蕭齊……”
“松手!”蕭齊的手上還有血水,,被喝令松開之后在皓腕上留下了一圈紅跡,。
他居然用臟手玷污了她?蕭齊連忙從身上抽出帕子,,然而他半身都被浸濕,,唯一的帕子也沒能幸免。
正當(dāng)他頹坐在地手足無措不知道要怎么辦才好的時候,,魏懷恩的一只腳踏在了他的肩膀上,,坐直身體居高臨下地看著慌亂的他,發(fā)出一聲輕笑,。
“你做得還不錯,,這才……三年吧?你就已經(jīng)能夠留在太子宮中走動,,”
她用手指點了點他內(nèi)侍服上的紋繡:“要是今天留在殿內(nèi),,碰上你這一場好戲的人是我哥哥,按他的性子,,你肯定能被他好好賞賜,,甚至提拔到他近前都是有可能的事,。
只不過,你是怎么從虎衛(wèi)營的人眼皮底下帶著這個刺客到這里的,?”
這是魏懷恩唯一想不透的地方,,蕭齊的計謀或許能夠謀得真正太子的信任,但在她眼里是再拙劣不過的把戲,。
堂堂虎衛(wèi)營怎么可能任由一個內(nèi)侍和刺客打斗到寢殿外,,難道他武功高到連虎衛(wèi)都發(fā)現(xiàn)不了嗎,?魏懷恩不由得握緊長劍,,哪怕想到剛才他引頸就戮的樣子也不能放心。
能帶著一個人闖進寢殿的高手,,還知道了她的秘密,,她不接受這種不在掌握中的感覺。
“奴才補刀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這個刺客沒死透,,便偷偷扛著他繞到窗外把他扔了進來。其實他身上已多處中箭,,如果奴才出劍晚一些,,您就會發(fā)現(xiàn)那些血是從別的地方流出來的。
奴才不敢讓太子真的直面刺客,,因為奴才也只是自學(xué)的皮毛功夫,,只是架子而已?!?
魏懷恩看了看池中的尸體,,水流沖開衣衫上破洞,果然是好幾個血窟窿,。
“也算本事了,。”
長劍被她放回他的劍鞘里,,頸側(cè)的血痕不深,,但被她觸碰時還是有些刺痛。
“傷到你了,,下去上藥吧,。”
“殿下,!”
肩膀上的力道變輕,,蕭齊趕在她將腳尖收回的時候鼓起勇氣開口:“您答應(yīng)過奴才的事,您還記得嗎,?”
執(zhí)拗的眼神和當(dāng)年一般無二,,那時他也是用這個眼神凝望著她,。
“殿下,求您讓我到您身邊去吧,,奴才一定肝腦涂地伺候殿下,!奴才求您!”
那時候她只不過是在太子哥哥的東宮里受了氣,,不想看見晦氣事徹底毀了自己一整天的心情,,便隨口赦免了這個眼中尚有求生之光的小內(nèi)侍的命。
“我要的是最好的人,,你明白嗎,?
想到我身邊來,,就自己去一步一步爭,,一點一點爬到我身邊的位置來。
或許我會幫你,,或許你只能靠你自己,。
只不過別把你的這身皮弄得太難看,,我不喜歡?!?
“如果奴才能爬到殿下身邊,,殿下就會留下我嗎,?”
他扯著她的裙擺,,已經(jīng)稱得上是大不敬,。
但她卻想起自己剛剛和太傅斗嘴的時候,質(zhì)問太傅的那句:“如果我比哥哥還優(yōu)秀,,就能留在東宮一起聽課了嗎?”
老太傅不敢責(zé)問她的沖撞之語,卻明明白白告訴她于禮不合,。
所以她制止了宮人想要把小內(nèi)侍拉走的動作,傾身把裙擺親手從他手中抽出來,。
“可以,,當(dāng)然可以,只要你足夠出色,?!?
“我會的!”他茍延殘喘地趴在地上望著她離開的背影,,甚至忘了自稱,,拼了命地記住那道他愿意追逐一生的身影。
“呵,,你還真有意思。叫什么名字,?”她喜歡這個不認命的人,,就像她自己。
“蕭齊,,我叫蕭齊,。”
那是他和她的初見,。
“你想好了,?我要走一條不為世所容的路,跟在我身邊只有危險,,你不怕死,?”
他還是和當(dāng)年一樣有意思,魏懷恩不由得收回足尖,,重新掐住了他的下巴,。
“奴才愿意到殿下身邊,您身邊不能沒有近侍,,不然總會有人起疑的,?!?
她雖然毫不避諱自己松松垮垮的衣衫,但他還是不敢把目光放在她身上,,甚至刻意看向別處,。
魏懷恩看出了這一點,拇指按在他的唇上懶洋洋開口:“要做我的內(nèi)侍,,卻連看都不敢看我一眼嗎,?”
她的氣息湊近,他卻避無可避,,只能把所有窘迫和驚慌讓她看個清楚,。
他想開口說什么,可她的指尖就這樣刺進了他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