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論虐文女二的反黑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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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 1評論第1章 是她
孤月懸空,,星影黯淡,。
她在混沌中掙扎,盡管能感受到身體不受控制地向下墜去,,卻如何也睜不開眼,。
“娘子!娘子,!”
芍藥晃動著躺在榻上沉睡不醒的少女,,神色焦急,,便忙轉(zhuǎn)頭向身側(cè)舉著蠟燭的女子問計,。
“青黛!行軍在即,,娘子還是未醒,這可如何是好???”
篤篤——
有人叩了兩聲房門,,青黛迎來人進(jìn)來,,亦是面帶憂色的恭敬道:“長史,,娘子自昨夜傷了頭,,便一直未醒,,水米不進(jìn),?!?
徐攸向前走了幾步,,借燭火傾身,,乍然一看,,榻上少女黑衣烏發(fā),,面龐呈青,,唇周發(fā)暗,,竟似已無生氣。
徐攸閉了閉眼,,強(qiáng)忍心中哀痛,,再睜開時,亦如來時冷靜,,聲音沙啞道:“主公……主公尚在曲陵作戰(zhàn),,此時絕不可生變,芍藥,,你與娘子身形相近,,即刻著娘子衣隨我行軍,青黛,,將娘子送上后方馬車,,以縣令之女跟隨,切不可讓沈凝光看出破綻!”
終是他有負(fù)都督所托,,羌兵在后窮追不舍,他們這支護(hù)送娘子前往茂縣的燕北軍死傷過半,,娘子遭刺客所傷,,多半是……
徐攸攥緊拳,,河原府節(jié)度使的二郎君沈凝光正在趕來的路上,,且不說娘子之死被揭破會大大折損燕北軍士氣。
手下探子回報,,沈凝光之兄沈行舟欲借河西府之力回攻羌族,,河西府的崔濟(jì)向來狡猾無常,,若沈凝光得知主公親妹已死,不見得肯與他們同去茂縣集兵反攻,,便是將燕北所在的漢原府與崔濟(jì)做交易也未嘗不可,可他的主公姜桓卻十分相信沈行舟之為人,。
隔著河?xùn)|府的安南府倒是主公母族建安王的屬地,,但實際控制安南府的掌權(quán)人卻是長公主,,朝中長公主與太子斗得厲害,,如此便不能輕易引二人插手,。
“長史何故遲疑?”
田齊騎馬回轉(zhuǎn),,遲遲不聞徐攸發(fā)令,心下已有不好的預(yù)感,,眼前這位燕北長史徐攸是主公最信任之人,他們能提前一日抵達(dá)瓶縣,,留出喘息之機(jī),,多賴徐攸籌謀得當(dāng)。
徐攸心中微嘆,搖頭道:“只我從未見過沈凝光此人,,略略擔(dān)憂罷了,,走吧,。”
田齊是個武將,,聞聽此言,心下暗笑文人愁思,,慣會悲春傷秋,,哈哈一笑道:“長史無需擔(dān)憂,,齊駐守拓邑時常與沈凝光打交道,,他雖舞象之年,劍法卻是卓絕,,只些許頑皮不服管教罷了,,此行乃沈大將軍促成,沈凝光極為尊重他兄長,,定然全力配合,。”
徐攸便依他言點(diǎn)點(diǎn)頭,,率軍前行,,亦時刻派人關(guān)注后方動向。
……
沈凝光在得到姜桓之妹姜和貞已死的消息時,,已經(jīng)趕到了距離茂縣數(shù)三十里外的池溪旁,,此刻正抓耳撓腮地與兄長派來的謀士商議。
忍不住罵了句娘,,這消息早不來晚不來,,姜和貞一死可就麻煩了,眼下羌羯兩族追兵在后,,若是傳訊兄長定然來不及,。
他四年前曾隨兄長去燕北拜訪姜大都督,,與姜和貞有過一面之緣,只記得那小丫頭長得實在水靈,,便逗弄幾句,,竟給她惹哭了,沈凝光又扮猴又扮豬的也哄不好她,,當(dāng)時回頭瞧見她兄長姜桓那一臉要?dú)⒘怂谋砬?,現(xiàn)在都兩股顫顫。
臨行前,,他與兄長再三保證定會平安帶姜和貞回轉(zhuǎn),,三月前羯族大軍攻破涼州府防線,涼州與漢原毗鄰,,燕北大都督姜維鈞以身殉國,,彼時他父兄本欲派兵援救燕北,未料及河原府竟遭羌族大軍偷襲,,涼州漢原河原同時受羌羯大軍合攻,。
三府所在之地氣候惡劣,產(chǎn)糧不豐,,與蠻族毗鄰,,一年到頭也安生不了幾天,是以賴于朝廷供糧,。
自文緒帝病后,,朝中太子與長公主之流權(quán)爭愈演愈烈,中央權(quán)力下移,,地方節(jié)度使聞風(fēng)而動,,朝廷收到三府急報后吵了半個月也沒個結(jié)果,軍糧遲遲不動,,各方節(jié)度使欲坐收漁翁之利,,自然要讓這仗打上一段時日。
如今的三府可謂是難兄難弟,,姜維鈞一死,,羌羯兩族士氣大盛,五日前,,一支羌兵從碧嶺夾道出其不意攻入河原府,,他本在眉山駐守,欲大展拳腳,,卻收到兄長來信著他護(hù)送姜桓之妹前往茂縣結(jié)兵,,以待反攻。
兩軍約期本是今夜子正,,沈凝光想著左右無事,,正聞士兵來報眉山西發(fā)現(xiàn)小股羌兵蹤跡,,他便想時辰尚早,不妨殺些羌兵立功,,好讓兄長早日調(diào)他去前線,。
沈凝光懊惱不已,不想便是這半個時辰之差,,姜和貞竟然死了,!他誤約在先,難保姜桓不會因此反目或心存芥蒂,。
如今他要當(dāng)作不知道,,還是另尋他法?
“二公子,,眼下大局為重,,多想無用,若燕北軍至,,你定要確認(rèn)姜五娘是否活著,,若非姜五娘本人亦不可聲張,我等與燕北軍必須先至茂縣,?!?
……
馬車一路顛簸,車內(nèi)倚著青黛的少女體溫漸漸回暖,,只因車內(nèi)暖意充盈,,青黛滿心焦急不由忽略了少女細(xì)微的變化。
其實姜和貞在進(jìn)入馬車的那一刻便醒了,,只是她記憶混雜,神思遲鈍,,仿佛記憶重啟般,,一段屬于她未來的人生故事被強(qiáng)硬地塞入腦中。
沈凝光望著站在幾步外,,徐攸身后的“姜和貞”,,皺了皺眉,上前規(guī)規(guī)矩矩的叉手回禮道:“沈氏凝光見過姜五娘子,,徐長史,,田副將?!?
燭火太暗,,“姜和貞”一襲黑衣,頭戴兜帽,。
沈凝光有些看不清她的容貌,,至今已四年未見,,他也只能憑借往年記憶辨認(rèn),便隨口道:“當(dāng)年年幼無知,,毀了姜五娘子心愛的兔子花燈,,尚未向五娘子賠禮,等娘子到茂縣,,在下定給娘子做個一模一樣的,。”
芍藥記得那年沈凝光來過姜府,,不過娘子心愛的花燈有好幾種,,當(dāng)時她未在身側(cè)侍候,竟不確定他說的是不是兔子花燈了,,便微微頷首,,不欲多言。
沈凝光雙眸微瞇,,心下一涼,,確定對面之人并非姜和貞,只不動聲色點(diǎn)了點(diǎn)頭,,轉(zhuǎn)身欲走,。
徐攸離他最近,自然觀察到沈凝光面上有變,。
“二公子怕是記錯了,。”
一道柔婉的女音從后方傳來,。
青黛跟在她身后,,姜和貞摘落兜帽,露出一張蒼白而美麗的臉龐,,她頭上纏繞著一層紗布,,似是大病初愈,那雙杏眸卻似星河流轉(zhuǎn),,與月華輝映,。
她看向沈凝光,彎了彎唇角道:“二公子毀的是虎,,怎的變成兔子了,?”
徐攸看見姜和貞完完好好的站著,心中大喜,,芍藥干脆不裝了,,直接繞道跑回自家娘子身側(cè),與青黛一左一右侍候,。
沈凝光愣了愣,,被下屬一戳,,回過神干笑道:“倒是我記錯了,姜五娘子緣何去后面,?”
姜和貞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竟看得沈凝光渾身僵硬,哪有之前殺羌人的勇猛模樣,,到底是心虛,。
“追兵細(xì)作屢出不窮,也是權(quán)宜之計,,望二公子莫要見怪,。”
“也罷也罷,,五娘子與我去茂縣才是重中之重,。”
這小丫頭幾年不見,,變化還挺大,。
沈凝光腹誹兩句,正打算抬腳,,下一刻又收了回去,,面色不虞地盯著身側(cè)的姜和貞道:“五娘子說什么?”
姜和貞微微一笑,,復(fù)語道:“我要回瓶縣,,請沈二公子同我一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