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了功勞自然就盼封賞,,商賈的身份又尷尬,,能不能賞,?恩典能到什么程度,?這事一天不落實就一天揪著心,,今晚請楊慎矜就是希望通過他及楊崇禮為自己說說話,,畢竟楊慎矜是言官,,而楊崇禮則是管著長安兩市兩百四十行的最高主官,,就為他說兩句話也并不突兀,。
先是主要與楊慎矜說,然后裴耀卿也參與進來,,再然后低聲的說話就成了談交易,。
裴耀卿先是為濟州叫了一番窮,而后要求楊崇義給濟州義莊及正在進行的官道整修工程捐款,。
至于回報嘛,,就是裴耀卿答應(yīng)給予楊崇義義商的名分,并以濟州州衙的名義上表請朝廷給予他封賞,,并答應(yīng)在上表中一并提及東封進獻青銅器之事,。
最后交易又演化成討價還價的扯皮,雙方就捐款金額以及上表中措辭的使用反復(fù)拉鋸,,聽的柳輕候是蛋疼不已,,算是親眼看了一場唐朝版官商交易的好戲。
也就是這場戲讓他對裴耀卿有了個比較深入的認識,,這個如今炙手可熱的明星刺史還真是不太好說,,官商交易玩兒這么溜,充分說明這是個做官做的極靈活的老油子,。
但另一方面他都已經(jīng)確定要高升了,,還能為確定要離開的濟州如此用心,而且也不是為自己謀私利,,這種行為又實在讓人欽佩,。
有能力,,有政績,,有操守又不乏靈活性,,關(guān)鍵的關(guān)鍵是如今還有李三郎的關(guān)注,柳輕候看著裴耀卿心下已有定論,,此人前程無量,。
等他們終于把交易談完,宴飲也就自然進入了尾聲,。裴耀卿與楊慎矜謝絕了楊崇義進一步的安排后起身辭去,。
走過柳輕候身旁時,裴耀卿腳下頓了頓,,“無花僧,,你是住在楊家?”
兩人身份差距太大,,柳輕候還真沒想到他走時會特意跟自己說話,,聞問上前一步答道:“回貴官,小僧如今是以蕭師身份受雇于醉夢樓”
聽到醉夢樓三字,,裴耀卿啞然失笑,,而后從袖中掏出一張名刺遞了過來,“過些時日某會有一場宴飲,,要借你的洞簫和妙語一用,,日子定下后你就來吧”
說完沖柳輕候笑著點了點頭后,裴耀卿便邁步走了,。跟在他身后的楊慎矜看著柳輕候哈哈一笑,,“是個妙人,刺史大人好快手,!”說完跟著去了,。
楊崇義沒說話,不過卻伸手重重的在柳輕候肩膀上拍了拍,,倒是一并陪著走出去送客的王縉低聲囑咐了一句讓他先別走,,稍后還有話說。
以楊達的身份還不足以與裴耀卿往來酬酢,,再則還要留下來收尾,。將四人送處雅閣后轉(zhuǎn)過身來抽走柳輕候手中的名刺左看右看了一番后才還回來,“無花,,這可要收好,,萬不敢折損了,要不還回去的時候須不好看”
柳輕候看看手中名刺,,內(nèi)容上就是后世名片的翻版,,不過更大些罷了,若論精美甚至還比不上后世那些考究的請柬,。
聽到楊達的話很感訝異,,發(fā)了名片還有要回去的,,這還用還?
楊達見柳輕候一臉懵懂,,遂又為他解釋了幾句,。柳輕候從他的解釋中才知道這時代的名刺跟后世可大不一樣,一則名刺不是誰都能用,,唯有官人,,且還必須是流內(nèi)官,否則都沒有用的資格,。
二則名刺也素不輕予,,身份相等,或是下對上的拜門時才會用到,。同理,,也唯有比對方身份高時才能坦然收下對方名刺,否則即便是同品官這名刺也必然是要奉還的,。
至于柳輕候這種情況則是名刺用途的第三種,,就是作為憑信來用,只起個證明作用,,用完是一定要恭恭敬敬還回去的,。
“你是什么位份,敢收一州刺史的名刺,?何況裴使君如今還是如日中天”楊達嗤笑聲中拍了拍柳輕候,,“哪怕只是做個憑信已是極看得起你了,說明裴使君對你印象很不壞,,你呀,,還真是個討人喜歡的”
楊達又囑咐了一句務(wù)必收好之后就走開去做收尾的事了,柳輕候翻開名刺又看了看,,這時身邊一陣幽幽冷香傳來,,卻是花尋芳到了近前。
剛才那一曲蕭歌合奏配合的著實不壞,,讓柳輕候感覺很爽,,這讓她對花尋芳的感覺也好了很多,將名刺收入袖中后抬頭笑著一示意,,“姑娘還沒走,?”
“你就這么盼著我走?”花尋芳拋了個嗔怪的眼神過來,,人不僅沒走,,反倒是坐了下來。
“你這樣的美女等閑見一面都難,誰還會盼著你走”柳輕候打了個哈哈隨之坐下來,。
“噢,,這會兒不是紅粉骷髏,白骨皮肉了,?”
“就因為花小娘子實在太美,所以貧僧才要在心里想著骷髏白骨,,否則只怕是看都不敢看小娘子一眼了,,美色醉人哪!”
這些嘻嘻哈哈的場面應(yīng)酬后世早已習(xí)慣,,可謂信口就能來,,“小娘子有事?”
此時男女之間的言語交流畢竟比不得后世酒桌上那么隨便,,花尋芳又是還沒正式出道的雛兒,,乍一聽柳輕候這般混話,自己先倒有些不好意思,,輕啐了一口道:“難怪醉夢樓中阿姑們說到你時都喚花和尚,,真是半點不冤枉”
柳輕候嘿嘿一笑后沒再接腔,算是跳出了這個話題,,花尋芳隨后也就說到了正事,,目的嘛跟過年時杜大想要表示的一樣,就是招攬他到尋芳閣,,并且點明了是做自己的蕭師,。
雖然頂著個蕭師的名頭,但如今醉夢樓里也不會真的把他當(dāng)個普通樂工來用,,怎么可能答應(yīng),?不過直接拒絕也太生硬,遂就搬出了搪塞杜大的借口,,現(xiàn)在雇傭期還沒滿,,哪兒也去不了。
話剛說完,,王縉又從外面折了回來,,花尋芳見狀又說了幾句,無非是囑他好生思量思量后便起身去了,。
“少年人戒之在色,,你在醉夢樓里胡天胡地也就罷了,出來就別再四下招惹了”
我靠,,誰在醉夢樓胡天胡地了,,是我還是你跟楊達?這還真是自己滿嘴油反說別人偷腥,柳輕候是真冤哪,。
這時代文人逛青樓叫風(fēng)流,,男女之間那點兒事屁都不算,王縉不過是順便提一嘴,,提這一嘴的目的還是怕他年紀(jì)小傷了身體,,哪里會真的在意。
見他有張嘴要解釋的意思,,直接趕蒼蠅般擺了擺手攆走這個話題,,“行了,隨我一起走吧”
兩人邊走邊說,,王縉首先是問了柳輕候的課業(yè),,學(xué)詩和《五經(jīng)正義》都沒拉下,隨后又肯定了他今天的表現(xiàn),,并著他對此事務(wù)必認真對待,,若是能借著這份好感最終與裴耀卿建立起某種聯(lián)系就更好了。
兩人說著已經(jīng)出了尋芳閣,,王縉的車夫早在門外等候,,但他卻沒有坐車的意思,擺擺手后邊繼續(xù)走著邊扭頭過來問道:“無花,,你對以后有個什么打算,?”
柳輕候還真被這一問給問住了,穿越以來他其實一直是在為生計打拼,,考慮的只是吃飯賺錢,,最多想想在長安買個房,畢竟不能一直住在醉夢樓,,至于其他的還真是沒想過,,一次都沒有。
王縉見柳輕候一臉茫然的樣子笑了笑,,“本朝男子十五成丁,,也就是成年了,你又不是個真和尚,,以后該怎么走也該好生想想,,有個謀劃”
這事以前是沒想過,乍一提起是茫然,,現(xiàn)在王縉提出來之后開始想?yún)s越想更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