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jīng)差不多透亮了,，張僅便叫醒了國圖因,，兩人整備一畢，又繼續(xù)向汝南城前進(jìn)。國圖因再拿了張羊皮地圖對照著算了算路程,，說是已經(jīng)離得進(jìn)了,，估計(jì)再有一兩日便能到達(dá),。張僅心里也有了盼頭,，只想著能早點(diǎn)兒再尋到那一伙人的蹤跡,，或者能再碰到老劍癡也是不錯的。

　　就在張僅心里盤算之時,，一直眼觀六路的國圖因卻忽然高聲呼叫了起來：“猴子,！截路的猴子來啦！”

　　張僅抬頭看去,，正見到兩只猴子坐在不高的一處樹梢上,，此時也正打量著張僅兩人。一只大的一只小的,，倒是極具有辨識度,，便就是之前搶了張僅包裹的那兩只。

　　“先不用管它們,，它們也就是想搶點(diǎn)兒食吃,，沒多么兇惡，我們小心點(diǎn)兒就是了,?！睆垉H心里一陣無奈，搖著頭對國圖因說道,。

　　國圖因雖點(diǎn)了點(diǎn)頭,，但還是提防地抽出一支箭搭在了弓上,。兩只猴子嗷嗷一叫,，竟一起竄到了更高的樹梢上。

　　不過等張僅兩人走出一段之后,，再抬頭時也還能看到那兩只猴子遙遙地跟著,，似乎是還沒死心，大概是想著從張僅這個熟面孔身上再榨出點(diǎn)兒油水來,。這兩人兩猴都頗有耐心,，竟就這樣互相遠(yuǎn)遠(yuǎn)地提防著走出了一個多時辰，互相牽引著注意,，倒都沒發(fā)現(xiàn)一旁的樹林里還有另一個人影靠近,。

　　“小獵戶！”等那人站到兩人面前了張僅二人才終于反應(yīng)了過來,，紛紛嚇得喝了一聲,。再看去時，只見來人是一個身材不高的老人,，一頭花白的頭發(fā)散亂梳著,，似是和人打丟了發(fā)冠。一張面目倒是油亮,，半寸皺紋都沒有,，咧嘴一笑時，倒似被緊繃的皮膚把嘴角扯開了。頜下又有三柳細(xì)胡須垂到紫黑色錦花布大袍上,，帶著夸張的玉扳指的雙手在胸前一抱,，看起來倒活似個土地公的人偶。

　　“叫什么叫,！嚇壞老兒,！小獵戶，我問你們話呢,！”老者雙手向后甩了一下袖子,，又把手背在了身后，嘴角也幾乎被向下扯到了下巴上,。

　　張僅不知來人是好是壞,，搶著站出了一步答道：“老伯您請講?！?p>　　“呦吼吼,，倒是有禮貌，老兒喜歡,。我問你,，你有沒有見過一個穿書生衫的小公子或是一個提著大劍的瘋老頭，他們有沒有在一起,？”老者又恢復(fù)胸前抱拳的動作,，笑著問道。

　　張僅這一路奔波,，袍子早已撕碎了,，現(xiàn)在看來便像穿了件不封邊的短衫一般。頭發(fā)也只用舊發(fā)帶一纏,，早已沒有了書生的樣子,。但聽這老者詢問，張僅心中還是一驚,，卻見國圖因要上前答話,，忙轉(zhuǎn)身推了一下他，又用口型提醒道：“別回答,，我不認(rèn)識他,。”

　　國圖因忙咧嘴一笑,，說道：“我沒見過,，不知道?！?p>　　那老者臉色一變,，又做了個滑稽的兇惡表情,，跳上前來一把拉住了張僅，喝道：“不經(jīng)夸,！偷偷摸摸嘀咕什么,，你是不是見過他們！”

　　張僅被拽了直矮了身,，只感覺這老者力氣奇大,，忙解釋道：“我是想和我兄弟確認(rèn)一下，我印象里好像真的見過這樣的兩個人,?！?p>　　“哦？在哪里見的,，他們在做什么,？”老者松開了張僅，又問道,。

　　張僅眼珠一轉(zhuǎn),，干脆胡說道：“我兄弟當(dāng)時正在處理鹿肉，我在一邊偷懶,，卻聽到遠(yuǎn)處有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曇?，便好奇走過去看。就看到一老一少兩個人,，似乎是正在練劍招,，直打得上下翻飛，精彩極了,。當(dāng)時我回去和我兄弟講,，他還說我是夢到仙人了,，現(xiàn)在一想,，估計(jì)有可能是真的！”

　　“那老者使得可是一柄鈍尖大劍,？”

　　“大概是的,。”

　　“他可是能縱躍直達(dá)樹梢,，奔行有若風(fēng)雷,，一動便帶起一陣陣的風(fēng)聲？”

　　“好像有幾招是這樣,?！?p>　　“他是不是能激發(fā)內(nèi)氣，凌空出手隔著數(shù)寸也能打破樹木,？”

　　“應(yīng)該有一招是這樣的,?！?p>　　老者步步緊逼地追問，張僅也不敢猶豫,，只硬著頭皮緊跟著回答,。那老者卻忽然嘿嘿一笑，又問道：“我早就覺得你不對勁,，你一個小獵人,，是怎么聽得懂激發(fā)內(nèi)氣的呢？”

　　張僅心里本就緊張,，略微結(jié)巴著答道：“我……我聽你的描述和我看著的相似,，也沒細(xì)想你說的是什么?！?p>　　老者面目又忽轉(zhuǎn)兇惡,，逼問道：“你是不是叫張僅？”

　　張僅猛地?fù)u搖頭,，答道：“不是,，我是個鮮卑人，叫國圖因,！”

　　“那他叫什么,？”老者指著國圖因問道。

　　“他…他叫口口口,！”張僅心知這個打聽自己下落的老人八成是起了疑心,，又感覺已經(jīng)圓不過去了，干脆胡亂一答,，便拔出背后的大刀,，把老者逼得后退了一步。

　　國圖因也眼見著老者要動手的樣子,，幾乎同時更一把扯下小馬風(fēng)兒身上的貨物,，縱身便躍了上去，搭弓指向了老人的胸口,。

　　老者時而笑臉時而憤怒,，又終究笑著答道：“我歡喜公行走江湖這么多年，何曾上過別人的當(dāng),，你們兩個小兒竟然膽敢騙我,，當(dāng)真是后生可畏啊,！”

　　他又眼見到國圖因搭弓引箭指向自己,，忽然形若鬼魅一般的閃了兩步，翻躍著向國圖因沖了過去,。國圖因光是瞄準(zhǔn)就已經(jīng)很困難,，又不敢真的射箭,，忙一夾腿催促坐騎。

　　“風(fēng),，快躲開他,！”

　　這一人一馬配合倒也是默契，一奔騰起來,，在樹林里也是閃躲無礙,。而那歡喜公的腳力竟也不輸這小馬，還抄了幾次近路,，便又慢慢接近了國圖因,。

　　“他不是好人，國圖因,，你快放箭,！被抓住就糟糕了！”

　　國圖因心里也實(shí)在害怕,，看了個大概便閉眼射出了一箭,，不過力道準(zhǔn)頭倒也不算差，那老者在樹干上垂直奔跑了兩步,，才將將地躲開,，兩人的距離便又拉開了。

　　歡喜公見國圖因難抓,，干脆又一反身向張僅沖了過來,。張僅咽了咽口水，提起大刀在身前一架,，見歡喜公一步縱躍跨出了兩丈有余,，直從半空上壓了下來，便反手掄起大刀,，照著歡喜公的方向斜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