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義雙俠現(xiàn)身救人
蔡平道:“請現(xiàn)身一見,!”聲音發(fā)出,眾人都覺得耳旁如同狂雷炸響,,驚懼不已,。一時間,另外十五人都已經(jīng)靠了過來,。
“阿彌陀佛,,蔡施主,你們何必到處傷人,?”忽然,,人群讓開,走出一個和尚來,,后面是個青年男子,,看起來也頗有氣勢。自然是曹德貴和董霆二人,。
“你們干什么呢,?”孫太忠從外躥過來,,道:“發(fā)生什么了?”他看了一眼曹德貴,,道:“你怎么在這兒,?”明明二人剛才拜別了他往這兒來,但曹德貴卻先到了,,實(shí)在有些匪夷所思,。
蔡平笑道:“原來是少林寺的大師,不知大師法號如何,?”
曹德貴道:“大師不敢,,而且小僧也無法號,只有一個諢名叫曹德貴,,與少林寺并無關(guān)系,。”
羅隼冷道:“這是少林的飛花摘葉的枯禪指的手法,,你不是少林僧人,,如何會這招?”蔡平點(diǎn)點(diǎn)頭,,剛才那一出手,,輕盈無形,若不是枯禪指,,恐怕這世上也沒第二種這樣的指法了,。
曹德貴道:“世上武功千千萬,少林寺的枯禪指是一種,,卻未必沒有與之相像的,。”
蔡平道:“何必掩飾什么,?你們少林寺敢做,,難道就不敢承認(rèn)嗎?你旁邊這位,,雙腿變幻無形,,細(xì)微見大動,應(yīng)該是燕子門的人吧,,傳說燕子門輕功冠絕天下,,如今只是一看,便知真假,?!?p> 董霆笑道:“你還真是見識不錯?!?p> 曹德貴道:“幾位今日下午便在紫軒閣殺了人,,到這兒也要?dú)⑷?,是為什么?這小小少年,,與你們有什么深仇大恨嗎,?”
蔡平旁邊的人附耳幾句,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盤算道:“如今東西也沒找到,,這和尚顯然是少林寺出身,而且有這燕子門的人,,能不得罪就不得罪,,以免事發(fā)了?!北阈Φ溃骸霸蹅儚膩砭环负铀?,我們來這也不是和他為難,既然沒什么大事,,我們就先走了,,告辭,兩位,,日后有緣再見吧,。”
誰知那羅隼心中憋了口氣,,叫道:“傷我一次,,豈能這么容易就走?”騰空一掌‘呼啦’擊向曹德貴,,曹德貴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彼麤]出手,,羅隼見一掌幾乎得手,暗道這和尚似乎并沒本事,,但掌力未到,,空中閃出一人,,瞬間便抓住了自己的手腕,,正是董霆。羅隼大怒,,轉(zhuǎn)拳反打,,董霆身子往后忽的一飄,正又躲過,,他笑了笑,。
羅隼以為他挑釁,,忍不住再拼幾招,董霆的身形如風(fēng),,輕靈自由,,無論羅隼怎么出招,他總能一一預(yù)判,,往往招式未到,,影留身已走,迅速了得,,在空中蜻蜓點(diǎn)水,,揮灑自如。
蔡平暗道:“燕子門的人果然輕功了得,?!苯械溃骸袄狭_,停手,?!绷_隼聽是蔡平,便恨恨罷手,,道:“下次別讓我碰見你,。”他專攻外功,,斷石裂碑,,不在話下,但碰到董霆這樣身手飄忽無跡可尋的對手,,幾乎沒有一點(diǎn)辦法,。
董霆微微一笑:“最好也別碰到吧?!鄙裆蓄H帶輕蔑,。
“哼?!绷_隼道:“咱們走,。”蔡平向兩人一拱手,,兩人點(diǎn)頭,,帶人走了。
孫太忠卻是呆呆的,,張自傳拍他,,他才回過神,張自傳道:“這些都是高手啊,?!?p> 孫太忠道:“這些人恐怕就是殺害馮公子的人,,咱們……”張自傳低聲道:“以后再說,公子呢,?”便拉來一人問道:“有沒有見過韓知縣大人的公子,?”
那人冷冷一笑,道:“剛才不就被他們打傷了,,然后讓那清兒姑娘抬走了,。”
董霆和曹德貴二人卻早趕了上去,,看韓謙川去了,,董霆暗道:“這韓大人如此知書達(dá)理的人物,怎會偏偏有這么個魔王似的兒子,?”
兩人敲門,,就有一女子開門問道:“你們做什么?”
董霆道:“就是曹大師剛才救了里面那位小兄弟一命,,我們來看看他傷勢如何,。”
只聽清兒在里面道:“都沒出氣的了,,怕是快死了,。”聲音嗚咽,,語氣無奈,,想是又怕又傷感。
那女子迎了兩人進(jìn)去,,董霆道:“曹兄,,你快看看,我著實(shí)不懂醫(yī)道,?!?p> 曹德貴嘆了口氣,道:“我雖學(xué)過一些,,卻也不通,,只會些活絡(luò)舒血之法,不知道他傷勢到底如何,?!闭f罷,清兒看了兩人一眼,,道:“總歸不能讓他死在這里,,你們要看就看吧,,不然我叫人把他帶回去,?!?p> “你們干什么呀?”剛才迎兩人進(jìn)來的女子叫道,,聲音剛起,,闖進(jìn)二人,孫太忠道:“公子在哪,?”
清兒呵斥道:“你們做什么,?”
董霆一看他們,便道:“他們是來找韓家公子的,,正好,,讓他們等下帶回去,不過你二人先別急,,曹兄正為他把脈救命,,不要吵鬧?!?p> 曹德貴道:“兩位官人先去,,等下我自會有話跟你們說的?!?p> 張自傳一看便明白不妙,,一時不敢說話,看躺在床上的的確是韓謙川,,情況似乎不妙,,但聽董霆和曹德貴這么說,只拉著孫太忠,,道:“咱們出去說,,等下再進(jìn)來看看?!?p> 卻說孫太忠被他拉了出去,,清兒也跟了出去,兩人見他想說什么,,又見他這身打扮,,分明是個風(fēng)塵女子,而且年紀(jì)尚幼,,便猜得到,,這應(yīng)該是韓謙川在這兒的相好,雖然有些輕視,,但也沒說出來,,張自傳問道:“姑娘有什么事情?”
清兒道:“你們是韓縣令的手下?”
孫太忠道:“自然是的,?!?p> 清兒有些唯唯諾諾,道:“他……是被那些人打的,,好像已經(jīng)走了,,不……不關(guān)我的事?!彼@得有些慌張,。
張自傳道:“姑娘不必驚慌,我們知道此事,,都是那伙人所為,,他們來此,是否為找一個東西,?”
清兒點(diǎn)頭道:“大哥說的不錯,,他們找什么也不知道,只是胡亂翻了一通,,好像是怕別人知道一樣,。”
孫太忠低聲道:“與在紫軒閣一樣,,看來他們是在找一樣不能被別人知曉的東西,。”
張自傳道:“一般毫無干系誰會與他們爭奪,,這些都是武林人士,,平頭老百姓誰敢招惹?怕不是躲著我們,,而是有另外的人,。”
孫太忠朝他眨了眨眼睛,,示意里面兩人,,說道:“那個人不就是被大人請到府里頭去的客人嗎?還有那曹德貴,,似乎那伙人很忌憚他們,,說是燕子門的人,燕子門可是大門派啊,?!?p> 張自傳道:“我知道,但咱們?nèi)绾稳フf,,畢竟這是人命官司,,我聽人說河南有個衙門就是惹了一個江湖門派,別人帶了人來,將那衙門攪了個天翻地覆,,連知縣大人都挨了拳腳,,在床上躺了幾天,難不成咱們也去引火燒身,。”
孫太忠道:“咱們雖然不行,,但可以讓大人向知州大人求助,,況且如今我們問問情況,也算是了解了解,,總比什么不知道要好把,。”
張自傳嘆氣道:“你說的不錯,,知州府上能人眾多,,和這些武林人士來往也密切,想必他們也有辦法,,這人命關(guān)天,,少爺又被打成這樣,生死未知……大人就算再怎么怨他,,也不會不管,,在公在私都不能讓這伙人逍遙法外?!?p> 兩人正說時,,董霆開門出來,拱手笑道:“兩位,,咱們可是見過,。”
張自傳笑道:“昨日下午就見過,,閣下還與我們韓大人相談甚歡,。”
孫太忠道:“如果我記得不錯,,尊下姓董名霆,,起初制服少爺,如今他又來此犯渾,,你救了他性命,,實(shí)在是有緣?!?p> 董霆冷笑道:“不敢不敢,,我一介平民,如何與韓公子牽扯多少關(guān)系?”這韓謙川個性暴躁頑劣,,和他有緣可不是一件多好的事情,,他淡淡道:“曹兄說他筋骨剛健,那賊人出手雖重,,但傷勢卻無甚大礙,,休息幾日,也可恢復(fù)如初,,只是肩頭留疾,,需要靜養(yǎng)?!?p> 張自傳道:“多謝二位,,我……”
董霆道:“此事你們不必多過問,那些人的確是三叩教的人,,到這里追尋什么我們也無從得知,,你們?nèi)绻胍凡橄氯ィ钟袣⑸碇??!?p> 孫太忠道:“但這些人在紫軒閣犯下人命,難道就不算了不成,?”
董霆道:“江湖之中,,人命條條,在他們眼中,,如同草芥,。”
張自傳道:“官府之職,,便是護(hù)佑一方百姓,,他們在安源府殺人,我們?nèi)绻蝗プ凡?,豈不是有負(fù)朝廷之職,,愧對這一身官服,愧對百姓,?!?p> 董霆笑道:“你也不必想得這么大,雖說這話是正理,,但是三叩教殺人,,不要說你們小小縣府衙門,便是州府的人他們也不會放在眼里,?!睂O太忠道:“這個我自然知道,,三叩教是有名的魔教,狠辣狡詐,,睚眥必報,,你們燕子門想必也不敢招惹的,況且這本和你們無關(guān),,所以也不必要惹下麻煩,。”
“原來你還知道些江湖行規(guī),?!倍溃骸爸皇撬麄兘袢諞]有找到所找的東西,所以也不想和我們結(jié)下梁子,,就走了,?!?p> 張自傳問道:“既然這三叩教是魔教,,名聲惡劣,找的東西肯定是于人有害的東西,,若讓他們得到,,豈不是助長其焰火?”
董霆道:“如此說來,,你們二人也懂些門道,,不過怕連累了你們,我也不便跟你們說,,所以你們待會兒把韓謙川帶走就是了,,莫要讓韓大人多擔(dān)心?!?p> 孫太忠道:“到底什么事來,,我們不怕連累,你如此又勾起我的好奇心,,真是心癢得死人,,快快說來?!?p> 董霆笑道:“你們真想聽,?”
張自傳微笑道:“說說也無妨,我們始終是要和人打交道的,,說不定哪天遇到他們,,也能說上一二?!?p> “說上一二,?!倍笮Φ溃骸斑@伙人武功都算是一流,你們二人雖作捕役,,有些身手,,但和他們一比,小巫見大巫,,一旦動起手來,,絕無生還之理,多知道一些反而多一些危險,?!?p> 孫太忠道;“但說不怕,,又不是真的動刀動槍,,他們犯下人命,我們報上去,,也好讓上級府中派高手過來,,知道些底細(xì)就多一分把握,要將他們拿下伏法,?!?p> 董霆點(diǎn)頭道:“這倒不錯,只要能制服他們,,再以朝廷法律懲辦,,諒是三叩教,也不敢明目張膽和朝廷對抗,?!?p> 張自傳道:“不錯?!?p> 董霆道:“你二人也可分辨,,剛才帶頭那人,乃是三叩魔教二十護(hù)教王之首,,金錢鏢蔡平,,其余人都在江湖上有些響當(dāng)當(dāng)?shù)拿^,武功各異,,但都不是俗手,。”
孫太忠道:“那個和你打的大個子這么厲害,,他叫什么,?”
董霆搖頭道:“我也不明。不過他們來此,,是因為一月前發(fā)生了件大事,,轟動了整個武林,。”
張自傳道:“如何事情,?咱們道聽途說也沒聽著,。”
董霆道:“此事還得從一個叫鐘山泰的人說起,,此人在江湖上也有個響當(dāng)當(dāng)?shù)木b號,,叫‘追星趕月’,輕功高超,,為人俠義心腸,,放蕩不羈,最是喜歡浪跡天涯,,卻也少不得有些年少輕狂,。他自恃厲害,潛入三叩教盜走重寶,,逃遁而走,,三叩教派下二十護(hù)教王一路追殺,就在六日之前,,鐘山泰的尸體被發(fā)現(xiàn)在辰州的懸山坡上,?!?p> “定然是遭了三叩教的毒手,,唉,可惜啊,?!?p> 董霆道:“雖是如此,但三叩教這剩下的十七人并沒有馬上回去,,你們猜為什么,?”
張自傳道:“這……必然是沒找到要找的東西,鐘山泰死的時候東西并不在身上,?!?p> 董霆道:“沒錯,正是這樣,,所以這些人又沿著原路尋找,,那半月鐘山泰與他們沿路糾纏,從南到北,,不知多少地方,,但他們?nèi)绾沃獣裕恐坏靡宦穪淼乃巡?,只要到過的地方,,必然是要進(jìn)去搜羅一番,。”
“如此大張聲勢,,那這東西肯定珍貴無比,。”孫太忠驚道,。
董霆道:“是這樣,,所有人都是這樣猜測的,但是只有三叩教的人和死去的鐘山泰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所以這件事也引起了不少正道門派的注意,,正如你所說的,如果這件東西對三叩教很重要,,或許可能成為一個江湖禍害,,那么最好的辦法就是在三叩教找到那東西之前先找到,甚至,,搶過來,。”
孫太忠笑道:“你……和那曹大師就是為此來的,?”
董霆搖頭道:“我是路過此地,,且與曹兄相識已久,前來拜訪,,恰好他又為別人做場法事,,只是他們形跡可疑,曹兄慈悲為懷,,怕他們又造下殺孽,,所以同我前來阻止?!?p> 兩人點(diǎn)頭,,道:“馮公子真是冤枉?!?p> 董霆道:“好了,,事情大致如此,就算你們介入,,也起不了多大作用,,那地玄宗已經(jīng)有人來了,要阻止三叩教的人拿那東西,?!?p> 兩人道:“還有別的門派?”
董霆道:“這次來的是一個絕頂高手,,綽號‘九劍王’,,有他在,,這蔡平等人翻不出多大的浪花,你們這就帶著韓謙川回去吧,,沒有把握,,就不要輕易管此事,否則性命堪憂,?!?p> 孫太忠明白其中利害,這江湖門派的斗爭尤其是正邪兩道,,總是不死不休,,兩人雖投效公門,但能力有限,,如何去與他們抗衡,?只得回復(fù)韓申,等他示下,,若是非要緝拿歸案,,那也只能聯(lián)同州府下的高手,再行定罪捉拿手段,,方能確保無失,。
張自傳也只得跟著點(diǎn)點(diǎn)頭,他心中尚有疑惑與余憤,,當(dāng)初他作營生的手段被大火付之一炬,,便是因為得罪了幾個江湖上的潑皮散客,他雖沒有看見,,卻也曉得,,只是后來找不到人,,只好一了了之?,F(xiàn)如今三叩教等人如此草菅人命,若不將其捉拿,,如何對得起安源府百姓,?對得起這身緇衣?
可如今他只是一個小小捕役,,沒甚本事,,家中只有一臥病老父,每月醫(yī)藥飲食錢都補(bǔ)補(bǔ)湊湊或是小舅萬童松接濟(jì),,但他家也不甚富裕,,韓申對府衙部下的監(jiān)察十分堅決,設(shè)下查賞,,若是舉報有功,,便能獲得嘉賞,,并對那欺壓百姓私吞錢財?shù)娜诉M(jìn)行懲處。所以在韓申這兒,,徇私欺壓百姓,,攫取利益的勾當(dāng),向來是做不得的,。這一點(diǎn),,受到百姓們的擁戴,但這些部下還是頗有微詞的,。
張自傳心中有感韓申清廉公正,,卻也頗受潦倒窮困之難,有時想來,,自己做到這個位置,,那自然也是有點(diǎn)不同常人,保護(hù)平民百姓,,有時候卻連飯都吃不飽,,實(shí)在有些不好受,也說不過去,。他少年時候雜學(xué)旁說的讀過一些書,,有正經(jīng)的,也有不正經(jīng)的,,總之能夠識理辦事,,心中也有投效功名之念,只是老父病倒,,無人照料,,況且萬童松也不同意,他進(jìn)取仕途不順,,這張自傳性子脾氣又與他太似,,況且幼年失教,無甚根基,,只得繼承父親的手藝活,,若要去讀書考取功名,那是登天之難,。自傳心中也知如此,,所以便放棄了。
可如今生活艱難,,幸得沒有成家,,否則一家老小怕是會盡皆餓死,不過好在韓申憐他貧苦,每年從朝廷薪水中扣出一部分資助于他,,他亦感恩戴德,,不敢多想。
到如今一想,,心中自是滿分感慨和躊躇,,董霆之意,其中兇險萬分,,若自己和孫太忠攬了此事,,可能性命不保,若就此撒手,,也不去與韓申上報,,自可無事,可心中有愧,,哪里能安心度日,?
所以說人,總是有良心的,,若是為私廢公,,保全自己,且也不能說他是非德之人,,只是人心軟弱,,若能茍全安定,誰會去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冒險,?可一旦做下這件事,,難免心中有愧,或可隨著時間流逝,,那也不算太困難的事情,,但他總有擔(dān)心,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