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腳步聲起,。
葉通天這時候沒工夫接待客人,,正要出言拒絕打發(fā)了去,但一看清那客人模樣,卻又愣了愣,,皺起了眉頭,老大不耐煩。
“黃三,你又來做什么,?”
那黃三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身形肥胖,,滿面油光,,笑嘻嘻地道:“天哥,為什么你每次都不給我好臉色,?我又沒得罪過你,。”
葉通天白眼一翻,,冷冷地道:“少廢話,,你來做什么?”
黃三道:“這次可不是我要來麻煩你,,是五弟要找你借樣東西?!?p> “云聰,?他要跟我借什么?”
“借兩瓶‘云霧散’,?!?p> 葉通天一怔,向小離告了聲罪,,向黃三招招手,,兩人走出店外,轉(zhuǎn)去了一側(cè)的小巷里,。葉通天劈手便往黃三后腦勺上一巴掌,,喝道:“好狗膽!現(xiàn)在你連我都敢騙了,!”
黃三打個趔趄,,討?zhàn)埥衅鹎鼇怼?p> 葉通天怒道:“云霧散是害人的東西,云聰要去何用,?還不是你這沒出息的東西找借口拿去害人,?”
“天哥,,我真沒騙你啊。真是小五要我來跟你借的,。我對天發(fā)誓,!”黃三急了眼。
葉通天見他不似說謊,,沉臉道:“云聰拿云霧散去做什么,?”
“我聽他說,是要幫宇文銘對付兩個人,,又不想露出破綻,,被別人查出來,所以就找你借兩瓶云霧散用用,。天哥,,我真沒騙你?!?p> “宇文銘,?”葉通天皺了皺眉。
“上次小五帶他見過你的啊,?!?p> “沒出息,”葉通天搖搖頭,,嗤笑了聲,,“你們?nèi)グ徒Y(jié)那宇文銘有什么用?宇文家真看重的子弟,,又怎會送去玄羽外苑里,?那宇文銘瞧德性也是塊扶不上墻的爛泥?!?p> “是,,是,天哥,。不過小五非要去結(jié)交宇文銘,,別人也勸不聽啊?!?p> 葉通天淡淡地道:“殺人不過頭點地,,犯得著用云霧散那等歹毒的手段?你們自己惹麻煩,,我管不著,,可別到時候給我找來大麻煩。云聰他們要對付的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我還沒來得及問明白,,他們就已經(jīng)出城去了。不過他說了,,那就是兩個普通的人,,沒什么來歷,決不會有麻煩,。他請你放心,。”
葉通天也懶得再跟他啰嗦下去,,回店取了兩瓶云霧散給他,。
“這冷婆娘也會對男人有好臉色?怪了,。那黃臉瘦小子是什么來頭,,怎么連天哥都對他那么客氣?”
黃三偷偷瞄了眼跟小離說話的葉青青,,心中驚訝奇怪,,收好了云霧散,跟葉通天道過謝,,離開了三寶閣,。
……
周進隨陸道恒兩人去了后院,在正堂里落了座,。黃丞儒打開桌上一只玉盒的盒蓋,,里面是一部經(jīng)書。
他將經(jīng)書取出,,放在周進面前,,微笑道:“周小友博古通今,且試試能否解通此部經(jīng)書,。”
要說“博古”,,周進倒用不著妄自菲薄,,至于“通今”,那可就差得遠了,。
面前的這部經(jīng)書,,四寸來厚,不過材質(zhì)特殊,,頁數(shù)看起來也不算很多,。經(jīng)書封面顯然是用妖獸皮做的,光潔平滑,,色澤沉凝,,隱隱還透發(fā)著絲絲純凈的妖氣,。
“六極陣!”
周進一眼瞧見封皮上的字跡,,這一驚不小,。
這正是一部武道陣法經(jīng)書,倘若是真本,,那價值可就有點兒驚天動地了,。
六極陣據(jù)傳是八萬多年前,“神劍宗”兩大鎮(zhèn)派劍陣之一,。
那神劍宗當初可是跟帝宮都能并列抗衡的無敵大派,。六極陣既為其門中鎮(zhèn)派劍陣,何等威力,,也就可想而知,。
周進打開只翻看了兩頁,卻又合了起來,。
陸道恒笑道:“小兄弟,,如何?”
周進搖頭道:“這部經(jīng)書的存世年月,,單憑材質(zhì)也足證明,,以兩位前輩的見識,當然都是早已確定了的,。只不過,,就算它真是六極陣的真本,恐怕也沒什么用處,?!?p> 陸道恒和黃丞儒對望了一眼,黃丞儒捋須道:“小友的意思是,?”
周進撫著古本的封皮,,神色惋惜,說道:“這部經(jīng)書里的內(nèi)容,,每個字都顛倒錯亂,,若沒有口訣和轉(zhuǎn)換的順序,哪怕文尊復生,,也不可能把它解通,。”
“若是有轉(zhuǎn)換的口訣和順序呢,?”陸道恒盯著周進,,眼中神光灼灼,臉上隱帶笑意,語氣也顯得有些異樣,。
周進望著他,,也笑道:“前輩若真有轉(zhuǎn)換的口訣和順序,晚輩自然就能解通,?!?p> 黃丞儒神色微顯激動,追問道:“有了口訣和轉(zhuǎn)換的順序,,小友有多少把握能夠解譯出來,?”
周進道:“晚輩對陣法一道所知不多。若有口訣和轉(zhuǎn)換的順序,,全部的解譯出來,,肯定是做不到的,大概只能完整解譯出六成,、七成左右,。”
陸道恒和黃丞儒又對視了眼,,都變了臉色,,這次是真正的吃驚了起來。
上古武道經(jīng)書,,都是借助先天神紋凝意而成,。自天極帝尊阻絕天維以來,有關(guān)先天神紋的一切,,都已無法像以前那樣能夠直接溝通感悟,,必須解譯成文字。
這一來,,每種解譯必有不同之處,,甚至于有時還可能出現(xiàn)兩種解譯完全相反的情況。周進卻說有六成,、七成的把握完整解譯出來,,這意味著什么,他們再也清楚明白不過,,又豈能不讓他們震動驚愕,?
“小兄弟既有把握,口訣和轉(zhuǎn)換順序不成問題,,長則半年,短則一兩月就能送來此地,。到時還得煩勞小兄弟了,。”
周進點頭答應(yīng)。
陸道恒取出一塊三指寬的黑色令符,,遞給了他,,又說道:“這塊令符非當謝禮,算是朋友間的一點心意,,請不要推辭,。”
周進一怔,,道謝接過,。
陸道恒微笑點頭,又道:“你既是玄羽弟子,,在寒沙城里,,丞儒兄還算有些面子,日后若有難處,,只管去天鳳樓找他幫忙,。”
黃丞儒也笑道:“小友這等人物,,異日成就無量,,哪個不開眼的敢來找麻煩?”
周進既驚訝,,又疑惑,,陸黃兩人明擺著這是在結(jié)納交好他。自己這點兒“博古”的本事竟致他們?nèi)绱丝粗?,這倒是事先沒曾想到的,。
黃丞儒感慨贊嘆幾句,三人又稍作閑談,,返回店中,,周進和葉通天重新商量起“鑒古師”一事。
有陸道恒和黃丞儒對他的態(tài)度,,葉通天豈有半分異議,?倒巴不得硬塞些好處給他。只可惜周進要求不但不高,,反而只照最普通的鑒寶師一樣來抽取費用:
依照所鑒之物最終價值,,抽取一成。
“周先生,,這六千晶暫時算那卷《巡天手記》的鑒別費用,,你先拿著。日后估價后,,另外再補足,?!?p> 葉通天將一只錦袋捧送過來,神態(tài)語氣都極是恭謹,。
周進接過,,這次前來天靈坊的事情既已全部辦妥,也就不再多耽,,向陸道恒等人告辭后,,便離開了三寶閣。
望著周進兩人漸漸遠去的身影,,陸道恒眼中神光隱現(xiàn),,竟顯得有些怔然失神。
黃丞儒低聲道:“道恒兄,,這位周小友既通上古神紋,,那他……”
“不錯,他是‘圣鑒師’,!”陸道恒緩緩點頭,。
黃丞儒眼中掠過驚懼之意,臉色微微發(fā)白,,皺眉道:“這會不會是場陰謀,?我總覺得這位周小友的出現(xiàn),實在太蹊蹺了,?!?p> 陸道恒搖了搖頭,道:“這件事來的越蹊蹺,,反而越不必擔憂,。何況還有白家的那孩子也出現(xiàn)了?!?p> “白家,?”黃丞儒一愣。
陸道恒目光凝望著小離的背影,,微微嘆了口氣,,并沒多做解釋。
黃丞儒這時忽又想起一事,,忙道:“有件事咱們剛剛忘了,。”
“小兄弟是個聰明人,,”陸道恒卻已猜出了他的意思,,“見過了咱們對他的態(tài)度,他自然明白他那‘鑒古師’的本事不能隨意被人知道,。這點不勞你我費心,?!?p> 黃丞儒一想不錯,點了點頭,,放下心來,兩人重新返回后院,。
三寶閣內(nèi),,葉通天拿過那卷《巡天手記》的手本,從頭到尾的仔細翻看了一趟,,深感僥幸,,若非周進,這古本都不知得壓到什么時候,。
心中合計了半晌,,又想起之前小離的事來,向一旁的葉青青問道:“青妹,,那位離姑娘的幻形術(shù)當真高明之極,,連我都看不破,你倒是怎么瞧出來的,?”
西窗下趴在桌上的那伙計聽他問起這事,,也跟著支起了耳朵。
葉青青冷笑道:“離丫頭瞧那臭小子的眼神,,也只有瞎子才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這一棍余波所及,,打得那伙計也直翻白眼,。
葉通天啞然失笑,搖了搖頭,,忽見東邊窗外探進半顆腦袋來,,畏畏縮縮的向他在招手。
正是黃三,,臉上神色卻很有些驚慌,。
葉通天一見他那模樣,就知道有麻煩了,,嘴里咒罵了一句,,來到外面,淡淡地道:“說吧,,這次麻煩有多大,?”
“天哥,我……我這回可也真拿不準了,?!秉S三干笑了兩聲,,滿頭油汗,“天哥,,那個……那個……之前在店里的瘦小子,,他……他來頭是不是很……大?”
葉通天一怔,,刷的一下,,臉全白了。
黃云聰幫宇文銘對付的那兩人,,是周先生和離公子,?!
“天……天哥……”
黃三一見他這模樣,,嚇得滿身肥肉篩糠似的也抖了起來,。
葉通天心頭氣怒恐慌已極,一巴掌將黃三劈翻,,已御空而起,。但剛沖出兩丈,又返了回來,,順著趴在地上的黃三后頸上的肥肉,,滿把一抓,死豬似的提了起來,,怒喝道:“方向,!”
黃三心驚膽戰(zhàn),不敢遲延,,立即伸手往東一指,。葉通天整個人已化為一道電光,直奔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