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驚恐的齊往后退,我緊拉著舒薇,,飛快的逃離了村長家的院壩,。可是到處都一樣,,到了街上才發(fā)現(xiàn),,不單村長家,前后左近,,目力能及的范圍以內,所有人家都是一般光景:都在從那一間多余的,,不知無意還是有意湊成陰世之數(shù)的石室噴發(fā)白汽,。蒸騰的白霧把房屋都將近淹沒,又不斷同鄰家的會合,,連聚成團,,又擴散到街上。到處是濃濁的濕氣,,藥味,,硫磺的苦味,和那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熏人的氣息直鉆鼻孔,。到處水聲轟響,,又受到石室的共振,發(fā)出渾重的嗡鳴,,仿佛許多石鐘的齊奏,,又象許多壓力鍋在一齊沸開。
銅鼓又敲響了,。在一切喧騰猛鬧的氣浪,,聲浪之上,,那銅鼓沉著的響著:通——,通——,,通——,。緊接著,看不見人的村子里響起了人聲,,隨著銅鼓的節(jié)奏,,許多許多人的喉嚨合聚在一處吼喊起來。人聲從場壩的方向傳來,,起初同水聲同銅鼓聲混淆得難以分辨,,但很快就能聽清了,他們不斷重復,,一遍又一遍的喊著的是兩個字:
“來了,!”“來了!”……
來了,,什么來了,?旅行團來了?可是,,旅行團從哪里來,?走水路,不可能不被我們察覺,,走旱路,,大朝門通向的是荒墳野嶺……
人人都徹底的懵了,呆了,,忘記了該害怕,,木木然站在當街。
“來了,!來了,!”呼喊聲愈來愈響亮,潮水般涌過來,,涌過去,,人們在奔走相告,為異鄉(xiāng)的客人終于造訪而歡欣振奮,。無星無月,,夜空墨樣的濃黑,白霧彌漫,,如霜似雪,。銅鼓聲敲變了調,時而高亢,,時而暗??;水聲忽高忽低;人聲里滲透進妖氣,,從喊變成嘯,,尖細,抖顫,,似哭似笑,,伴著深夜的山風嗚咽回旋。
但他們不再喊“來了”,,“來了”,,他們開始一遍又一遍喊起另外兩個字:
“逮倒!”“逮倒,!”
好熟悉的兩個字,,幾個鐘頭以前才從另一場壯闊的儀式上聽到過,難道這里也在趕鬼,,捉鬼嗎,?
“現(xiàn)在怎么辦?”舒薇望著我,。
“去場壩看看,!那里人多,陳新說不定也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