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向往長安城么,?”
“不。”
“你騙人,。當日他派人去請你,,你揮筆即書‘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那是以前的事情了?!?p> “以前的事情怎么了,?以前的事情,就作不得數(shù)嗎,?”
“以前的事情,,有現(xiàn)在想追憶的事情,也有現(xiàn)在想忘卻的事情,?!?p> “你的過往是你想忘卻的?”
“……”李白停下喝酒的動作,,“阿離,,你平時問話都是非要這么刨根問底的嗎?還有,,我記得我跟你說過,,不要再跟我提長安?!?p> “我……我不想一個人孤獨地守著那些過往,?!?p> 公孫離說完嚯地跳將起來,一瞬間哪有翩翩少女的模樣,。
李白以為她生氣了,,頓了一下,主動說道:“那個……聽劉備那小子說,,你不喜歡桃花?”
“哈哈哈,,桃花是會爛的,。”
“什么花不會爛,!”
“開在心里的花,,長在故事里的花,綻放在長安春日里的花,,都不會爛,。”
“可是桃花不爛……又如何釀酒呢,!”李白說完仰天長笑,,又飲起了他的初生酒。
他在心里默默地想道:就像故事不“爛”,,怎么會在心里發(fā)酵呢,。
公孫離旋轉(zhuǎn)、跳躍,,毫無征兆地跳起舞來,。只見那紅色的紙傘飛出,在她的周圍旋轉(zhuǎn),,就好似盛裝待發(fā)的舞姬,,花團錦簇。最后那飛出的紅傘,,又輕輕松松地回轉(zhuǎn)到了她的手中,。
一曲舞畢。公孫離輕啟朱唇:“其實我最羨慕那跳霓裳羽衣舞的人,。只可惜后來——漁陽鼙鼓動地來,,驚破霓裳羽衣曲?!?p> “阿離,!”李白不悅,都說了不要再跟他提長安,!
李白蹭地拔劍而起,,在公孫離紙傘劃過的空間軌跡上,,又添了一道道劍痕。
“阿離,,你以前是舞劍器的,,如今不也以楓葉紅傘為伴了?!?p> 公孫離見到那狂放不羈的劍舞,,識趣地跳開了,微微抖了抖自己的長耳朵,。不說話,,只抿著嘴笑。
她現(xiàn)在已成了別人精心培養(yǎng)的魔兔,,即將身負重任,,再不是那個長安舞劍天下無雙的公孫娘子了。
“對了,!我明天想去看大魚,!你和我一起去么?”公孫離突然問道,。
“你說的是那個胖頭魚嗎,?”百里守約突然從不遠處的一個草叢里探出頭來說話,嚇得公孫離脫手就是一紅傘,。
傘落手中之時,,她已飛回了李白身邊,還大叫了一聲:“李白哥哥,!”
李白急忙收回青蓮劍,,怒瞪著百里守約。要不是他反應(yīng)快,,收劍及時,,公孫離這一躍,直接懟劍上了,。
“怎么哪哪都有你們,?”
“哪來的‘們’?”百里守約疑惑地轉(zhuǎn)頭四處顧望,,也沒見到再有其他的人影,。
其實李白只是覺得耍槍的人處處可見,實在煩得很,。
“我是狙擊手嘛,!蹲草叢屬于職業(yè)習慣。切莫見怪,切莫見怪,!”
“哼,,玩槍的都一個樣!”
死皮賴臉,!
李白說完,,頭也不回地就遠去了。
他不喜歡玩槍的人,。
在他看來,,劍、琴,、風,、花、葉,、雪……都是一種風雅,都可以寄托一種情思,。即舞劍彈琴可為自己寄情,,可為殺敵利器。
即使迫不得已以劍,、琴為武器對陣殺敵,,那也不是純粹意義上的殺敵。而槍,,這種射子彈的槍,,生來就是一種冷血傷人的武器,它不可以承載主人的歡喜與憂愁,,它只能發(fā)泄憤怒與不甘,。
他的轉(zhuǎn)身就走,只留得公孫離在他身后大喊:“喂,!李白哥哥,!你還沒和我說,你明天跟不跟我一起去看大魚??!”
“那是鯤!”李白還是回了一句,。
“鯤……也是魚啊……”
“誒……阿離姑娘,,我跟你一起去看大魚好不好?”百里守約打斷了公孫離的話,,“還有那個騎著大魚睡覺,,卻總是說夢到蝴蝶的家伙。”
“可是李白哥哥說,,那是鯤,。”
“……”百里守約一時無言以對,,只得憤憤地嘀咕一句:“真對不起你‘公孫’這么貴氣矜持的姓,!”
說完百里守約走到草叢邊緣,隱化成一兩片楓葉,,消失在另一處草叢里,。
百里守約也走了。
看著兩人都消失在視線里,,公孫離不樂意了:“我怎么顯得不貴氣,、不矜持了?靜若處子,,動若脫兔,,我這樣不好嗎?”
公孫離撇撇嘴,,賭氣似地坐了下來,,歪著腦袋開始發(fā)呆。
在整個峽谷世界,,李白和公孫離最為談得來,。也許,這是因為他倆的心里都對那長安城有著某些不為他人所知的執(zhí)著吧,。雖然李白不喜她總提長安,,但是她知道,他不會忘了那段過往,。
那已經(jīng)消散在時間長河里的長安風光,,只要去過長安的人還活著,它的繁華就還沒有謝幕,。
而這些繁華,,無關(guān)那些物質(zhì)、權(quán)力,,只是關(guān)乎風月的一些美好,。
他們唯愿在那些溫暖花開的日子里,兩心相知,,便已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