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趙真一聲怒吼,,將懷里的攥著什么東西的手掏出,向著周圍天女散花似的撒去。懷里是方才他去膳食房偷偷裝下的一小包鍋底灰,,混雜上剛剛在飯中下的同樣的毒藥,用粗布包起放在懷中,,以備不時之需,。趙真本想裝白面的,只可惜災情當前知府衙門內也沒有一點點的余糧了,。
圍在馬周圍的五個壯漢都被這鍋灰瞇了眼,,毒藥與黑末附在眼珠上,灼痛感如排山倒海襲來,,五人凄厲的慘叫起來,。
捂眼的捂眼揉搓的揉搓,殊不知這一揉鍋灰和毒藥更加肆無忌憚的進入了他們的眼中,五人將手里的刀扔在地上,,東倒西歪亂做一團,。
趁此時機,趙真三人想策馬快速的沖過去,,五個壯漢已經倒地,,只有一個人甩也能甩掉。
“沖過去,!”
一聲高呼,,三條鞭子幾乎同時狠狠地抽打著各自的馬匹,馬兒一聲尖利的嘯叫,,沖著刀疤男奇襲過去,,如同三頭洪水猛獸,刀疤男扔在一邊的馬見此情形受驚狂奔開了,。
刀疤男臨危不懼,,面對沖過來的三匹快馬,他左手依然持住火把,,右手冷靜的低身抽刀,,不退反進,眼花繚亂的一陣揮舞,,刀鋒閃過三匹馬的馬腿卻不是馬上的人,。
三匹馬被割傷了腿,雷霆萬鈞之勢驟停,,一步趟空栽地不起,,趙真三人也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刀疤男站起了身子,,將刀插回刀鞘,,也不理會不遠處依然在哀叫的五個下屬,步步向著趙真三人走了過來,。
三人慌亂起身
“不愧是趙大人,,還會用些手段”,刀疤男惡笑
“你究竟是何人,,為什么假傳圣旨,?可是彭展派你來的?”,,趙真起身,,剛剛墜地時他被地上一塊尖利的石頭刺傷腿部,血流了出來,。
“大人聰慧,,居然猜到了彭同知”,,刀疤男的坦誠讓安旭明白,他沒打算讓三人活著離開
趙真內心悔不當初:我就該直接將彭展軟禁起來,!當時的疏忽終于釀成大錯,!
趙春拍打了下身上的塵土,將腰間的匕首抽了出來,,
“大人,,你們先走,我來拖住他”,,說著上前,,擋在了刀疤男面前
“你有信心攔住我嗎?”,,刀疤男不屑的看著這個矮了他一頭的人,,那瘦弱的身軀完全經不住他兩拳
“我可以試試”,趙春淡淡的說,,話語中帶著赴死的從容和一絲挑釁
趙真搭上趙春的后背,,想攔住他以卵擊石的舉動,卻被趙春回頭堅毅的目光噎了回去,,赴死的決心毫不退卻,,那緊繃的身軀錚錚鐵骨
“大人快走!”,,趙春一聲高呼就撲向了刀疤男,。趙真一跺腳,,“走,!”
刀疤男直挺挺的站著,甚至沒有抽刀,,面對撲過來的趙春沒有任何防御姿勢,,一個掃堂腿就將他掀翻在地
“自不量力!”,,刀疤男扔下一句話邁步就要追逃跑的趙真安旭,,卻被倒地的趙春一骨碌滾起來抱住了腳
趙真和安旭一路狂奔,狹窄黑暗的小路望不到頭,,天上的月亮也不見了蹤影,,兩人沒幾步就要跑入黑暗之中,手中的火把也無濟于事
“你,!”,,刀疤男被激怒了,他右手出刀一個劈砍下來,,趙春的后背頓時皮開肉綻
趙春的慘叫回蕩在山谷里,,讓急奔遠去的趙真心痛不已,,鼻子酸澀的拱出了一汪熱淚,卻依然不敢回頭的大步向前跑著,,“兄弟,,你的恩情我下輩子再報了”
趙春沒有松開自己的雙臂,背上火辣辣的痛感讓他幾乎暈厥,,卻依然沒有放開刀疤男的腿
第二刀很快如期而至,,一股熱血從他嘴中迸出
趙春用盡最后一絲力氣,用自己手中的匕首狠狠的向著刀疤男的小腿刺去
刀疤男慘叫
他揮動右手狠狠的砍剁纏在自己腳上的趙春,,那歇斯底里像在砍著一灘肉泥
“這……這樣,,你就追不上…………”,話沒說完,,趙春就失去了最后一絲意識
刀疤男的左小腿血流如注,,他看著面前已經漆黑一片不見人影的小路,氣的咬牙切齒
擺脫已成死尸的趙春后,,他一瘸一拐的走了兩步,,小腿鉆心的疼痛,“原來如此,,以為刺傷的我的腿我就追不上他們了”
刀疤男往回走了幾步,,送了自己已經報廢雙眼的下屬們一程,飛身上馬就要追,,卻又在趙真三人的斷腿馬前停了下來,。
他沒有喪失理智,下馬在三人的馬匹上好好的搜索了一番,,一匹馬的身邊有了發(fā)現,。
安旭跌落下馬的時候懷中的碑圖掉了出來,他居然沒有察覺到,。
“這下命算是保住了”,,刀疤男喃喃自語,“有這個總不至于丟了腦袋”
趙真和安旭不敢沿著小路跑,,這樣很容易被刀疤男策馬追上,,兩人跑了沒多久就上了山。
山上雜草叢生,,灌木凋零,,又伸手不見五指,兩人磕磕絆絆的往前走著,。好在此時是寒冬正月,,而且這條山谷人跡罕至,連野狗都不曾出沒,,是一條沒有任何生命跡象的死亡之谷,。
“前方……前方通向何處,?”,一夜奔命后,,還在山谷中游蕩的安旭氣喘吁吁的問身邊的趙真
“走出山谷后,,約三十里有個小鎮(zhèn)叫洛浦鎮(zhèn),洛浦鎮(zhèn)再走幾百里才到京城”
安旭癱坐在地上,,拂了一把頭上的汗,。此時天正在漸漸的亮起來,周圍都是晨昏時的光色,。
“糟糕,!”,安旭一摸懷中發(fā)現了不對勁
“怎么了,?”
“拓下的碑圖不見了,!”
趙真幾乎是原地蹦了起來,“怎么可能,?”
安旭摸遍了全身也沒有找到,,絕望逐漸充斥了他的全身
“我真該死,怎么會將如此重要的東西弄丟了??!”
安旭想起自己跌落在地時的情形,心里估計只能是那個時候碑圖掉落了
“沒有關系,,天馬上就亮了,,我們再原路回去尋找就是了”
“那不是自投羅網?敵人此時只怕是在到處找我們,,我們原路返回不是自尋死路嗎”
“那該如何是好啊”,,趙真都快哭出來了,為了此事他毒死發(fā)現石碑的搜尋隊滅口了最后的知情人,,昨夜自己的管家又為了保護自己而戰(zhàn)死,,現如今居然將如此重要的證物弄丟了,,自己還有何顏面進京復命,?
安旭憤怒的一拳砸地,“走,,我們繼續(xù)往京城去”
“那這碑圖,?”
“圣旨要我?guī)Щ乇畧D和你,現在碑圖遺失了,,我不能再將你弄丟了,,如此一來我也沒有顏面再見皇上了”
安旭起身大踏步的往前走去,趙真慌忙跟上,。
兩天后的晚上,,兩人到達了洛浦鎮(zhèn),。
為了躲避追擊,他們白天在野外草叢中睡覺休息,,到夜里才出發(fā)趕路,。夜間的道路很不好走,走出山谷后野外還時不時有野狗侵襲,,所以這一路都非常的小心,。
到藥鋪抓回了幾副藥,在旅店住下,,客房內燭燈桌上,,安旭研磨著藥粉。
趙真躺在床上所有所思,,“安公公”
“嗯,?”
“我還有必要進京嗎?”
安旭驚異的轉過頭,,“你為何有這種想法,?”
趙真爬了起來,“皇帝招我進京無非是因為這石碑之事,,現在石碑已毀碑圖丟失,,整個事件成了我的一面之詞,我進京面圣還有什么意義呢,?”
安旭用一截竹子研磨著桌上的藥渣,,“這并非你的一面之詞,那石碑我也看見了,,我可以證明你沒有說謊”
“可碑圖丟失了,,我進京什么也無法帶給皇上,石碑文字我可以寫出,,可那圖無法完整的復原,,就算我到了京城這件事還是相當于空穴來風,沒有任何有意義的證據和物品”
安旭放下了手里的活,,拍了拍手上的藥粉,,拽過椅子坐到了床前。
“趙大人,,我問你”,,安旭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表情
“此時,此刻,,你我除了去京城皇宮,,還能去哪?”
一語點醒夢中人,,趙真驚住了
“是啊,,我還能去哪呢,?后有追兵追殺,彭展現在一心只想我死,,我除了到皇帝的身邊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清楚,,還能去哪呢?”
安旭拍了拍趙真的肩膀,,“事已至此,,我們已沒有退路可走,說實話來到開封前我本人是懷疑你的,,認為石碑之事本子虛烏有,,是你一手炮制用以升官發(fā)財的……”
安旭有這個想法趙真并不意外,但皇帝就是因為害怕此事為真所以才秘密派出了安旭,。安旭將藥渣捻攏,,一撮一撮的擦在自己的傷口上
“但是,自從在石鼓小路碰到殺手,,我便對你不再懷疑了,,碑圖已經丟失我們無法改變,可你這個最重要的人證還在我的手里,,現在我最重要的任務……”,,說著他回過頭看了一眼趙真,“就是帶你回京見到皇帝”
趙真明白了安旭的用意,,心稍微安了下來,,“多謝安公公,我一定隨你入京,,將事情對皇帝稟明”
“可別高興的太早”,,藥末敷在傷口上帶來的刺痛感讓安旭齜牙咧嘴,“石鼓小路刺殺失敗,,我們現在最大的難關就是京城了”
“安公公這是何意,?”
安旭笑了一下,“敵人在暗我們在明,,刺殺失敗后,,敵人的當務之急就是阻止我們見到皇帝”
趙真好像明白過來了
“所以,京城已經是最大也是最后的難關,,敵人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阻止我們進京,,不,也許是不惜一切代價阻止我們進入皇城”

獨孤萬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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