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水珠此前并不在試管內(nèi),，克萊爾的鑒定術分明告訴她這個結果,，但在接觸了火焰之后,，試管內(nèi)卻產(chǎn)生了水,。

　　這代表著什么？

　　“這種氣體的燃燒能夠產(chǎn)生水,？”

　　夏蘿說出了這個克萊爾不敢確認,，卻顯然易見的結論。

　　“我認為我們應該再制取一些氣體來驗證性質(zhì),?！?p>　　萊納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而是繼續(xù)擺弄起了實驗器具,，又收集了足夠多的兩種氣體,。

　　“助燃氣體能夠使用排水法收集，但隨著時間經(jīng)過會微溶于水,，無色,，無味，對人體沒有明顯毒性,，能夠促進燃燒或本身就可以燃燒,，來自水的電解,，構成氣體的元素的相對元素質(zhì)量以三種方法測定出的均值為16.3，可以推測該氣體由兩個元素的原子組成,，我將這種元素命名為‘奧克萊斯’,。”

　　在進行了一系列的實驗后,，萊納在筆記上寫下這樣的描述,。

　　學術界對于相對元素質(zhì)量的定義是目標元素與“卡伯恩”元素質(zhì)量十二分之一的比值，“卡伯恩”這種元素的常見形態(tài)是黑色可燃固體,，也就是煤炭的主要成分,。

　　而測定相對元素質(zhì)量的法術能測量分子的質(zhì)量，萊納測量出兩種氣體的相對元素質(zhì)量,，再根據(jù)構成比對照水的相對元素質(zhì)量,，經(jīng)過簡單的計算就能得到元素本身的相對元素質(zhì)量。

　　由于這些法術無法測量化合物中單獨元素的相對元素質(zhì)量,，所以難以尋找新物質(zhì)，似乎也有法師正在尋找全新的測量方法,，但暫無頭緒,。

　　至于命名法則是沿襲了煉金術師們的習慣，從一本古代魔法典籍中找到的,。

　　寫完這些,，萊納又拿著另一種氣體進行了同樣的實驗。

　　“這種氣體能夠用排水法收集,，經(jīng)過實驗發(fā)現(xiàn)幾乎不溶于水,，無色，無味,，對人體沒有明顯毒性,，極易燃燒，燃燒后生成水,，來自水的電解,，構成氣體的元素的相對元素質(zhì)量以三種方法測定出的均值為1，可以推測該氣體由兩個元素的原子組成,，我將其命名為‘海德拉’,。”

　　海德拉是古代法師們曾經(jīng)在一處半位面發(fā)現(xiàn)的怪獸,，那個半位面九成以上都被海水覆蓋,，而那種怪獸則是海中的霸主，同樣被記載在魔法典籍之中,。

　　“這種元素的質(zhì)量真輕,?！?p>　　夏蘿感慨道，相對元素質(zhì)量為1就代表一個“海德拉”原子的質(zhì)量是“卡伯恩”原子的十二分之一,，這種輕盈的元素居然有一個巨大怪獸的名字,，確實是某種反差。

　　萊納笑了笑,，沒有去解釋這種看似最輕巧的元素將來可能孕育出的巨大威力,，他又進行了一些實驗，將常見可燃物與“奧克萊斯”混合燃燒,。

　　結果不出所料的,，“卡伯恩”與“奧克萊斯”混合燃燒的產(chǎn)物便是可樂中那種神奇的阻燃氣體，其中的元素構成比為一比二,，萊納按照命名法將這種氣體命名為“卡伯恩的雙份奧克萊斯化物”,，由于卡伯恩元素的俗名是碳素，而且這種氣體的水溶液帶有一定的酸性,，所以也叫做碳酸氣體,。

　　而當“奧克萊斯”與“海德拉”按照一比二的比例放入密閉容器，以點火花點燃后得到的水的質(zhì)量,，正好等于放入容器中的這兩種氣體的質(zhì)量,，實驗證明，在煉金反應前后,，物質(zhì)的質(zhì)量守恒,。

　　至此，有關氣體性質(zhì)的實驗便告一段落,，萊納在筆記上最后寫到,。

　　“根據(jù)實驗過程，可以得知水并非單質(zhì),，而是‘奧克萊斯’與‘海德拉’元素以一比二得到的化合物,，在通電的情況下，能夠分解出這兩種元素的氣體單質(zhì),?！?p>　　這句話看似簡單，但推翻的卻是一整個體系,。

　　現(xiàn)代煉金術體系,。

　　水的電解昭示了所謂的“基本元素”并非基本，物質(zhì)也并不是由這四種元素組合而成的,。

　　“奧克萊斯”能夠促進燃燒,，但并不具有負質(zhì)量，它并非火元素,，但大多數(shù)的燃燒反應都需要它的參與,，過去人們遍尋不著的燃燒的核心要素,，便是“奧克萊斯”。

　　而質(zhì)量守恒的結論,，更是將過去許多已經(jīng)深入人心的反應公式推翻,，人們需要找到在實驗中遺漏收集的其他物質(zhì)來滿足這個定律，所有的煉金課本將會重寫,！

　　克萊爾看著萊納的筆記,，那漂亮的花體字讓這位老師更加憂郁，就好像一個迷途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

　　“難道這數(shù)百年以來的一切都是錯誤的嗎？”

　　喃喃自語,，克萊爾雙眼失神,。

　　這個時候，一只手輕輕放在了她的腦袋上,。

　　“并非所有的都是錯誤的,，燃燒理論與基本元素的理論影響很大，但在此之上的許多結論都并不會因為新的發(fā)現(xiàn)而改變,，難道木炭從今天之后就不能燃燒了嗎,？當然不會?！?p>　　萊納輕輕撫弄克萊爾那柔順的金發(fā)，指尖與發(fā)梢摩擦,，給他一種奇妙的感受,。

　　“事實上，從今天開始,，不但是煉金術,，整個魔法界都會因此而獲益，我們推翻過去的理論,，不是為了讓整個魔法高塔坍塌,，而是為了向著真理更進一步。甚至有可能在未來,，這些結論也會被更精準描述世界的公式推翻,，我們不過是在朝著真理趨近的過程中稍稍跨出了一步而已?！?p>　　這簡單的一步,，花費了三百年的光陰。

　　克萊爾輕輕抬起了頭,，這名過去看起來怎么也看不順眼的校長,，似乎變得溫和了許多,，他的話在克萊爾耳中回響，那并非是驕傲的宣言,，而是謙虛的低語,。

　　沒有狂妄，沒有得意,，萊納所展現(xiàn)出來,，只有探求之心。

　　在古代魔法大戰(zhàn)中脫穎而出,，一手建立了現(xiàn)代魔法體系的傳奇法師赫爾曼.布拉格斯曾經(jīng)說過,，所謂的法師，不過是探求真理之人而已,，此時此刻,，萊納的言行，正是這句話最真實的寫照,。

　　與之對視,，克萊爾感到臉頰有些熱，她急忙別過腦袋,，用手捂住那發(fā)燙的臉頰,。

　　心跳很快，即便在四次失利后的第五次魔法考核中,，克萊爾也從未有過如此的感受,，這不同于緊張，而是某種更加純粹的情緒,。

　　“那么,，克萊爾老師......”

　　萊納看著克萊爾，輕聲開口說道,。

　　“你能幫我整理一下今天的實驗筆記以便我撰寫論文嗎,？”

　　“啊,？”

　　話語的轉(zhuǎn)折有些奇怪,，克萊爾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但當她覺察到自己剛才的失態(tài)與萊納那毫不在意的態(tài)度時,，這位老師心中頓時有些憤懣,。

　　這家伙，真是惡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