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老爺和林族長前后腳到了老太太的院子。卻見老太太一臉寒霜,坐在椅子上不發(fā)一言,林大太太則跪在地上,。
林族長道:“弟妹,這是怎么了,?”
林老太太道:“四哥,,你來的正好,,老婆子沒本事,,對不住列祖列宗,。我這好兒媳鬧著要分家呢?!?p> 林大老爺是被人從戲園子找回來的,,在路上已經(jīng)知道了高縣令上門的事情,本來想著回來跟母親商量商量要怎么應對,。
聽了這話道:“分什么家,?我怎么不知道?”
后半句他是對林大太太說的,。
林大太太狠下心來,抬頭道:“我早就說過,,不能讓五丫頭回來,,她就是個不詳?shù)臑男牵銈兌疾恍拧,,F(xiàn)在好了吧,,她居然跟恒王府的刺客有關系,,這可是砍頭的大罪?!?p> “既然你們都要五丫頭留下來,,那不如我們大房分出去。媳婦活了這么大歲數(shù),,自己一條命算不得什么,,可是還有浩兒、玨兒,、和霖兒呢,,還請娘和族長同意,我們這一支分出去,,從此咱們兩房各自安好,,誰也別連累誰?!?p> 林族長道:“荒唐,,真是荒唐,如今正是該一起想辦法度過難關的時候,,老大媳婦,,你這個時候鬧分家,合適嗎,?”
林大太太道:“族長,,我不能讓五丫頭帶累了我那幾個孩兒啊,!還請族長和老太太成全,。”
“寶凡,,你怎么想的,?你也要分家嗎?”老太太問大兒子,。
“娘,,兒子何時想過分家的事兒,兒子也是才聽說,?!?p> 老太太瞧著這個沒用的兒子,也曾經(jīng)對他寄予過厚望,,如今已經(jīng)失望的懶得去管他了,。
也罷,鬧了這么多年,,想讓兩房和睦度日,,是不可能的,,不如今日就做個了斷,兒孫自有兒孫福,,老大家的事,,她管不了了。
“淑媛,,你要想好了,。如果你執(zhí)意在這個時候分家,那就分吧,。日后有了難處,,林家也不會幫你了?!?p> 林大太太呲之以鼻,,若不是因為老一輩給訂的娃娃親,她怎么可能嫁到林家,?林家又能幫她什么,?連長子的差事都要靠娘家兄弟幫忙。
林寶凡那副窩囊無能樣,,真是看一眼都嫌煩,。分家的念頭她早就有了,這個時候再不分,,連累了自己這一房,,后果怎么樣誰知道。
“老大家的,,如果你執(zhí)意要分,,林氏一族不會攔著你等不放。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也強求不得,。但是我林氏一族,一向同氣連枝,,有難同當,。老大家的你記住了,這個時候你要分家,,于急難之際棄親人于不顧,,林氏一族便不會留你這一枝,因為你等不配做林家人,。不是分家,,而是出族,也只有出族才會互不連累,你明白嗎,?”
林大太太沒想到族長會直接讓她們出族。但事已至此,,開弓沒有回頭箭,,反正也不指望林家什么。陳元慶的名聲她早就聽兄長提起過,,現(xiàn)在自己這一房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林族長見林大太太執(zhí)意要分,此刻也沒時間在這事上糾纏,。便讓管家找來了幾位族中老人,,并去德順街取來他的印鑒。很快便把這個事辦妥了,。
大同街林家主宅仍由老太太和二房住著,。至于田產(chǎn)、鋪子,,除了老太太自己名下的,,老太太給兩房都平均的分了。
這邊林大太太目的達到,,帶著林玨和林小五回東院那邊收拾行裝,,巴不得馬上離開這個宅子。她自己私產(chǎn)頗豐,,并不在意林家這點子家當,。林玨雖不情愿,但她一向害怕林大太太,,只得跟著大太太走了,。
林大老爺本想留下,卻被老太太趕走了,,老太太現(xiàn)在不想看到大房這一家子,,除了林玨。
林晚聽了鳳竹說的這些情況,,說不動容是不可能的,。她有時候覺得自己是個淡漠的人,也許是因為除了爺爺,,她沒有被在乎過,。從而不得不給自己帶上了一個保護殼,用淡漠來做偽裝,,掩飾自己渴望溫暖的脆弱,。
陳元慶那邊得到了高縣令無功而返的消息,這本在他預料之中,是以并不意外,。
最近他帶來的人損失不少,,事情沒有一點進展,抓了一些人,,可都不是他要找的,。京里那邊已經(jīng)對他不耐煩了,如果再無寸功,,他在監(jiān)察院的位子就可能保不住了,,他現(xiàn)在昭信校尉的官職不過是為了行事方便,并非他的真實身份,。
是以,,但凡有一點線索,他現(xiàn)在都不能放過,。
午后的林府,,高縣令再一次無奈地出現(xiàn)在老太太所在的正院,同行的還有陳元慶,。一個小廝對陳元慶隱密點了下頭,,他便知交待下屬的事已辦好。想要證據(jù)是吧,?那有什么難的,?
陳元慶吩咐自帶的黑衣人進府搜查,高縣令情知阻擋不得,,一臉無奈地看著林族長和林老太太,。少頃,一名黑衣人手里拿著一封信出來了,。恭恭敬敬地遞給陳元慶,。
陳元慶一手捏著信封,另一手輕彈著,,斜睨了林家人和高縣令幾眼,,見林家人臉色變了,這才挑開信封,,欲拿出里面的信紙,。
這時候高縣令對著門外道:“蔣老,您怎么來了,?”
“士雄,,瞧你說的,我怎么就不能來,?林五小姐可是救了我小孫子的命,,是我蔣家的救命恩人,。我一直想著來看看老太太的,可就是一直忙著,,這不,,今個正好無事,過來瞧瞧,。你們這是怎么回事兒,?士雄和陳校尉怎么都在這兒?”
蔣老太爺一只手背在身后,,一手指著廳堂里站著的陳元慶等人。
高縣令心里終于松了一口氣,,他原本以為林家沒找到得力的人,,剛才黑衣人把信交給陳元慶的時候,他以為林家這次只怕兇多吉少了?,F(xiàn)在看到蔣老太爺過來了,,便放了心。
于是他配合著蔣老太爺?shù)溃骸瓣愋N菊f有人舉報林五小姐與恒王府刺客有勾結,,下官便陪著陳校尉走一遭,。”
蔣老太爺略顯驚訝,,“這事是真的,?可有證據(jù)?若是沒證據(jù)的話,,只怕圣上怪罪下來,,你們擔待不起啊?!?p> 先帝在位時的監(jiān)察院,,權力極大,到了本朝,,在天豫帝著力打壓下,,明顯比先帝在時勢微了,若無憑無據(jù)便抓捕百姓,,只要有官員上奏,,天豫帝首先就會治了監(jiān)察院的罪。
陳元慶揚了揚剛抽出來的信紙,,道:“證據(jù)當然是有的,,不如蔣老太爺一起來看看?!?p> “若果真林五小姐與恒王府刺客相勾結,,我老蔣頭一個不放過她。”蔣老太爺捋著稀疏的白胡子道,。高縣令心里嘀咕著,,您老可真會演戲!
陳元慶抖開信紙,,蔣老太爺湊過去看,。他是飽讀詩書的人,一目十行不過是小菜一碟,,掃了幾眼,,這一頁便已讀完,瞪著眼睛問陳元慶:“陳校尉,,這,,這就是你說的證據(jù)?”
陳元慶也愣住了,,信呢,?那封信呢?他叫人放進去的那封信怎么變成這樣了,?他眼神如刀一般掃了角落里的小廝一眼,。那小廝一臉茫然,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高縣令也很好奇,,信上到底寫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