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shù)日前,,在蕭遙三十歲生辰宴上,,五湖四海各行各業(yè)的名人齊聚蕭府對其狂夸猛贊,就連踏月城的“青天大老爺”何大人也派人送來了賀禮……
而自從三姐玉隕“酒寒”之后,,漫說踏月城已無蕭家立足之地,,就連整個江湖的名門正派很快也要視其為“過街老鼠”,。
哪怕蕭府曾經(jīng)風光無限,現(xiàn)如今也已背上了“劊子手”的名號,,向來與江湖道不擦邊的何大人,,在各方名宿的施壓之下,也樂得賣個人情,,嘴上這么一吆喝,,便將蕭林、蕭遙二人的畫像貼滿了踏月城的各個角落,,懸賞金額高達一萬兩白銀,!
而那成為一片荒冢的蕭府,卻從未出現(xiàn)過一個官府的人,。
“青天大老爺”已經(jīng)將他們派到了老百姓的“身邊”,。
“夜已黑,若無人命關天的緊要之事,,所有人不得在街上溜達,,凡不聽號令成為蕭賊劍俠亡魂的人,官府概不負責!”巡邏的官差一邊大聲吆喝著一邊敲起了手中的銅鑼,,“咚,!咚!咚,!”的響聲不絕于耳,。
“老劉少喝點,萬一那蕭林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你跑都跑不利索,。”提著銅鑼的高個子對著左邊提著酒壺的矮個子小聲道,。
“他敢…他敢出現(xiàn)在我面前,,老子一拳就把他打倒在地,這…這送上門的一萬兩銀子,,他娘的不拿白不…不拿,。”矮個子說罷便又舉著手中的酒壇往嘴里倒,,卻發(fā)現(xiàn)壇子里已經(jīng)空空如也,。
“果真是酒壯慫人膽,平日里碰到個地痞流氓都得繞道而行…”高個子暗中嘆了嘆氣,,接著道,,“酒都被你喝完了,這空壇子留著作甚,,趕緊扔了吧,!”
矮個子聽完連忙往左邊退了一步,抱緊手中的酒壇子,,厲聲道:“這可是我擒拿蕭賊的寶貝,,緣何棄之?”
“你們可有什么遺言要說,?”
聲音低沉陰森,,從漆黑寂靜的長街中緩緩傳來,令人不寒而栗,。
高個子下意識的往后一退,,往前定睛一看,只見一個身披黑袍頭戴面具的人筆直的站在離他們不遠的正前方,,腰間兀自別著一把青白色的長劍,。
“你就是…就是蕭…蕭林!”高個子已經(jīng)嚇得渾身發(fā)抖,,言語之中充滿了絕望,。
“啥,,他就是蕭…蕭賊?那你還愣著干啥,?一起…起上…”只聽得“呲”的一聲,,老劉喉中的“啊”字尚未出口,便已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已是沒了呼吸,。
好快的劍,!
看到這黑衣人鬼魅般的身影,,高個子害怕極了,下半身已然濕透,。
“蕭大俠,!蕭爺爺!放小人一條生路吧,,家里還有一家老小等我養(yǎng)活?。 备邆€子將銅鑼丟在地上,,跪爬在地上,,一邊向那黑衣人叩著頭一邊苦苦的哀求著。
黑衣人冷冷地道:“我若放你一條生路,,那之后死的便是我了,。”
高個子抬起頭來正要說話的一瞬間,,黑衣人腰間的寶劍便已出鞘,。
恐怕到了奈何橋,這兩個巡邏的官差都不明白自己怎么死的,,只能恨自己命苦,,生前投錯了娘胎。
黑衣人從袖中掏出一塊白布,,擦了擦劍刃上的血漬,,然后自言自語的道:“能死在‘酒寒’手中,你們應該感到榮幸,?!?p> 說罷便將擦拭后的白布扔在地上,歸鞘凌空而去,。
“此人劍法凌厲狠辣,,且似曾相識,莫非…”藏在樹上的黑衣人想到這里,,嘆了嘆氣,,又自言自語道,“‘酒寒’在他手中,三姐之死定然與其相關,?!?p> 那黑衣人將自己捂得甚是嚴實,只露出一雙冰冷的眼睛,,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兩邊的街道,,見周圍無一人影,才放心往面具人飛走的方向追去,。
兩個巡邏官差的尸體,,一直到次日辰時才被早起擺攤的商販發(fā)現(xiàn),那死不瞑目,、滿身尸斑的樣子,,恐怕便要成為這位生意人心里一生的陰影。
官府接到報案趕來時,,周圍早已擠滿了圍觀人群,,只為一睹死人的“風采”,然后納入自己茶余飯后的另類“談資”,。
很快,,官府便已根據(jù)尸體勘驗得出結(jié)論——“因官差身上的傷口與舞韻閣老板娘三姐身上的傷口基本一致,皆是死于‘酒寒’之手,,所以兇手又是蕭林,!”
何大人見到這兩具冰冷的尸體,差點暈了過去,,趁著自己還清醒,,連忙吩咐道:“蕭賊此舉實乃欺人太甚!你們給我派人去街上把此子的惡行公之于眾,,務必讓全城的人都知道,!”
“得令!屬下這就吩咐下去,!”
“等等,!這事肯定與蕭遙也脫不開干系,就說是他們倆干的,,準不會錯,!”何大人越想越氣,臉已漲的通紅,。
“大人英明,,我等…”
“還有,增加懸賞的范圍和賞金,,我就不信他們江湖中那么多好手,,抓不到區(qū)區(qū)兩個蕭賊,!”何大人冷冷的道。
官府辦事果然雷厲風行,,短短半日,,偌大個踏月城都已知道二蕭連殺三人的“偉大事跡”。
柳老爺子作為踏月城的武林名宿,,更是放出狠話:一個月之內(nèi)殺不了蕭賊,,自己以死謝罪!
事情鬧大了,,整個踏月城被黑白兩道翻了個底朝天,,卻連他們的影子都沒看見。
“難道他們已經(jīng)離開踏月城了,?”
何大人在府里氣的干瞪眼,,卻毫無辦法,,因為以他的權(quán)力,,只能在自己的管轄范圍內(nèi)調(diào)動官差,甚至連城中的駐兵都不歸他管,。
而那“放狠話”的柳老爺子,,此刻正在家中商討進一步的對策。
“二蕭人在何處,?——這是他們現(xiàn)在最棘手也是最緊迫的問題,。”
人影都沒看見,,這要怎么殺,?
“柳老爺子!踏月城翻來覆去也就巴掌大點地,,我們能找的地方都已尋了個遍,,依吳某之見,蕭賊應該已經(jīng)離開此地…咳咳,,說不定他們此刻正趕往北城的易府,!”說話之人乃是驚魂客吳九,擅用毒和暗器,,輕功一流,,在踏月城地界上也算得上一個人物。
不待柳老爺子搭話,,座中一個滿臉橫肉的壯漢便冷笑了一聲,。
吳九用他那陰森的眼神瞥了過去,訕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文先生,!閣下不在西城殺豬,,跑到柳老爺子的府上作甚?”
“我只覺得你剛才說的話狗屁不如,!”文先生說到這里還往地上啐了一口,,接著道,“北城易老頭雖然身處江湖,,但說到底他不過是個無利不起早的生意人,,蕭府出了這么大的事,他沒有‘大義滅親’就算不錯了,,怎會冒天下之大不韙收留蕭賊,?”
此言一出,堂中眾人皆覺得文先生說的有理,,便都開始小聲附和,。
柳老爺子正準備開口講話的當口,廳外突然傳來幾陣“重物”落地的響聲,。
眾人定睛一看,,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拋進來的“重物”是三具血淋淋的尸體,。
躺在地上的亡魂無一例外都是柳府的家丁,,因為不久前吳九等人進府時迎賓的便是這三位。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他們就已經(jīng)去了另一個世界,。
“是…是誰下的殺…殺手?”柳老爺子話未落音,,便已經(jīng)氣得暈厥了過去,。
好在堂中有精通醫(yī)術(shù)之人,不然柳老爺子免不了要大病一場,。
吳九跳進院中,,對著墻外厲聲道:“哪個不要命的小鬼,敢在柳府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