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五日,巒山,,云霧氤氳,山風(fēng)襲人,。
日上三竿,,陽光灑在光滑干凈的竹椅之上,反著刺眼的光芒,。
蕭遙與易在心二人正躺在各自的竹椅之上,,欣賞著眼前磅礴壯闊的景色。
二人后面十步處是一間兩層的竹屋,,不知道是不是因?yàn)榭紤]到山風(fēng)的緣故,,屋頂?shù)乃慕墙韵抵桓笇挼穆槔K,麻繩的另一端各拉著一根埋在土中的木樁,,那木樁看起來有海碗那么大,,是以顯得十分堅固。
從竹椅往前走約莫十步,,便是一片深不見底的懸崖,,遠(yuǎn)遠(yuǎn)望去,這座小竹屋就像是浮在云中一般,,頗有點(diǎn)海市蜃樓的感覺,。
值得一提的是,小竹屋所處的地方并不是山頂,,而是比山頂略低了十幾丈的“山腰”處,,通往此處的道路只有一條,那便是沿著崖壁的藤蔓從山頂滑下來,。
因?yàn)檠卤谏铣D暧谢钏鲃?,異常光滑,所以那些不會武功的人是絕難活著從山頂落下來的,。
這個大山腰是一塊半圓形的平地,,半徑大概十余丈,,上面竟鋪了一層厚厚的土壤,,還種著些常見水果蔬菜,更離譜的是旁邊還圈養(yǎng)著一些野獸,。
其中有一個通體紅毛,,模樣像雀一般但個頭有雕那么大的“怪物”十分扎眼。它長著四只鳥足,,但爪子卻形同虎爪,,尾巴更是像極了馬尾,不禁可以在空中高飛,,還能很輕松的在崖壁上行走,。
竹屋后面有一個天然的山洞,里面十分空曠,,不禁可以用來儲物,,也可以用來避寒,。
蕭、易二人剛到這里的時候,,打心眼里覺得此處除了僻靜外,,再無其他優(yōu)點(diǎn),住了幾天后才發(fā)現(xiàn),,不但吃穿用住都很方便,,而且過得遠(yuǎn)比俗世要舒服的多。
“小虎子,,麻煩你去給我摘兩個果子過來,!”蕭遙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了指那樹上的野果子。
那紅色的巨雀聞聲后立馬跳到那果樹上面,,用爪子輕輕地抓了兩個果子,,然后又飛到蕭遙前面,輕輕地放在他手中,。
蕭遙輕輕地拍了拍那巨雀的頭,,笑道:“辛苦了,你去玩吧,?!?p> 那巨雀卻甚是靈性,一雙前爪高高舉起,,蹭了蹭蕭遙的手臂后,,方才轉(zhuǎn)身離去。
“夫人,,吃一個吧,,挺甜的?!笔掃b用衣袖擦了擦野果子,,然后將稍大的那個遞給了易在心。
易在心將野果子放在嘴邊,,輕輕地咬了一口,,果然汁多肉甜,唇齒留香,。
“蕭,,你不遠(yuǎn)千里跑到這里來找李叔,恐怕不是為了避難享清福吧,?!?p> 蕭遙看了阿易一眼,笑道:“要不世人都夸夫人聰慧機(jī)靈,,果真是什么事都瞞不了你,?!?p> 阿易白了他一眼,道:“那你到此處究極所為何事,?”
“畢竟李叔是先考最好的朋友,,所以我想問問他,父親生前有沒有跟什么人結(jié)下過很大的梁子,?!笔掃b皺眉道。
“瞧你這表情,,肯定是一無所獲嘍,,李叔他怎么跟你說的?”阿易道,。
“他說先考慈悲仁厚,,一生都沒得罪過什么人,更不可能與其他人結(jié)下過大的過節(jié)…”
阿易回過頭望了四周一眼,,見李叔外出采藥還未回來,,當(dāng)即小聲道:“李叔真是先考的好友么?我總覺得他有點(diǎn)古怪,?!?p> 蕭遙苦笑著道:“你是說面相么?李叔的長相看起來是奸詐了點(diǎn),,但其實(shí)是一個實(shí)打?qū)嵉暮萌?。?p> “我并沒有以貌取人,,只是發(fā)覺李叔說話的時候眼神中經(jīng)常有些閃爍,,反正看起來有些奇怪?!卑⒁兹粲兴嫉氐?。
“夫人做事果然謹(jǐn)慎,但這次你應(yīng)該是過于小心了,,李叔與先考關(guān)系匪淺,,我不相信他會做出什么對我們不利的事情,?!笔掃b正聲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易某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咯,!”阿易板著臉問道。
蕭遙趕緊閉嘴,,不過這一次他的心境與以往不同,。
他第一次覺得阿易有些胡攪蠻纏,,但還是主動讓步,避免不必要的爭吵,。
好男人就是他,,他就是蕭遙。
“蕭,,我這一次真不是故意跟你唱反調(diào),,他真的有問題?!卑⒁资掷潇o地道,。
“知道了?!笔掃b嘴上如是說著,,臉上卻是一副“不聽不聽,仙女念經(jīng)”的模樣,。
“反正話我已經(jīng)跟你說過了,,放不放在心上那是你自己的事?!卑⒁孜C道,。
“噓!李叔快回來了,?!笔掃b一邊說著一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時間過得真快,,不覺已到了晌午,,眼前的云霧已經(jīng)全然散去,崖下那綿延翠綠的風(fēng)光盡收眼底,,在陽光與山風(fēng)的完美配合下涌起一波接一波耀眼的綠浪,。
一個背著竹簍塌眉鷹鼻的藍(lán)衣老者從山頂?shù)奶俾匣讼聛恚p飄飄的落在竹樓所在的大山腰上,。
“餓壞了吧,?我給你們弄飯去,剛從山頂采了一些剛冒尖不久的小竹筍,,配山雞蛋一炒,,保準(zhǔn)饞掉你們的牙!”那藍(lán)衣老者笑呵呵地道,。
“李叔,,辛苦您了,我們打算明天就離開此處了?!?p> 阿易這句話一出口,,不僅蕭遙一臉的疑惑,李叔神情更是訝異,,急忙取下背上的竹簍,,問道:“小蕭、小易,,李叔若是有什么照顧不周的地方,,你們可一定要說出來,我和令尊的關(guān)系,,說是情同手足也一點(diǎn)不為過,,所以千萬不要見外,有啥說啥就行,?!?p> 蕭遙怕二人尷尬,連忙打圓場道:“李叔,,阿易不是這個意思…”
“那為啥好端端的,,突然就要走…”
阿易正想說話,卻被蕭遙搶先道:“我們小兩口此番過來找您,,本就是為了蕭家被滅門一事,,既然您這里查不到什么線索,我們當(dāng)然得離開此地去別處查找了,,否則這家仇什么時候才能得報,。”
“報仇之事,,任重而道遠(yuǎn),,差不了這一兩天。你們既然執(zhí)意要走,,那李叔也不會強(qiáng)留,,這樣吧,三天后你們再走,,我絕不會多說一句話,。”李叔說這段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看著阿易,。
“李叔您都這樣說了,我們自然只能從命了,,不然這目無尊長的罪名可就壓下來了,,蕭遙皮糙肉厚自然扛得住,我這小胳膊小腿細(xì)皮嫩肉的定然是吃不消,,您說對吧,?”阿易陰陽怪氣地道。
李叔一聽,,臉色立馬沉了下來,,顫聲道:“有句古話說得一點(diǎn)沒錯,‘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唉,你們既如此不喜歡老夫,,那現(xiàn)在就離開此地吧,,以后也別來找我了!”
蕭遙見李叔一副氣得發(fā)抖的樣子,,心中不忍,,連忙安慰道:“李叔,阿易她性格就是這樣,,乖張頑皮慣了,,有時候說話的時候總愛把刀子掛在嘴邊,您看在她年紀(jì)尚輕的份上,,就不要與她一般見識了吧,。”
“好啊,,姓蕭的,,總算把心里話說出來了是吧,行,,本姑娘現(xiàn)在就從你面前消失,!”阿易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蕭遙正準(zhǔn)備挽留的時候,,阿易已經(jīng)借著藤蔓攀上了山頂,。
“還不去把她哄回來?再鬧騰那也是你的媳婦,?!崩钍宓馈?p> “不用,,她就是小孩子脾氣,,氣消了自會回來的,您不用管她,?!笔掃b苦笑著道。
李叔搖了搖頭,將竹簍里的竹筍取了出來抱在懷里,,道:“不過話說回來,,你這個媳婦確實(shí)不太懂事,雖然江湖兒女可以沒有那么多的世俗規(guī)矩,,但尊老愛幼這最起碼的禮儀她總該遵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