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珍珍雖然不認識他,,但他卻是認識尹珍珍的,。
作為打理陸家生意和明月樓生意的人,陸子暢自然對京城中錯綜復雜的人事關系有一定了解,。
他眉頭挑了挑,,打趣薛沐洵:“怎么,?怕給蕭祁湛帶來麻煩啊,?”
薛沐洵笑瞇瞇的眨眼,,“當然了?!?p> 陸子暢愕然,,沒想到薛沐洵會如此直接的承認。
明明前一段時間他建議薛沐洵與蕭祁湛好好過下去的時候,,她還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呢,。
這才過了幾日,怎么忽然又想通了,?
薛沐洵心情愉悅的夾了口自己愛吃的豆腐入了口,,也不去管陸子暢。
如果皇帝真如她猜測要對付昭王府的話,,那么任何與昭王府有關的人或者事都會成為他的突破口,。
她不是單純到一無所知的小姑娘,相反,,她體內(nèi)有著徐明月的靈魂,。
雖然徐明月的閱歷也不過十八年,但經(jīng)歷過戰(zhàn)場廝殺與沙場歷練的她,,深知現(xiàn)實有時候是多么的殘酷,。
面對現(xiàn)實,理智的面對并想辦法解決才是正道,。
她已經(jīng)嫁給了蕭祁湛,,這是事實。
薛家與昭王府早就已經(jīng)是連在一起的,,這也是現(xiàn)實,。
如果她的猜測屬實的話,她能做的就是盡力避免給昭王府帶來任何麻煩,,然后盡最大努力保全兩家,。
至于她和蕭祁湛之間,唔,,那家伙好像也不是那么讓人討厭,,最起碼摸起來挺舒服的,。
……
尹珍珍,崔明昊,,尹航三人用了飯,,從雅間里出來的時候,尹珍珍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對面最里面的雅間,。
雅間的門大敞著,,顯然里面已經(jīng)沒有了人。
她的眼中閃過一道失落,。
或許應該讓下人打聽一下那個男的是什么人,?
她向貼身丫鬟使了個眼色。
丫鬟會意,,悄然點頭下了樓。
一行三人出了門,,卻在街上碰到了熟人,。
“哎呦,見過尹大人,,狀元郎,,清平郡主?!蓖糁钡穆曇粢蝗缂韧年幦?。
崔明昊還禮,“尚未恭喜汪公公高升呢,?!?p> 前幾日,皇帝正式下旨成立了東緝事廠,,由汪直任緝事廠大都督,。
東緝事廠有監(jiān)察百官之權,遇事可直接行抓捕審問,,皇帝授予了汪直便宜行事之權,。
汪直近日都到哪里,都有不少人恭賀他,,頗有一種苦盡甘來,,春風得意之感。
不過他為人向來謹慎,,即便內(nèi)心再如何高興,,面上仍然是平靜如常。
“蒙陛下不棄,,都是為陛下盡忠效力,?!蓖糁毙Σ[瞇的回應。
“那就不打擾您公干了,?!币焦笆帧?p> 汪直點點頭,,目送三人遠走,,才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悠然小筑的牌匾,眉頭蹙了下,,轉(zhuǎn)身走了,。
拐過一條胡同,便是東廠所在的井兒胡同,。
東廠初建,,他費了許多思量才將地點選在了保大坊這里。
保大坊離皇宮只隔了個仁壽坊,,距離近不說,,更重要的是保大坊距離朝中重臣們所在的仁壽坊,時雍坊,,明照坊都很近,,方便東廠就近監(jiān)察且進宮匯報。
汪直挺著腰桿,,背著雙手慢悠悠的邁進了東廠衙門,。
“汪都督!請留步,!”
汪直身子頓了下,,已經(jīng)邁進門檻的那只腳緩緩收了回來。
雖說是升任了東廠大都督,,但還是第一次聽人喊他汪都督,,認識的人還是習慣性的叫他一聲汪公公。
別說,,汪都督這三個字聽起來似乎也十分順耳,。
汪直斜著眼睛轉(zhuǎn)過身來,心情愉悅的看了過去,。
身后快步走來一個身穿布衣的中年男子,,身形瘦削,因為走的急,,顯得彼得很厲害,。
汪直的眉頭皺了起來,他確定他并不認識眼前的人。
彼腳男子走到近前,,躬身行禮,,“舉人顧方見過汪都督?!?p> 聽到眼前的男子身上有舉人的功名,,汪直的神色緩和了些,“你找本都督有事,?”
顧方微笑點頭,,“在下有一件秘事想說與都督大人聽?!?p> 汪直陰柔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下顧方兩眼,,慢條斯理的理了下自己平整的袖口,才緩緩開口道:“有秘事怎么不找錦衣衛(wèi)???來我東廠這里做什么?”
顧方袖著手,,神態(tài)不卑不亢地道:“這件事干系重大,,在下思來想去,也就只有汪都督您敢接這樣的事,。”
汪直聞言掀了掀眼皮,,卻并不接話,。
“錦衣衛(wèi)那里每天接到的秘事沒有一百,也有幾十,,在下恐錦衣衛(wèi)的大人們不放在心上,。”顧方拱了拱手道,。
汪直理著袖子的手一頓,,眼底有一縷冷芒閃過。
東廠成立半個月了,,他尚未在陛下面前立過寸功,,這實在有違陛下建立東廠的初衷。
“在下本想著汪都督您就不一樣了,,不過,,眼下看來,都督大人您這兒也不缺秘事啊,?!鳖櫡剿坪跤行┦膿u搖頭,轉(zhuǎn)身走了,。
“站??!”汪直哼了一聲。
顧方腳步頓了頓,。
“我東廠的門可不是想進就能進的,,”汪直冷笑一聲,“如果你說的事有價值還罷,,沒有價值的話,,本都督可不管你身上有沒有舉人的功名?!?p> 顧方轉(zhuǎn)過身來,,輕輕一笑,“定不會讓都督大人失望,?!?p> ........
顧方進了東廠的事,蕭祁湛自然是第一時間就知道了,。
“沒想到他竟然選了第三條路,。”他神色怔忡了半晌,,喃喃自語道,。
嚴沖撓頭,“世子不希望他選第三條嗎,?”
蕭祁湛不置可否,,想了想,心里卻又釋然,。
這個時候的顧方,,還只是一個遭受了不公平待遇,滿心憤懣的書生,。
心里的不甘之氣尚未紓解,,他也還沒有前世的那些歷經(jīng)滄桑后的睿智。
罷了,,總歸有他的提點,,他已經(jīng)不會走上前世那條讓他飽經(jīng)滄桑的路,不會再承受那么多苦,,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世子怎么知道汪公公一定會管這件事?”嚴沖好奇的問,。
蕭祁湛冷哂,,“東廠剛成立,寸功未立,汪直心里急著呢,?!?p> 嚴沖恍然,嘀咕道:“錦衣衛(wèi)已經(jīng)夠讓人煩的了,,再加個東廠,,只怕以后文武百官晚上睡覺都得睜一只眼睛了?!?p> 蕭祁湛默然,,東廠的瘋狂和狠毒遠比錦衣衛(wèi)更甚。
“繼續(xù)讓人暗中保護他,,同時盯著點東廠的動靜,。”他叮囑嚴沖,。
“那保大坊那邊,?”嚴沖問道。
他一直沒放棄在保大坊搜索鄭文昌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