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第二個兇手
“你說的這是什么話,什么叫死的是金人,?”
洛書給了他一記看白癡的眼神,“下官只是陳述事實,!還有,此案涉及兩國邦交,,如今下官已經(jīng)幕后兇手找出,,還請呼延將軍看著辦吧!”
她打馬轉(zhuǎn)身離去,。
“顧大寶不是說他只將暈倒的扎略沉到了池塘嗎,?那為何扎略手上還有傷口?”
葉沉從身后跟上來,,打馬在她一側(cè),。
目光流轉(zhuǎn)間,忽然狠狠一收,,那一處竟然……
洛書抬眼看了看天邊陰沉下來的黑云,,“所以此案有第二個兇手!”
“第二個兇手,?”
葉沉將目光不著痕跡的移回,。
“扎略的尸檢報告殿下有沒有看過?”
“伯顏給過,?!?p> “扎略傷口平整,從內(nèi)到外呈弧形變化,,說明兇手是個左撇子,,傷口深卻沒有割斷靜脈,還極好的保持著皮肉的完整,,說明此人心性平和,,冷靜,初步推斷年紀(jì)在四十歲上下,?!?p> “他能在掌燈時分,活躍在人口輕密集的廚房后,,等人散去再將尸體移上來,,說明他對書院的坐息時間了如指掌?!?p> “扎略的尸體只被移動了三十米遠(yuǎn),,說明他身高并不魁梧健壯,更像一個文人,,尸體的衣衫沒有遭到破壞,,側(cè)面反應(yīng)出他外表上看上去,是一個儒雅的男人,?!?p> 儒雅!
洛書忽然抬頭,,看著遠(yuǎn)天之外閃電貫穿天際,,“我好像知道是誰了?”“關(guān)于用刀割斷扎略靜脈的人,,他在長安城生活多年,,熟悉長安城內(nèi)城外的每一條路,地位身份不低,,此人善于隱忍,,從他整齊割斷扎略手腕上的血管便可以看出,縱是有天大的恨,,此人也會選擇一個相對安全的方法解決,,而不露出馬腳?!?p> “他不缺錢,,那片隨手被他遺棄在池塘底的銀刀價值不菲,,他拖拽著尸體出了池塘,并沒有太遠(yuǎn),,說明兩者身形相差較大,,他體力有限,不得已才放棄,,其實他的真正目的,,是南苑前面的廣場!”
“他想給那些剛?cè)胧送镜膶W(xué)子一個警示,,我猜這個警示定與議和有關(guān),。”
“那么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會以這種方式殺人,,但真正的動機卻并非與死者有仇,而只是要給人一個警告,?!?p> “我想,這個人童年可能生活在戍邊,,長年受異族侵略,,父母兄弟極有可有死于敵人馬蹄之下,后來機緣巧合,,他到了長安,,憑借自己的努力生活的還不錯,但他始終忘不了當(dāng)年喪親之痛,,他心里有恨,,他恨蠻夷殺人不眨眼,他恨滿朝主和的文官,,他更恨金國的議和使臣,!”
“所以在他無意間聽到了有人再打這個主意時,便想到一個絕妙的殺人計劃,,并且還這個計劃還不會讓人想到有第二個兇手,。”
“他悄悄跟蹤在顧大寶的車隊里,,在顧大寶將扎略沉入水塘之時,,悄悄潛入割斷了扎略的靜脈,欣賞著他全身的血流滿了池塘,?!?p> “無聲死去,他覺得這種死法比溺水而死更有創(chuàng)意?!?p> “他不甘心,,他覺得要給那些即將入朝為官的學(xué)子一個警示,告訴他們議和賣國死路一路,,但是他體力不夠,,尸體并沒有拖出多遠(yuǎn),便聽到人聲,。”
“這一步計劃只實施到一半,,便不得不放棄,。”
“所以此案的第二個兇手,,宣華樓掌柜——杜仁杰,!”
她飛快的說著自己的猜測,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騎馬的速度已經(jīng)越來越快,,除了跟在身邊的葉沉,那些她借來的侍衛(wèi),,早已被她遠(yuǎn)遠(yuǎn)的拋在了身后,。
葉沉回頭對著虛空里做了個手勢,打馬跟上,,“他的動機是什么,?”
洛書眸中精光一閃,“動機,,這種即興殺人犯的動機,,也許就是某一句,某一個動作,,甚至是某一個眼神,!”
葉沉眸中劃過一絲贊賞。
那贊賞之間,,在看見深秋的風(fēng)卷起她長發(fā),,露出那一點異樣膚色痕跡時,變得意味不明,。
兩人縱馬過玄武門,,沒有注意身后那一異族車隊,黑色的蒼龍棋飄揚在風(fēng)里,,有人騎在栗棕色的駿馬之上,,目光極深看著兩人遠(yuǎn)去的方向。
那人駐足馬上,玄色衣袍隨著秋風(fēng)飛舞,,眉宇浩然如云海,,那種帶著咖啡色憂郁的眼珠,仿佛讓人置身于關(guān)山明月外的萬里草場,,曠朗的風(fēng)穿過草尖,,帶著青澀的露珠的香氣。
他望著那兩人離開的方向,,緩緩招手,,身邊一侍衛(wèi)上前,他俯身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那侍衛(wèi)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那兩人離去的方向,,隨即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彼時的洛書還不知道,,身份將被揭穿的危機正慢慢向她靠近,。
她帶著大魔王一起到了宣華樓時,這里已被賀濤帶兵給包圍了,。
不得不說賀濤這家伙,,大腦咋地,小腦還是挺發(fā)達(dá)的,,最起碼動作快,,辦事效率高。
杜仁杰被控制在了大堂內(nèi),。
這人到也是好風(fēng)度,,不像前世她逮捕的那些官一樣,一見著這種場面當(dāng)即下的腿軟,。
還未到用餐的時間,,杜仁杰泰然自若的坐在大堂里最前面的那一張桌子上,吃著一個硬幫幫的饅頭,,面前擺著一碗白菜湯,。
賀濤并沒有為難他,畢竟當(dāng)時接到的消息只是控制住宣華樓,,而沒有下令逮捕,。
洛書對于杜仁杰面前這一套吃食有些奇怪。
她拉開杜仁杰前面的椅子,,坐下,,“杜老板這是為什么?”
杜仁杰笑笑,,將手中那一塊硬幫幫的饅頭放下,,給自己斟了杯茶,“洛大人這種出身,怕是沒吃過我們這種窮苦百姓家的吃食吧,?!?p> 洛書看了一眼桌上那一碗白菜湯里,飄著幾朵零星的油花,,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媽帶著她去外公家吃的那一頓飯,那一院的向日葵開的真好,,擁擁簇簇繁花似錦,。
向日葵花的盡著圈著幾只綿羊,優(yōu)哉游哉的吃著鮮草……
小院里種滿了各種菜,,在菜田里,,擺著一張簡陋的桌子,那時的桌子上擺著一碗這樣的白菜湯……
記憶仿佛從遙遠(yuǎn)的未來穿越,,讓她一時有些分不清現(xiàn)實與虛幻。
“大人這是什么表情,?”
洛書回神,,“貧苦百姓家的飯菜才更有真味?!?p> 說著她拿著桌上另一雙沒用的筷子,,夾起那一塊白菜,放在嘴里,,邊吃邊點頭,,“嗯,味道不錯,?!?p> 杜仁杰沒有動,握著半塊硬饅頭的手抖了抖,,再抬起頭時,,雙目噙滿了淚水,他哽咽一聲,,將頭別向一邊,,把臉上的淚水擦干。
“能否讓我把這頓飯吃完,,再問,!”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