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是文萱留下來的,,是能夠最直觀反應當年所發(fā)生的事情。但那上面的記載極為有限……所有的故事,他們都已經(jīng)看過了,,甚至牢記于胸。
“如果能多記載一些就好了,?!编椫钦\有些無奈,扶著額頭說:“今夜,,總歸還是要找個地方固定下來休息,。反正哪里都不安全,與其到處跑消耗體力,,不如安穩(wěn)一點,。”
那座小洋樓是不可能再回去了,,也沒有人敢回去,。他們本來就打算在外面找個地方過夜,在廣場周圍望了望,,選了一間最近的房子,。在哪都一樣,那么也就沒必要挑剔了,。明天就是最后一天,,若是無法找出答案,他們都要死,!但奈何過去四天,,所有人都實在是太疲憊了,若是不休息,,也沒有辦法應對明天的危險,。
房子并不大,很普通的尋常人家,。他們誰都沒有進入房間中,,而是就在大廳睡下。這個時候,,誰都不敢單獨行動了,。
“你去休息一會,讓我來吧?!闭f話的是鄺智誠,,他此刻也是在強撐著,但看到臉上已經(jīng)有著溝壑的王小能,,還是忍不住說,。他都沒有休息,自己說什么,,也要堅持下去,。
“你在第二班吧?!蓖跣∧苷f:“你和陶信華一起,。”他看了看姜寒,,這個女子眼簾無力的垂下,,一頭黑發(fā)早已雜亂不已:“姜寒,你跟我一起,?!?p> 這里的所有人,以他和鄺智誠,,柏向文,,陶信華體能最好,其余三個人則是差一些,。最前后兩班的人可以得到更充分一些的休息,。王小能也是斟酌后才做出的決定……第一班由他來,可以保證最快的反應速度,。
五分鐘后,,除了他和姜寒之外,所有人都睡熟了,。他搬了把椅子,,默默坐在窗邊,看著外面逐漸明朗起來的月色,,不知想著什么,。
這一次啟示,是他的第六次啟示,。六這個數(shù)字并不能說明什么,,在他之前,還有人經(jīng)歷過更多的次數(shù)……但眼下,,只要他能夠渡過,,他就是在現(xiàn)在,,成功渡過啟示最多的人。
呼吸聲變得沉重,,用每次肺部的膨脹,,去抵抗那如潮涌來般的睡意。王小能終于承受不住了,,逐漸起身,,伸了一個懶腰,努力讓開始模糊的視線變得清晰一些,。
月光下,,山色清冽,映照頭頂星河流淌,。
他在窗戶外圍,,看到了一個影子,流離在月光下,,模糊的看不真切。她似乎在月光下跳舞,,耳邊回響著四十年代紅遍大江南北的《花樣的年華》,,重現(xiàn)殘霧愁雨的一幕。朦朦中,,眼前的世界像膠片,。王小能回過頭,甚至懷疑身后有沒有放映機的存在,。
但身后什么都沒有,,明亮的光下,其他五個人都睡著,。只有姜寒靠在墻角,,有些疑惑的看著小能身后,露出一點不解,。
她也看到了那個女子,?王小能在洋房之中,也見過一個類似的女子,。莫非她就是文萱,?
“小能,你,,你的身后……”
姜寒臉上的不解和困惑,,逐漸轉為恐懼,聲線都顫抖了起來:“她……”
王小能緩緩轉身,,接下來,,他看到了與之前截然不同的景象,。耳邊有一道高聲分貝尖叫爆炸,充斥著凄厲和哀嚎,!
“救,,救救我!”
女子的面龐早已沒有了之前跳舞時的從容與優(yōu)雅,,而是變成了極度扭曲,,雙眼中流下鮮血:“我不想在這里了!救救我——”
話音未落,,她的脖頸上,,倏然被一只枯槁如落葉的手鉗住,瘦弱但極為有力,!呼喊的聲音戛然而止,,女子眼中露出深深的絕望與死寂,被那只手拖入黑暗中,。
巨大的尖叫聲將所有人全部喚醒,,和在洋樓之中的震動聲一樣!鄺智誠第一個醒來,,望了望窗外,,驚詫道:“發(fā)生了什么?”
王小能還未開口,,他忽然就意識到——鬼根本不讓他們休息,!這接連的巨大聲音,但卻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危險,,目的很有可能就是這個,!
“那個女子,又出現(xiàn)了,?!蓖跣∧芫従徴f:“冤魂不散。她似乎沒有惡意,,但她想要告訴我們什么,?”
不管她是不是文萱,她此刻在向他們尋求幫助,!而那只枯槁的手,,相對于她來說,則是要危險的更多,,更多,。當然,也不能排除這是啟示的障眼法,,畢竟對方是超自然力量,,不能用常人的邏輯去推斷,。
地上飄落一點枯黃,像是秋天落葉的顏色,。鄺智誠注意到了它,,直接從窗戶翻出去,走到剛剛女子出現(xiàn)的地上,,附下身撿起,。
那是兩張枯黃的紙,上面娟秀的字跡跳入眼中,。他愣了一下,,很快意識到……這似乎,也是文萱日記中的一部分,。
她剛剛真的來過這里,!
面前是一片密林,深邃的黑中仿佛有兩道眼眸,,透過空氣注視著他,。鄺智誠不敢停留,幾步小跑回來,,拿出那兩頁紙,,語氣沉重:“小能……你把文萱的日記拿出來?!?p> 那東西一直被王小能貼身放著。從貼身的衣袖拿出后,,鄺智誠把那兩頁紙貼了上去……大小與材質,,完全一致。
在三月一日過后,,日記上再也沒有記載日期了,。王小能看著這些字跡,心底有一點觸動,。他一字一句,,輕輕念了出來——
孩子沒了,伴隨著我的靈魂,,在那一夜焚燒成了虛無,。
我沒有回到被囚禁的地方,而是重新住進了仇家的大院,。只不過不同的是,,我身上什么都沒有,只不過是一個活動空間大一些的囚徒而已,。沉默失聲,,沉淪于斯,,如火焰般燃燒的愛情早已消散,天佑對我再關心,,我也不會回來了,。
那個我,已經(jīng)死了,。
這個地方遠離喧囂世間,,根本就沒有辦法逃跑!就算能逃出這座院子,,一個人也沒有辦法走出茫茫大山,。這里的村民受到仇家的多數(shù)恩情,更不可能為我提供庇護,。我曾詢問過天佑能否再帶我逃出去,,他的回答,卻讓我絕望,。
“文萱,,這是不可能的。同樣的事,,我不后悔,,但我已經(jīng)不能再做了。我終究是仇家的人,,我……”
話未說完,,他已是泣不成聲。我沒有哭,,淚水早已被火蒸騰燒干,,既然逃不出去,那就這樣吧,。
如囚徒一般,,渡過余生匆匆一趟,也未嘗不可,。若我有罪,,那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