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找我,?”
剛才聽到的分明是鐘姐的聲音,,艾小棋環(huán)顧一圈,,視線最后定定落到站在鐘姐旁的那個陌生人身上,,眉頭微微皺起,。
“你,?”
“沒錯,?!崩枨妩c點頭,,向鐘姐道了聲謝,,然后走到艾小棋面前,直接道明來意,,“有點事想問你,。”
“你是誰,?你認識我,?”狐疑地打量著黎清,艾小棋的眉頭沒有絲毫松懈,,“我們好像從來沒見過吧,?”
“見沒見過并不重要?!崩枨宀恢每煞?。
隨后似想起什么忽然又閉口不言,微微偏頭審視著周圍,,確認大堂內(nèi)沒有出現(xiàn)戴著口罩的或者可疑的年輕男性,,才又回過臉繼續(xù)道:“重要的是,你認不認識‘黎清’,?”
“黎姐姐,?”訝異了下,艾小棋很快反應過來撇了撇嘴,,“你都不告訴我你是誰,,我憑什么要告訴你,?”
“我么?”黎清微微笑了笑,,似不在意對方語氣中流露出的不滿,,“我是黎清的室友,我叫容語,?!?p> 見對方將信將疑,黎清干脆說出來時路上便已準備好的說詞,。
“具體情況其實是這樣的……黎清同學昨天在寢室里突然暈倒已經(jīng)被送進了醫(yī)院,。她曾經(jīng)跟我們說起過,她有個哥哥在這附近工作……現(xiàn)在她進了醫(yī)院,,輔導員讓我通知下她的家人……嗯,,她哥哥在沒?”
說著,,黎清裝模作樣地扭頭在大堂里看了一圈,,似在找人的模樣。
一聽是來替住院的黎清找黎澈,,艾小棋身上那股咄咄逼人的氣勢頓時收斂起來,,而且還為自己剛才那不太友好的態(tài)度感到不好意思。
扭捏了一下,,道:“原來是來替黎姐姐找人的……其實黎澈哥哥……哦,,就是黎姐姐的哥哥,他不常來店里呢,,今早也沒來……”
隨即想到什么,,又馬上關心道:“黎姐姐她……沒事吧?要不我去醫(yī)院看看她,?”
“多謝你的關心,,不過她已經(jīng)好多了。只是醫(yī)生說她還需要靜養(yǎng),,現(xiàn)在不方便探望,。”
黎清隨便扯了個理由,。此番過來,,只為驗證容語究竟有沒有對她說謊而已,,并不準備將這個小姑娘帶到容語面前,。
萬一兩人一碰面,眼神一交流,,立馬默契地統(tǒng)一了說詞,。
她還能找誰去對質(zhì),?
黎澈嗎?
假如容語說的是真的,,那么黎澈鐵定是個危險人物;若容語說了謊,,很可能是想把她帶入黎澈的坑。
總之,,黎澈是不能輕易接觸的對象,。
“哦對了,黎清她……經(jīng)常來這里找她哥哥嗎,?”
似在為拒絕了艾小棋的探望而“感到抱歉”,,黎清看起來頗“不自在”,然后“努力”轉過了話題,。
“沒呢,,才來過一次,就在昨天,。要是黎姐姐不來,,我都不知道黎澈哥哥原來還有妹妹……容姐姐,你要不要坐下喝杯茶,?”
在路過的鐘姐的提醒下,,艾小棋才想起這位“容語姐姐”還陪著自己在這里傻站著。
反正現(xiàn)在店里沒有客人,,完全可以隨便找個位置坐下,。
不過黎清卻不準備久留。
雖然這個小姑娘說黎澈不是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店里的樣子,,不過這種拼概率碰運氣的事誰又說的準,?
想是可以這么想,話卻不能這么說,,畢竟黎清已經(jīng)給自己編好了人設與劇情,,一切得按那個隱形劇本走。
“哎——”只聽黎清嘆了口氣,,仿佛有多么遺憾似的,,對艾小棋擺了擺手道,“既然人不在,,那就算了,。”
想了想似突然又“看開了”,。
“這樣也好,,沒準黎清過幾天就活蹦亂跳出院了,也省得她哥哥擔心,。你就當我沒來過吧,?!崩枨逑虬∑褰淮馈?p> “可是——”艾小棋猶豫了,。
不知道也就算了,,假如被黎澈哥哥知道,她知道黎姐姐住過院卻沒有同他說,,會不會讓黎澈哥哥覺得她很不懂事進而疏遠她,?
她討人家歡心還來不及呢,可不能在對方心中留下什么壞印象,。
“瞞著黎澈哥哥……不太好吧,?”
雖然她也不想讓黎澈哥哥太過擔心。
猶豫再三,,艾小棋忽然靈機一動,。
“干脆我把黎澈哥哥的號碼給你吧?至于打不打這個電話,,姐姐看著辦就好,。”
“也可以,?!崩枨逍闹形樱c點頭,。
如果真要聯(lián)系黎澈,,通話肯定比面談安全系數(shù)更高。
而且通話的時候她還可以錄音,。萬一談崩了,,這些錄音沒準可以作為證據(jù)。
跟著艾小棋走到前臺,,看前者垂眸,,一筆一劃在便貼紙上寫下一串數(shù)字,黎清暗暗審視著眼前的少女,。
與其說這個叫“小棋”的和容語相互串通,,反倒是前者和黎澈串通……不,黎澈被利用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不過自己來這里完全是臨時起意,。
如果連這都在容語,或者黎澈的計劃之內(nèi),,那不得不說,,這兩人的算計能力實在太可怕了。
然而,現(xiàn)實會是這樣的嗎,?
黎清也無法確信。
號碼到手,,黎清把寫著號碼的便簽紙對折后放入口袋,,然后又一次向艾小棋提出告辭。
艾小棋當然也不再挽留,,兩人在門口就此告別,。
臨近午飯時間,她得再回一趟醫(yī)院,。到底容語也是她的室友,,住院的時候送一頓飯的情誼還在,不過聽了容語今早說的那番話后,,兩人的關系也就止步于此,,再多就沒有了。
醫(yī)院,。
容語在經(jīng)歷了蘇醒之初的迷茫,、不安、害怕到崩潰等情緒之后,,又因為黎清將她拋下獨自離去,,不由對著病房疑神疑鬼、惴惴不安,,仿佛下一秒,,那道夢魘般的身影便會出現(xiàn)在醫(yī)院里,來到她的床邊,,如同鬼魅一般無聲無息地扼住她的喉嚨,。
她躺在病床上,驚恐得瞪大眼,,要把眼前的一切景物看得仔仔細細得,,生怕在眨眼間漏過任何一絲異樣。
在黎清走后,,她哀求過來喂藥的護士將她病房的門徹底敞開,。因為唯一能讓她安心的也唯有過道上那錯落雜亂的腳步聲,談話,、呼叫的聲音不時響起,,那些喧鬧的雜音在容語耳中猶如天籟——
如果我在這里呼救,外面的人也一定能聽得到吧,?
容語一面杯弓蛇影一面又如此安慰自己,。
直到黎清的身影再次出現(xiàn)在病房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