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
顧少淵嘶啞著嗓子對言九低聲說道，而他現(xiàn)在完全看不到言九一臉的驚恐,，只以為是因?yàn)樽约和蝗坏膭幼饔行﹪樀搅怂庞行┌l(fā)抖,。顧少淵因?yàn)閱适Я艘曈X,，所以聽覺變得更加靈敏了，也同時因?yàn)槁犛X變得靈敏，神經(jīng)高度緊張導(dǎo)致他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手臂的疼痛。剛剛那猛地一用力撕扯開了肩上的傷口,，裂開的時候有些血濺了出來，沾到了言九的臉上,。言九此時因?yàn)楸晃孀×俗煲步z毫說不出話來,。顧少淵另一只手勉強(qiáng)接過竹筒將里面的藥一飲而盡，然后輕輕的把竹筒放在地下,。
言九這時候已經(jīng)聽到那些人的腳步聲和說話聲了,。踩在樹葉上的聲響越來越大，他們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你們幾個，去西邊搜,。你們幾個,，往東邊走，剩下的幾個跟我來,！”他們離這邊越來越近了,。
“是！”分配好任務(wù)的他們分別朝自己應(yīng)該去的方向轉(zhuǎn)身準(zhǔn)備走,，這時候領(lǐng)頭人又吩咐了一句,。
“今兒個要是那小妮子找不著，一個也別想活命！就是我也要受牽連,，更何況你們了,！快走！”
連言九聽到這里也知道先找上他們的是先前追他們的那群黑衣人,，因?yàn)檠愿南氯耸遣粫羞@么沒素質(zhì),，這么態(tài)度不好的人的。更何況,，他們對言九的稱呼實(shí)在是太不好聽了,。
“你必須得走了，他們是沖你來的,，我留在這里不礙事,。你趕快朝北邊走。一直朝北走直到遇見溪流,，然后順著溪流走就能到達(dá)山那邊的小城鎮(zhèn),，那里有人會接應(yīng)你?！鳖櫳贉Y睜開眼對著言九說,，即使他什么也看不到。
“我不能把你一個人丟在這里,！你受了這么重的傷,，他們也很有可能會殺了你！”言九有些激動,，她是絕不愿意把顧少淵一個人拋棄在這里的,，也是絕不會這么對自己的救命恩人的。
“你快走,！我能照顧好自己,，他們沖你來只會對你不利，我能應(yīng)付,?！鳖櫳贉Y撇開了眼睛，不再看著言九那個方向,，而是又緩緩躺下,，現(xiàn)在終于感受到了一些手臂傳來的痛楚，但還不是特別明顯,。
“可是,，”言九想要說些什么，又被顧少淵打斷了,。
“沒有可是,！他們就快要來了,，你現(xiàn)在趕緊按我給你說的路走，否則他們一旦過來,，你也是在連累我,。”顧少淵此時的語氣很強(qiáng)硬,，說的話有些傷人,，但言九知道顧少淵只是不想因?yàn)樗膫侠垩跃牛皇且粋€拙劣的借口讓言九快走,。當(dāng)時他們都看到了是顧少淵帶走的言九,，也看到了是他們一起從山崖上跳下去，如果此刻只找到了顧少淵一個人,，肯定會將顧少淵抓去嚴(yán)刑拷打問出言九的下落,。這么簡單的道理，言九又怎么會不懂呢,？
“可是,，你的眼睛不是看不見了嗎?！毖跃诺耐鲁隽艘痪湓?，不如剛才那么激動，現(xiàn)在換顧少淵愣得說不出話了,。顧少淵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沒想到言九明明早就知道了他看不見，卻一直沒有說出來,。即使是只有兩個人的時候,，明明不存在面子的問題，可彼此的心照不宣讓他們兩個人什么也沒有說,。
“我第一次給你遞藥草的時候就”
“別解釋了,，沒時間了?！鳖櫳贉Y再次打斷了言九的話,，硬撐著想要起來，卻失敗了,。剛剛那一個大動作其實(shí)已經(jīng)讓顧少淵用盡了本來恢復(fù)了一些的體力,，現(xiàn)在傷口再次被強(qiáng)行扯開，右手已經(jīng)根本動彈不得了,，如果再傷深一點(diǎn)，顧少淵的右臂就廢了,。
“你先去周圍找一下石壁有沒有能站得進(jìn)去的石縫,，不要走遠(yuǎn)了，一定要在能看得到我的地方，否則太遠(yuǎn)我們根本來不及,?！鳖櫳贉Y也不再假裝，直接閉著眼睛對言九說,，然后自己躺在地上,。言九急急忙忙兩把把自己的臉上的血跡擦干凈，起身去找顧少淵說的石縫,。
天很黑,，微弱的月光照在石頭上有一些反光，勉強(qiáng)能看得到路,。言九輕聲輕腳走到石壁旁邊,，摸索了一會發(fā)現(xiàn)了好幾個石頭縫隙，可是并沒有找到能夠剛好合適藏身的地方,。言九又稍微走的遠(yuǎn)了一些,，眼看就要走到看不見顧少淵的地方了的時候，顧少淵躺著的那邊突然發(fā)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響,，言九以為是顧少淵那邊出了什么事情,，連忙跑了回去。
“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走太遠(yuǎn)嗎,！”言九回到他們之前落腳的地方的時候發(fā)現(xiàn)是顧少淵故意用手在揉捏地上的樹葉弄出來的聲響,。
“我只是沒有在附近找到能容身的石縫。更何況走遠(yuǎn)一些也不會有太大影響,?！毖跃旁捓飵в幸恍┡瓪猓徽煜聛矶际撬谡疹欘櫳贉Y,，現(xiàn)在還要被顧少淵來指手畫腳的來做事情,。
“只是為了你的安全?！鳖櫳贉Y現(xiàn)在也有些著急,，覺得言九不懂自己現(xiàn)在的擔(dān)心。兩人說話的語氣卻一時之間緩解了一下現(xiàn)在緊張的氣氛,。
“現(xiàn)在沒有時間和你吵了,，你趕緊將我們的衣服都撕下來一點(diǎn)，然后往西邊的竹林走,，先丟你的衣服,，隔一段路再丟我的衣服。一定要記得走快一些,，他們往西邊走的人還不會那么快能找過來,，那邊的路應(yīng)該要更繞一些,。”
“好,?！?p> 言九離開的一小段時間里，顧少淵反而稍微輕松了些,，至少如果這時候那群人找了過來言九倒也不至于被他們抓到,。另一方面，不用刻意隱瞞自己的失明,，此時坦然放松了許多的顧少淵體力也在藥物幫助下漸漸恢復(fù)的快了起來,，雖說不是什么很神奇的藥物，但是加上顧少淵本身祁族人的血統(tǒng),，相比恢復(fù)得更快了,。顧少淵聽見西邊竹林傳來了有人疾走的聲音，不像是一堆人,，但聽起來也不像言九的步伐那么輕盈,，不知道究竟是誰。那人走到很接近顧少淵的時候,，突然冷哼了一聲就走開了,，什么話也沒說。顧少淵十分困惑,，但現(xiàn)在什么看不見的他也無能為力,。
言九沒過一會就回來了，告訴顧少淵已經(jīng)把衣服扔在那邊了,。
“我們接下來怎么辦,？”現(xiàn)在的言九和顧少淵都已經(jīng)沒有了剛剛的怒氣，完全的信任了彼此,，現(xiàn)在的他們能依賴的也只有彼此了,。
“你再去找一下，順著月光找,，往北邊走,。”
“如果找不到怎么辦,？”
“你自己順著北邊,，去找那座小城?！?p> 言九沒有說話,，頓了頓以后就聽顧少淵的話往北邊繼續(xù)去找。
本來那領(lǐng)頭的黑衣人的聲音忽近忽遠(yuǎn),，但因?yàn)閯倓傃跃藕皖櫳贉Y的一番交談聲音有一些大,，他們似乎已經(jīng)在朝這個方向來了,。言九終于找到了一個勉強(qiáng)可以容下他們的石縫，恰好是個月光照不到里面,，但從里面能看到外面的地方。言九匆匆忙忙跑回去,，“找到了,！”
這下好了，言九這一聲激動地直接把那群人給吸引了過來,。
“老大,！在那邊！那邊有聲音,！”
“走,！”
等言九意識到的時候已經(jīng)為時過晚，心里十分懊悔,。顧少淵覺得這時候的言九不像那個已經(jīng)照顧了他一天,，細(xì)心而好脾氣的言九。現(xiàn)在的言九給人缺根筋的感覺,，不再事無巨細(xì),，有些過于大大咧咧了，倒像是那個從通州出發(fā)前提著裙擺自顧自上馬車的言九,。顧少淵不知道言九獨(dú)自出去的這段時間發(fā)生了什么,，也來不及想這么多了。
“快幫我扶起來,！”
言九趕緊過來一把扶起顧少淵,，顧少淵身上一半的重量都壓在言九身上，兩人跌跌撞撞的走得有些吃力,。
言九用最快的速度攙扶著顧少淵走到了那石縫前,，顧少淵現(xiàn)在的狀況已經(jīng)比之前好太多了，能勉強(qiáng)靠著石頭自行站立,。
“你先進(jìn)去,。”
“你現(xiàn)在自己走路這么困難,，怎么走進(jìn)去,？你先進(jìn)去?！毖跃旁谶@方面卻就是不聽顧少淵的,，她覺得顧少淵讓她先進(jìn)去肯定有什么要做的事情，比如說將她一個人放在這里后去引開那些黑衣人,?？赊D(zhuǎn)念一想,，他受了如此重的外傷，行動不便,，言九隨時都能夠追上他,，這樣沒腦子的事情應(yīng)該不會是顧少淵做得出來的，但還是以防萬一,，一定要讓顧少淵先進(jìn)去,。言九輕輕把顧少淵扶了進(jìn)去，隨后自己也擠了進(jìn)去,。石縫里面空間十分狹窄,，只能僅僅剛好容納兩個人，兩人站在一起需要緊貼著,。顧少淵現(xiàn)在沒法用力,，但是很好的控制著自己的呼吸，言九則盡力的用背去貼住石壁,，避免兩人尷尬的碰撞,。
那黑衣領(lǐng)頭人的聲音越來越近了，“所有人都來這邊,！一起找,！”
“我的衣服碎角你有丟在確保他們看得到的地方嗎？”顧少淵輕輕的吐出一句話,，沒有很大的聲音,，言九感受的到他吐出的氣息，帶著一股淡淡的藥味,。言九沒有說話,，只點(diǎn)了點(diǎn)頭。
“老大,，這里有熄滅了的火堆,！”那群人已經(jīng)到達(dá)他們剛剛在的位置了。言九和顧少淵都屏住呼吸,，生怕弄出一點(diǎn)聲響就會全盤皆崩,。
那領(lǐng)頭人蹲下來，抹了一把地上燒過殘留的灰,，揉捏一下聞了聞,，然后冷笑一聲“他們還沒走遠(yuǎn)！繼續(xù)追,！”
他們又分散開來,，準(zhǔn)備再次搜尋。那領(lǐng)頭人往北走來，眼看著就就要到顧少淵他們藏身的地方了,，突然他的手下大喊道：“老大,！他們往這邊走了！”
“馬上來,！”那領(lǐng)頭人似乎有些疑惑,，但沒有過多懷疑，徑直朝西邊的竹林那邊順聲跑了過去,。領(lǐng)頭人到了之后接過手下遞過來的衣服衣角,，摸了摸撕碎那一邊的線頭，皺起了眉,，隨之舒展開來。
“跟我來,，走東邊,！”
“老大這不是他們的衣服嗎？我已經(jīng)派人超西邊追過去了,，怎么會去東邊,？”
“哎喲！”
說話的那人剛問完就被領(lǐng)頭人身旁站著的那個黑衣人打了一下頭,。
“這衣角是他們撕下來的,，我們剛剛從南面來，沒有找到,，北邊是去無妄城的路,，他們一定會想到我們會想到他們在無妄城有接應(yīng)，一旦被我們找到蹤跡走那條路很快就會被我們追上,。衣服只是個障眼法,，為了騙過我們，他們一定是朝東邊走了,。走,！”
“派一個人去叫西邊的人回來，其他人跟我走,?！鳖I(lǐng)頭人對他身邊的那個人說道，他身邊的那個黑衣人看起來很高大,，卻很少說話,。這次也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顧少淵隱約聽見他們的對話后,，忽然就松了一口氣,，心理的大石也落了下來。身上一下子軟了下來,，畢竟還是有傷在身的人,，此時也早就沒了什么力氣,。顧少淵突然苦澀而又放松的笑了笑。
“沒想到那領(lǐng)頭人還有些聰明,，情急之下想出的法子竟然讓他識破了,。不過好在他去東邊還是西邊都不影響?！?p> 顧少淵感受到言九均勻的呼吸,，看來言九是已經(jīng)累得不行了，靠著石壁睡著了,。突然言九的頭一個不小心就靠在了顧少淵的胸膛前,，此時兩人動彈不得，顧少淵因?yàn)槭軅直蹮o法抬起來,，他們就只能保持著這個姿勢,，一晚上顧少淵就這么安安靜靜的讓言九睡，自己卻無心睡覺,，看著月光思緒萬千,。顧少淵靠在石壁上借力支撐著，他們就這么愣愣的站了一宿,。
清晨陽光灑進(jìn)石縫里,，一陣風(fēng)輕輕吹過來，言九的頭發(fā)隨著風(fēng)掃到了她的臉,，有些癢,，她伸手輕輕撓了撓睜開了眼。她睜開眼的第一瞬間是一個布滿血跡的衣衫,，和裸露了一點(diǎn)的胸膛,。她猛地一下清醒過來，頭用力一抬,，后腦勺一下子碰到了身后的石壁,。
“啊,！好痛,！”言九用力捂住自己的頭。
顧少淵啞著嗓子笑了笑,，在言九聽來那簡直和苦笑一般,。“現(xiàn)在可以出去了嗎,？我的手和腿都已經(jīng)麻了,。”
言九趕緊出去，石縫里的空間因?yàn)樽吡艘粋€人寬松了許多,，無法靠石壁站立的顧少淵一下子癱軟了下來,，言九趕緊把顧少淵也扶出來。
在石壁里待久了言九覺得陽光有些刺眼,，用手稍微遮擋了一下,。
“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了？”顧少淵問言九,，他看不到太陽沒辦法判斷時辰,，只覺得昨夜過得很長很長，言九醒來的很慢很慢,，似乎做了個很長的夢,。
“快到正午了，昨日好像太累了睡的久了些,，實(shí)在抱歉,。”言九有些過意不去,，為自己的的有失禮節(jié)感到臉紅。這時候顧少淵還沒來得及說什么,，突然傳來了一陣“咕咕”的響聲,，顧少淵沒忍住笑出了聲。
“我們從昨天掉下來到現(xiàn)在一天沒吃東西了,，你一定餓壞了吧,。”言九此時滿臉的窘境顧少淵雖然看不到,，但卻十足的感受到了,。臨近正午有些炎熱的空氣中都泛著一絲尷尬。
“山林里恐怕沒有什么吃的,，你也絕不可能會打獵,。隨意采摘些果子先飽腹吧，明日我便能活動了,，那時候我再去打獵,。”顧少淵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已經(jīng)比昨天要好很多了,。
“你記得再采些八棱麻和兒茶回來,。”顧少淵說完后本來打算站起來,，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對言九說了一句：“把我扶到最靠近石壁的能遮陽的樹下去,。”
顧少淵一時之間竟然忘記了自己失明的事情，此刻的氣氛太過輕松愉悅,，顧少淵又心神不寧了起來,。反而是言九看到這樣的顧少淵心情好了不少，現(xiàn)在的她又像昨日一樣溫柔又倔強(qiáng),。
“顧公子,，”言九理了理已經(jīng)亂的不成樣子的衣服，然后深吸一口氣,，繼續(xù)說道,，“我還是先幫你整理一下衣服吧?！?p> 顧少淵這時候才想起來,，昨夜轉(zhuǎn)移的太過倉促，翻身的時候連襟帶都沒系好就急急忙忙的去到石縫里藏身,，現(xiàn)在一定是衣著不整,，甚至是半裸了。顧少淵有些尷尬的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準(zhǔn)備自己穿戴好,。可言九這時候卻伸出手開始幫顧少淵整理衣服,。顧少淵先是愣了一下,，他以為言九說幫他整理衣服是提醒他他現(xiàn)在衣著不整，讓他自己整理,，卻沒想到言九竟然真的親自替他整理,。言九細(xì)心的整理完以后，有些緩解尷尬般似的咳嗽了兩聲,，然后告訴顧少淵她去找吃的了,。顧少淵一個人坐在樹下，吹著有些溫?zé)岬娘L(fēng),，聽著樹葉沙沙的響,，一夜未眠，緩緩入睡,。
言九回來的時候顧少淵還在睡覺,，呼吸均勻。言九打量著眼前這個男子,，身形修長,，臉長得很書生氣，但同時也有幾分英氣,，一切都剛剛好,。長長的睫毛時不時微微顫抖,，細(xì)長的雙眼，硬氣的眉毛,，嘴唇因?yàn)槭軅€有些白,，但一切都那么融洽，好看的那么湊巧,。
“看夠了嗎,？兒茶要燒成灰了都?！鳖櫳贉Y不睜眼,，戲虐的一笑。
“啊……”言九才反應(yīng)過來一旁的兒茶已經(jīng)煮了很久了,，自己卻也還沒開始搗爛八棱麻,。言九現(xiàn)在雖然還是感覺無地自容，自己的小心思被一個睡著了的又看不見的人抓住了尾巴,，但已經(jīng)比第一次出糗時好太多了,。她干凈利索的收拾著一旁的藥草，仿佛做過很多次一般,。言九是個聰明女子,，凡事無需多學(xué)，也無需多提點(diǎn),。
“我們黃昏前必須要到達(dá)山頂,，昨夜他們一直東行沒有找到我們，今早肯定已經(jīng)返回向西行繼續(xù)找,。不出今日，他們就會往北找我們,?！鳖櫳贉Y一邊喝藥一邊對言九說到。
“你讓我隔遠(yuǎn)一些把我的衣服也扔到西邊又是何用意,？”言九思來想去還是猜不透,，索性便一股腦問了出來。
“他們回到出發(fā)點(diǎn)看到我的衣服后,，原本就是會再次懷疑,，但如果隔一段路再看到你的便不會懷疑了。沒有人無聊到跑這么長一段路只為放一個陷阱,?！?p> “你就那么無聊啊……”
“那是因?yàn)槲覄硬涣税 ?p> 兩人又陷入無限沉默，只有言九搗藥的聲音,。顧少淵拿起一個言九采回來的果子,，胡亂用手擦了擦,，咬了一口。顧少淵嘴里傳來一陣酸楚,，牙齒都澀了,，然后竟然變成十足的甜味。那種帶著果香卻一些其他濃郁味道的甜味,。顧少淵心里大喊“糟糕,！”，然后將果子吐出來,。
“言九,！別吃那個果子！”
“我還沒吃啊,，不是在幫顧公子搗藥嘛,。”言九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努力想爬過來的顧少淵,，“你坐好,，別亂動，免得傷口又裂開來,?！毖跃糯藭r心里有一些偷著開心，他們之間的距離好像又近一些了,，顧少淵已經(jīng)不稱呼她為言姑娘,，而是直接喚名字了。她淺淺地笑出了聲,，卻被顧少淵一句楞楞地話給打回原形,。
“言姑娘在笑什么？”
“顧公子現(xiàn)在的模樣,，特別像我在品羽居吃過的八爪魚,。”言九干脆直接笑的更肆無忌憚了,，雖然兩次為的是不同的事情笑,。言九雖然有些小失落，顧少淵對她的稱呼又變回了言姑娘,，但那種感覺,，那種距離變近的感覺還是存在。
顧少淵又乖乖坐回他的樹底下,，“那果子有毒,，不能吃。有些甚至不能碰,?！?p> 言九一下子停住了,，“碰了也會中毒嗎？那我豈不是已經(jīng)中毒了,?！?p> “只是有一些，這一種吃起來先苦后甜,，應(yīng)該接觸是沒有問題的,。”
“這是什么果子,？長得紅彤彤,，倒是好看?！?p> “滴水觀音的果實(shí),。”
“這方圓幾里就只有這一種果子,，我也找不到其他的了,，只能餓一下了?！毖跃庞眯淇诓亮瞬令~頭的汗珠,，肚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餓過了頭不再“咕咕”的叫。
“等會我們朝北走到那條溪流時,，我們?nèi)ゲ遏~,。”顧少淵一臉輕松的說出這句話,，甚至差點(diǎn)讓言九相信那還是那個身上完好無損,，可以護(hù)她周全的顧少淵。但眼見為實(shí),，傷痕累累的顧少淵現(xiàn)在比起昨天也只是能動了而已,。
“我?guī)湍悴了帯,！毖跃拍弥死饴樽叩筋櫳贉Y身邊,，先清理掉昨日那些藥渣,，一股難聞的氣味十分刺鼻,。藥物和一些潰爛的傷口混合的味道讓人嘔吐。
“我可以自己來,?！鳖櫳贉Y知道自己身上的氣味現(xiàn)在有多難聞，所以他剛剛才一直離言九這么遠(yuǎn),。昨晚在石縫中十分清涼,，味道順著風(fēng)全都散開去了,，但今日太陽一曬，沒處理好的傷口發(fā)臭,，味道讓人想吐,。
“我來吧?！毖跃胖李櫳贉Y是逞強(qiáng),，他沒辦法自己涂抹背部，而且他現(xiàn)在看不見,，甚至連手上的傷口都有可能不小心再次戳傷,。言九小心翼翼的把草藥敷到他的傷口上，已經(jīng)沒有昨日那么疼了,，有些傷口甚至已經(jīng)結(jié)疤,。背上的還有嚴(yán)重，特別是在昨日被言九不小心摔了一下的情況下,，其實(shí)能恢復(fù)成這樣已經(jīng)很不錯了,。
他們休息了一會，言九就扶著顧少淵向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