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永瑞細(xì)細(xì)的品味著鐘罄的這番話,確實很有道理,,人往往總會陷入一個誤區(qū),,那就是經(jīng)驗,,有的時候經(jīng)驗往往會把人帶上一條錯的道路,,因為世界也是會瞬息萬變的,,就比如按照經(jīng)驗來說應(yīng)該早上太陽會從東邊升起,,可是第二天也可能陰天也不一定,。
“那你覺得下一步到底要怎么查,?!蓖觐佊廊饐柕?。
鐘罄笑了笑道:“那自然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排除了,既然現(xiàn)在不知道兇手的身份,,那也就是所有的人都是不黑不白的,,我想即使你們平日樹敵再多在本國的地界也不會太多的,處死銅葉的那個鎮(zhèn)子叫什么,?”
聽到鐘罄問話,,完顏永瑞趕緊答道:“獅虎鎮(zhèn)?!?p> “那就把鎮(zhèn)子上有可能與三位將軍有矛盾的人找出來逐一詢問,,哪怕是再小的事也不能放過,還有當(dāng)時你們隊伍中的兵士也不能放過,,總之說簡單了,,就是當(dāng)日在場的人有可能與三位將軍產(chǎn)生過節(jié)或者不滿的私下議論過的都要查,因為這類似的作案手法,,只有真正見過的人才能做的出來,。”鐘罄冷靜的分析道,。
雖然這方法也算是渾水摸魚,,但明顯漁網(wǎng)要小上了許多,僅憑這么點線索,,能做到的似乎也只能這個樣子了,。
正當(dāng)完顏永瑞計劃按照鐘罄的說法去傳達命令的時候,沒想到自己演武廳的門卻被人推開了,,沒有敲門也沒有人前來打招呼,,這明顯表明來者是個很沒有禮貌的人。
而果真,,完顏永瑞看到來人的眼神顯得是如此的厭惡,。
“完顏永珠,你來我這里做什么,?”他的口氣并不太好,,恐怕對方若是長了耳朵應(yīng)該轉(zhuǎn)身離開的。
可是這完顏永珠并沒有,,反而嬉皮笑臉的坐到了屋里的一張椅子上,,還自己端起杯子倒起了茶。
“二王兄,,六弟我好像很久沒有來叨擾你了,,你就對我這個態(tài)度嗎?”完顏永珠連眼皮也沒有抬,,懶散的說道,。
“哼,,我跟你似乎并沒有什么話好說吧,如果沒有太重要的事你可以走了,,我這里不歡迎你,。”完顏永瑞的話還是那么的直接,。
“唉......”完顏永珠已不再理會自己的二王兄,,而是開始打量起了鐘罄,然后嘴角掛上了一絲很是狡黠的笑容,。
“漢人,,你府上怎么會有漢人?!蓖觐佊乐閱柕?。
“他叫鐘罄,是我找來破獲我三位義弟被殺的案子的,,你不會連這點也要管吧,?”完顏永瑞沒好氣的說道。
可是這完顏永珠似乎并不關(guān)心鐘罄到底來此的目的,,而是很在乎他的身份,。
“漢人,和一個漢人躲在這隱蔽的地方,,恐怕傳到皇上耳朵里不是什么好事吧,?”完顏永珠的話里明顯帶著威脅。
完顏永瑞一拍桌子,,那虎目又圓睜了開來,。
“我告訴你,我完顏永瑞做的事情永遠(yuǎn)是問心無愧的,,你以為憑你也想搬弄是非,?皇上是不會相信你的,不信你就去試試,,但是我要警告你,,若是真把我惹惱了,可別怪我不顧念同族之誼,?!?p> 鐘罄對眼前完顏永珠這張丑惡的嘴臉說不出的厭惡,能讓他產(chǎn)生厭惡的人其實也并不多,,他自認(rèn)為自己還算是個包容心比較強的人,,可是對于這個人就是說不出的厭惡,甚至他寧愿去再看一眼剛剛那被剝光肉的骸骨也不愿意再多看一眼這完顏永珠。
“將軍,,你們這里真的很冷,?!辩婓劳蝗粚ν觐佊廊鸬?。
完顏永瑞沒有理解,就要解下自己的披風(fēng)遞給鐘罄,,但是被鐘罄拒絕了,。
“多謝將軍美意,這點寒冷我鐘罄還是頂?shù)米〉?,只是我好奇你們這邊真是奇怪,,居然那么冷的天蒼蠅居然還可以存活?!辩婓勒f著就伸手在空中胡亂抓了起來,。
完顏永瑞笑了,而完顏永珠卻脹紅了臉,。這句蒼蠅明顯是說自己的,,他并非是聾子,他也是皇族,,他的命也是高傲的,,一個普通的漢人數(shù)落自己,他又怎么能忍,?
“你這雜種,,憑什么身份敢辱罵于我。這可是在金國,,若是我要殺的人,,即使是我二王兄也保不住的?!蓖觐佊乐榱R道,。
鐘罄確實很坦然,臉上的表情也顯得很無辜,,他眨了眨眼睛不解的對著完顏永瑞問道:“完顏將軍,,這六王子到底是為何生那么大的氣?剛剛誰有惹到他嗎,?還是本來他就是某些東西,?”
現(xiàn)在完顏永瑞笑的更加大聲了,他心里真的很是痛快,,那么多年了,,雖然自己有時候也是想要痛罵這完顏永珠一番,但是畢竟都是皇親國戚,有些話還是不便說出口的,,今天鐘罄的幾句話可是給自己大大的出了口氣,。
“漢人,你可別不知好歹,?!边@完顏永珠簡直要被氣炸了,他隨手抄起了武器架上的一柄銅錘就指向了鐘罄,。
“把錘子給我放下,,鐘罄是我請來的客人?!蓖觐佊廊鹨妼Ψ奖荤婓兰づ?,生怕在這里生出事端,趕忙勸阻,。
但完顏永珠完全不聽那一套,,將一柄錘子已舞出了花,嘴里還不忿的說道:“二王兄,,不就是要找兇手嗎,,又何必要請漢人來,要我看你那三位義弟八成就是被這幫披著人皮的漢人所害的,,要找兇手,,不如就殺到中原,把全部漢人全都?xì)⒐?,這種問題也就解決了,。”
他的話很殘酷也毫無人性,,聽的鐘罄心里也是冒起了火,,他把拳一抱對著完顏永瑞說道:“完顏將軍,看來這六王子似乎火氣肝火有點旺,,我多少也懂一些醫(yī)理,,不如讓我?guī)退寻衙}如何?!?p> 完顏永瑞也想教訓(xùn)一下這完顏永珠,,所以對于鐘罄的請求也并未多加阻攔,只是嘴里輕聲囑咐道:“只是藥劑分量要把持住,?!?p> 鐘罄的劍也已經(jīng)拿到了手里,這把兵器他并不常用,,因為他覺得并沒有那么多架有必要打,,打架總歸是件很累的事情,,還不如騰出功夫多去喝上兩杯。
可是這種情勢下不拔劍已是不行了,,劍鋒一轉(zhuǎn),,劍尖就已指向了完顏永珠。
完顏永珠看了一眼鐘罄手里的鈍劍顯得很是不懈,,開口便嘲諷了起來:“你們中原是窮到一定地步了嗎,?是怎樣的爛技術(shù)才能做出這種形狀的劍,而且難道你連個開鋒的錢都沒有,?!?p> 鐘罄倒是不以為意,,或許平時他有很多話會回懟對方,,但是今天卻突然不愿意去說了,仿佛用武力跟這個沒教養(yǎng)的人說話更為有用,,所以他只是一句得罪了,,便已沖向了完顏永珠面前。
“好快,?!蓖觐佊乐橄氩坏界婓赖纳矸ň尤蝗绱酥欤瑑扇吮靖糁鴥扇傻木嚯x,,可是眨眼的功夫?qū)Ψ骄偷搅俗约航?,他不敢怠慢,順手就是一錘掄了出去,。
錘子很重,,從這一下子的聲音中就可以聽出,若是砸到人的話,,肯定被打中的人會暴斃當(dāng)場了,。
可是似乎要想打到鐘罄也是不易的,只見鐘罄微微一個閃身,,就躲過了這一錘,,然后腳順勢一掃,便把這完顏永珠掃倒在地上,。
“唉呀,,六王子,你可得小心一點啊,,拿那么重的東西要注意平衡的,,砸到我倒是無所謂,可是萬一砸到自己的玉體可就不太好了,?!辩婓谰秃孟襁@發(fā)生的一切與己無關(guān)一樣,還做起了好人。
那完顏永珠哪管他這些,,雖然倒地但手里的錘子依舊沒有停,,又是一錘橫掃而去,直接擊向了鐘罄的兩條腿,。鐘罄早已料到他會使出此招,,他把劍往下一刺,瞬時與錘子撞到了一起,,完顏永珠只覺一股強大的吸力,,手里的錘子就被對方的劍黏住了,而緊接著鐘罄掄著劍又是一通舞,,最后用力一甩,,就把錘子甩回了原先放置的位置。
這擺明是羞辱自己,,完顏永珠哪肯罷手,,他將手往地上一撐也就從地上躍了起來,隨后一個起落又來到了武器架旁邊,,這回他抄起了一根齊眉棍,,他已見識到了鐘罄手里那把劍的邪門,也自然知道了這劍乃是玄鐵所制,,既然如此,,他就索性挑選一件木質(zhì)兵器,看對方還有何方法將其吸走,。
想著,,手里的棍子也被他舞成了風(fēng)車,這一手功夫鐘罄也不覺稱妙,,雖說這完顏永珠確實為人囂張跋扈,,但是手上的功夫還是有的,從他使這兩件兵器的手法就不難看出,,尤其是這棍子在他手上使出,,就好像已經(jīng)活了一樣。不但風(fēng)聲中被他舞出了陣陣殺氣,,就連全身的罩門也一并被保護了起來,,讓鐘罄都不知該如何下手。
“怎樣漢狗,,本爺?shù)倪@一招你還接得住嗎,?”說著話他的棍子已揮出,直打鐘罄面門,。
鐘罄看的分明,,他把劍又是一橫,,擋在了眼前,但是沒想到完顏永瑞所使的乃是虛招,,見鐘罄劍提起,,他早已變了招式,瞬間,,棍子已由劈轉(zhuǎn)為了直刺,,就像劍一樣,直刺向了鐘罄的心窩,。
“好功夫,。”鐘罄不覺贊嘆道,,手里的劍也隨之移到了心口處,,只見他右手一抖,劍便在自己的手腕上轉(zhuǎn)了起來,,鐺鐺兩聲將棍端削掉了一大半,。
這完顏永珠也是吃了一驚,眼前的明明是一把鈍劍,,但是卻能瞬間削斷自己的長棍,甚至說不亞于削鐵如泥的寶劍,,因此結(jié)論只有一個,,那就是鐘罄的內(nèi)力很是高深,高深到他的手本就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利劍,。
完顏永珠欲將短棍抽出,,可是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做不到了,就像剛才一般,,這回棍子似乎也被對方黏住了,,而且自己也正被一點點的扯向鐘罄的方向。
“你這家伙有鬼,?!蓖觐佊乐檎f著,就提起了自己的左手,,運起掌中,,直接拍向了自己右肩,然后又是兩個踉蹌,,他握著棍子的手終于松了開來,。又是連續(xù)退了七八步,他終于又坐到了地上,。
“看來六王子還真是了不起呢,,生氣起來連自己都打,。”鐘罄收劍回鞘,,指著栽倒在地的完顏永珠大笑了起來,。
見鐘罄得了勝,完顏永瑞也拍起了掌:“勝負(fù)已分,,老六,,你還想在這里丟人嗎?”
完顏永珠恨恨的看向兩人,,甩了甩衣袖從地上站了起來,,推開門就走出了門口,這回他嘴里的話終于沒有那么多了,。
完顏永瑞撿起了地上斷掉的幾節(jié)棍子,,然后丟出了門口,而過了不久兩個仆人就又從外面拿來了一根新的重新擺到了武器架上面,。
“他們還真是懂事,。”鐘罄贊嘆道,。
完顏永瑞也笑了:“并非他們懂事,,而是我們金人的規(guī)矩,我們武器架本就不能空著的,,這樣的寓意不好,,所以他們才會特別注意這一點的?!?p> 鐘罄明白他的話,,對于一個常年征戰(zhàn)的將軍無疑是把命賭在了沙場上,也許今天還從家里提著兵刃豪氣出征,,但是有可能次日便與手中的兵刃一同消逝在殘酷的戰(zhàn)場上了,。
心里想著,他也就胡亂的翻看起了完顏永瑞的所儲藏的這些兵刃,。
“這些兵刃有的是我從對方手里奪的,,有些也是托人打造的,不過我卻敢保證這些兵刃都是上等的材質(zhì),?!闭f起自己的兵刃,完顏永瑞已開始滔滔不絕,。
鐘罄自然相信,,對于這種身份的將軍來說,所使用的兵刃自然也不會太差的,,有時候或者可以說這不能叫做兵刃,,也是出征者生命的一部分,。
看著看著鐘罄突然發(fā)出了“咦”的一聲。
完顏永瑞走了過來,,對于鐘罄這突如其來的“咦”,,他也甚感好奇。
“怎么了,?”完顏永瑞問道,。
“這是剛剛六王子用的錘子?”鐘罄道,。
“不錯啊,,這里的錘子似乎只有一把,而且好像還是你親手把它打回到這里的,?!蓖觐佊廊鸬馈?p> 鐘罄拿起了錘子,,表情很嚴(yán)肅的遞給了完顏永瑞,。
“這錘子也是新?lián)Q的,難道你經(jīng)常用,?”鐘罄問道,。
完顏永瑞已然明白了,世人都知道自己的綽號叫做金刀大將,,雖然自己十八般兵器盡皆精通,,可是最擅長的還是一柄一百三十斤的潑風(fēng)大刀,對于錘子這件兵刃,,他至少有五年沒有動過了。
“蒙甲,,魁碩,,給我進來,我要知道這柄錘子是何時換上的,?!痹诎l(fā)現(xiàn)了可疑之處后,完顏永瑞對著門外大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