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著墻上一個個的鐵釘,向明心招了招手,,招呼蹲在一邊專心致志玩尾巴的明心過來,,對它耳語一番。小家伙神色鄭重的點點頭,,領(lǐng)命而去。
只見他身背長蕭,,鉆出欄桿的縫隙,,不多時便跑了回來,沉默的對我點了點頭,。
果然如此,!
當初設計這間牢房的時候,為了更好的鎮(zhèn)壓住蝙蝠精,,特意在房間里的墻壁上固定了許多鎖鏈,。這些鎖鏈都是用精鐵純鋼打造而成,堅硬無比,,尋常兵器不能傷其分毫,,即便是炎炎夏日仍然冰涼如水。
這些鎖鏈為了固定,全部都穿出墻壁,,在外面留下了一個個的鐵釘,。
這些困住蝙蝠精的利器,卻也成了兇手手中的利劍,。
回憶著那攤在地上的蝙蝠標本,,毫無妖氣的死狀……
妖精若是沒有了妖氣,往往不至于立馬橫死,,還可以茍活數(shù)年,,如同殷殷的母親一般,只是身子遭到虧空,,無法施展任何妖術(shù),,如同一個病弱的凡人。
可那僅限于妖氣逐漸被蠶食的情況,。
若是妖氣在一瞬之間被掠奪走,,身體會適應不了,反噬自身心脈,。蝙蝠精又本就身受重傷,,肯定經(jīng)受不住。
也就是說,,來人只需要吸走蝙蝠精的妖氣,,就能輕易制他于死地。
我仿佛看到當時,,兇手沉默的站在墻壁外面,,伸手撫摸著那一個個冰涼刺骨的鐵釘,然后借助鐵鏈吸取蝙蝠精的妖氣,。
就這樣,,兇手沒有破壞鐵門,沒有觸碰符咒,,悄無聲息的殺死了蝙蝠精,,硬是把篇幅精變成了蝙蝠干。
可是另一個問題又產(chǎn)生了,。
兇手是怎么堂而皇之的走進這座地牢的呢,?
不得不說,李知秋治下非常有一套,。這座地牢守衛(wèi)非常森嚴,,獄卒也多,,巡查很勤,,各處都有值守和眼線,如果要從外面走到地牢最深處,少說也得經(jīng)過四五道盤查,,外人根本混不進來,。
想來想去,也就只剩下一種可能,。
兇手化妝成了獄卒,。
不但化妝成了獄卒,而且還不能是生面孔,,更得熟悉所有盤查放行的口令,。地牢里每一個獄卒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什么地點都是有講究的,就算有人化妝成其中一個人的樣子,,都不一定能順利混進去,。
能做到這么天衣無縫的人,我印象中就有一個:鏡妖,。
化妝的惟妙惟肖,,悄無聲息地潛進來殺人滅口,很有可能是出自她的手筆,。
所以說……她的傷已經(jīng)養(yǎng)好,,可以使用妖術(shù)了?
如果這一切推論正確,,那今日大鬧春風得意樓的幕后主使法海豈不危險,!
我越想越覺得有必要立刻去找法海說明白,于是扭頭對張明鈺道:“我睡了,,你記著別吵我,。”
張家小少爺哀嚎一聲:“不是吧,?又睡,?你不是才醒了沒多久嗎?何清玄一天到晚都是怎么壓榨你的,,你現(xiàn)在跑大牢里補覺來了,?”
我不去理他,找了個墻角靠窗歇下,,元神離體,,穿墻而出,直奔何府而去,。
也許是我實在太過心急,,沒有留意周遭的危險。就在尚未抵達何府的路上,,一道拂塵直沖我而來,,只聽一聲大喝炸雷般的響起:“呔,!大膽蛇妖,納命來,!”
我抬頭一看,,立刻嚇得不能言語。
只見此人須發(fā)皆白,,衣衫襤褸,,手持一柄拂塵和奇門遁甲盤,腳踩七星陣法,,一副世外高人的打扮,。
——這不就是終南山老道士無塵子嘛!
他,,他不是死了嗎,?
這難不成是……詐尸了?
我來不及細想,,立刻和他纏斗起來,。
只見他以拂塵為劍,以奇門遁甲盤為盾,,左手畫出太極圖,,右手祭出混元劍法,口中默念經(jīng)文,,身形飄忽若風,,腳上步法更是我前所未見。
以我這拿不出手的微末道行,,哪是他的對手,?就算加上明心從旁助陣,仍然落了個下風,。
眼看我就要被他打死在大街上,,我只好大喊道:“無塵子大師手下留情!”
他詫異不已,,手中一慢,,被我瞅準機會逃脫出他的攻擊,一步退開一丈多遠的距離,,盈盈下拜道:“拜見終南山無塵子大師,。”
都說禮多人不怪,,我都二話不說給你磕頭了,,你這么大的年紀,忍心和我這種小妖一般見識嗎,?
無塵子收回腳步,,一臉懵逼的問:“你,,認識我?”
別說他懵逼了,,我比他更暈乎。這家伙明明死了那么久了,,怎么又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了,?聽法海說在五云山看見過他,我當時還覺得聽著挺玄的,,結(jié)果現(xiàn)在不但自己親眼看見了,,還直接打起來了。
哪有人能夠死而復生,,這么強悍霸氣的,。
而且聽他默認我的稱呼,說明也不是什么孿生兄弟,。
我不知該如何解釋,,只好含含糊糊的問:“大師,您忘了我啦,?”
我揪起旁邊的明心,,凌空晃了晃,期待能讓他想起點兒什么來,。
無塵子一張老臉尷尬不已的皺在了一起,。他撓了撓腦袋,非常不好意思的說:“老夫前段時間出了點事,,什么都不記得了,。”
記不得了,?
搞什么,,這個時候還跟我玩失憶梗呢?,!
這不是男主角或者女主角的專利嗎,?你一個糟老頭子失什么憶?
我眨巴眨巴眼睛:“您老人家……什么都不記得了,?”
無塵子愣愣的點點頭:“你先說說清楚,,咱倆到底是怎么認識的?你說……老夫我叫無塵子,?”
我點點頭,,看他臉上表情不似作偽,心中頓時已有計較,,默默醞釀了一下情緒,,然后哭喊著撲了過去:“師父,,你要給徒兒做主啊,!徒兒是您在山野收養(yǎng)的小青蛇,,這么多年來與您相依為命。前段時間您失蹤離去,,徒兒被修仙教那幫賊人欺負的好慘?。 ?p> “等等,,你叫我?guī)煾??你是我徒弟?我收了個蛇妖當徒弟,?我為什么會收個妖精當徒弟,?”無塵子被我說的完全懵掉了。
“師父,,您怎么能全忘了呢,?我可是您一手養(yǎng)大的山中精靈,跟隨您修仙問道,,在您的教導下一心向善,,從未害過他人,您怎么能叫我妖精呢,?唉,,徒兒的心好痛……”我撫著心口,淚如雨下,。
老道士被我問的老臉一紅,,聲音也立馬軟和下來了:“唉,你別哭啊,。哎呀,,老夫我最害怕女人哭了。你先說清楚,,什么修仙教,?到底怎么回事?”
我立馬抽抽嗒嗒的控訴修仙教是如何的慘無人道,,惡貫滿盈,,我?guī)熗蕉擞质侨绾蔚脑庥銎群Γ涞竭@般田地,。說到動情處,,恨不得立時哭暈過去。淚眼婆娑之中,,我仿佛看到明心躲在一邊丟給我一個非??床黄鸬陌籽?。
嘿,你個小屁孩懂什么,?眼下我能力低微,,還不趕緊給自己找條大腿抱一抱?無塵子這條大腿雖不說有多粗,,至少修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