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鼠來了,。
徐鎮(zhèn)川聽了就是一愣,。
這個小子,,這個時候,,怎么會到驛站來,,還指名點姓地要求見自己,?
難道他得知小翠投河,,前來探望么,?
不對啊,,他離開土地廟的時候,,那一副毅然決然的樣子,頗有風蕭蕭易水寒的架勢,,怎么會半路上回歸土地廟去找小翠呢,?
“等我把這件事做完了,就來娶你,!”
這是小鼠離開土地廟的時候留下的最后一句話,。
難道說,,他來找自己,是來辦事的,?
什么事情,,會和自己有關?
徐鎮(zhèn)川百思不得其解,,不過他一定要見見小鼠,,看看他葫蘆里面賣的什么藥。
當然,,在這之前,,要讓張女俠帶著小翠回避。
小翠可不愿意了,,“徐參軍,,您看……”
“配合!”沒等她求情的話出口,,徐鎮(zhèn)川兩個字就把她堵回去了,。
“好吧……配合……”小翠走得一步一回頭,那叫一個不舍,。
徐鎮(zhèn)川卻不理她,,吩咐驛丁將小鼠帶進來。
小鼠進門,,大禮參拜,。
“徐參軍,小人小鼠,,曾經(jīng)在這城東驛站中,,有幸得見大人清顏……”
徐鎮(zhèn)川故作深沉,點了點頭,,“我記得你,,為了不給我跑腿,還編出來一大番話來……”
“……”小鼠頓時叫屈,,“小人冤枉,,當時……”
徐鎮(zhèn)川直接打斷了他,“說吧,,見我何事,?”
小鼠一看,,得,,拉關系沒成,說不定還加深了不良印象,,不過徐鎮(zhèn)川動問,,他也不得不說,,狠狠心,一咬牙,,把自己早就準備好的說辭拿了出來,。
“早就聽聞徐參軍有‘義士參軍’的雅號,最是心念百姓不過,,這一次小鼠冒昧求見,,就是要請徐參軍救我唐興縣百姓于水火之中……”
徐鎮(zhèn)川聽了,暗自點頭,,果然不是來找小翠的,,現(xiàn)在基本可以確定,小鼠就是來找自己的,,從他一張嘴,,就是給自己戴高帽就知道了,這就是一般求人的路數(shù),,先把馬匹拍好了,,才好張嘴提要求。
只聽他繼續(xù)說道:“小人要狀告唐興縣總捕頭袁晁十大罪狀……”
袁晁???
徐鎮(zhèn)川頓時眼睛一亮。
小鼠要告袁晁???
沒想到啊沒想到,這事可就有意思了,。
徐鎮(zhèn)川心中暗喜,,臉上卻是不動聲色,仔細聽著小鼠歷數(shù)袁晁的十大罪狀,,什么把持訴訟,,什么強搶民女,什么謀財害命,,直到聽完了,,卻是有些失望,倒不是別的,,小鼠說的這些,,大部分老湯都給他介紹過,現(xiàn)在再聽,,沒有什么新意,,最重要的是,小鼠說的這些,,基本都是道聽途說,,根本就沒有什么實質性的證據(jù),。
徐鎮(zhèn)川等小鼠說完之后,略作沉吟,,開口問道:“為何不到縣衙狀告,?”
小鼠畢恭畢敬地回答:“那袁晁身為唐興縣總捕頭,把持訴訟多年,,縣衙中胥吏多是袁晁黨羽,,小人勢單力薄,若是到縣衙上告,,豈不是打草驚蛇,?小人倒不怕他們從中作梗,只怕這份狀紙,,卻送不到縣尊大老爺?shù)淖靼钢?。?p> “這么說,,你是請我將狀紙遞解給縣尊,?”
“是?!?p> 徐鎮(zhèn)川卻搖了搖頭,,“本參軍奉刺史令前來唐興,乃是征繳錢糧,,至于縣中刑名一事,,卻還是要請縣尊做主,你這狀紙,,如若本參軍接了,,乃是越俎代庖,卻是不美,?!?p> 小鼠一聽就急了。
“徐參軍惜身如此,?早就聽聞‘義士參軍’的大名……”
然后就是對徐鎮(zhèn)川一陣吹捧,,最后不惜用上了激將法。
徐鎮(zhèn)川卻也不說話,,就這么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小鼠沒想到是這種反應,聲音越來越低,,到了最后干脆閉口不言,。
就這樣,兩個人在正廳之中大眼瞪小眼,誰都不說話,。
徐鎮(zhèn)川就這么緊緊盯著小鼠,直把他看得手足無措,,這才一板臉,,厲聲喝問:“說!你到底是誰???”
小鼠都懵了,“徐參軍,,我,,我是小鼠啊……”
徐鎮(zhèn)川冷哼一聲,“一個張家集的雞鳴狗盜之輩,,要狀告縣衙的總捕頭,,還十大罪狀?你告他什么,?告他在你行竊之時,,沒有給你大開方便之門么?”
小鼠一聽,,頓時急了,,雙眼通紅,只喘粗氣,,要不是他僅有的理智還告訴他雙方的身份差異,,估計早就撲上來給徐鎮(zhèn)川一拳了。
徐鎮(zhèn)川卻早已認定,,小鼠和袁晁之間,,必然有著不同尋常的仇怨,道理很簡單,,是人就有趨利避害的天性,,無論袁晁在唐興縣如何一手遮天,只要他沒有直接傷害到普通人的切身利益,,充其量再談論的時候,,吐槽一句“老天爺?shù)难劬ο沽耍趺床灰粋€雷劈死他”,,然后該干啥就去干啥,,誰會像小鼠一眼,不但羅列出袁晁的十大罪狀,,還費盡心思的通過徐鎮(zhèn)川狀告袁晁,?
要說小鼠純粹是出于義憤,那絕對是扯淡,。
在大唐,,也許真的有那種以天下為己任的高賢,,但絕對不會是張家集中一個小偷。
所以,,徐鎮(zhèn)川現(xiàn)在最感興趣的,,便是小鼠到底是誰,他又和袁晁有什么仇怨,。
小鼠卻不知道這些,,徐鎮(zhèn)川的種種表現(xiàn),讓他誤以為天下烏鴉一般黑,,也懶得再和徐鎮(zhèn)川虛以委蛇,,直接冷著臉不說話。
徐鎮(zhèn)川見狀,,展顏一笑,,特意放緩了語氣說道:“要狀告袁晁,也不是不行,,如果真按你說的,,這袁晁堪稱十惡不赦,徐某堂堂臺州參軍,,也不介意出手拿下他,,還唐興縣一片朗朗乾坤……
不過,你卻要與徐某說實話,,你到底和袁晁有什么仇怨,?徐某不介意替你報仇,但是,,你必須將你知道的,,全部告訴徐某才是?!?p> 小鼠低頭想了半晌,,最后下定決心,猛然抬頭,。
“我與袁晁有殺父之仇,!”
“哦?你父親是誰,?”
“家父原是唐興縣牢頭,,曾因放走了至交好友,被袁晁殘忍殺害,!”
徐鎮(zhèn)川一聽,,心中大定。
這事就對上了。
在老湯的故事里,,的確有一位牢頭,,因為私自放走了老湯,被袁晁害死,,原來這小鼠,,竟然是那位牢頭的兒子,怪不得對袁晁有這么大的仇怨,。
“那你為什么足足等了八年,,這才要狀告袁晁,?”
小鼠慘然一笑,。
“那袁晁在唐興縣一手遮天,我孤身逃離的時候,,不過一七歲幼童,,如何敢上告于他?
小人只能等著胡縣令對他心存不滿之時,,才能上告,,即使這樣,也不過是搏萬中存一的機會而已,。
天可憐見,,終于讓小人等到了這一天!
那袁晁征繳錢糧不力,,胡縣令定然會責罵于他,。
此時,小人才敢上告,!”
徐鎮(zhèn)川聽了,,緩緩點頭,卻突然心中一動,,眼神一凝,。
這事……好像有點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