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漓漓已經(jīng)醒了三天了,,精神大好,,能吃能喝,說話也不啞了,。
于是她又過上了早起晚睡的日子,,她總是夜以繼日,,不到深夜不罷休。
昨日夜里,,氣溫驟降,,天下著蒙蒙細(xì)雨,樹叉上掛了不少霧凇,,地面濕濡一片,,有些地方還結(jié)了冰,。
今晨,姜漓漓走出大殿,,沒有看見桑羽的人影,。
桑羽這個貼身侍女一點都不夠稱職,還不如青瑯山照顧她的宓香,。
她只好隨意叫一個侍從:“你幫吾去找一副竹笠和蓑衣來,。”
姜漓漓拿了放在院子中的魚竿,,那魚竿可是她昨日親自搗鼓了半天才弄好的,,她還特地囑咐北冥信風(fēng)幫她看好她的魚竿,免得被東廚燒火的人當(dāng)作柴燒掉了,。
姜漓漓戴著斗笠披著蓑衣坐在池塘邊垂釣,。
天氣有些冷,她哈了一口熱氣在手上,,搓了搓手往池塘望去,。滿池的魚兒,清晰可見,,好幾條都在她魚鉤旁游動著,,可遲遲不上鉤的魚。
她有些急了,。
然,,她又抬頭望了望在屋檐下躲雨的北冥信風(fēng),心生一計,。
姜漓漓說:“北冥將軍,,你去那邊用你的劍往池子里戳戳行不行?幫吾把魚趕過來,,吾可還一條魚都沒釣著呢,。”
北冥信風(fēng)頗有些無奈:“公主,,您病才剛剛好,,回屋去吧,這天冷又下著雨的,,未免受寒,。”
北冥信風(fēng)雖這樣說著,,但還是提著劍過去幫她趕魚了,,他邊走邊說:“公主您若是想吃魚,屬下差人撈上來不就得了?哪用得著這么麻煩呢,?”
北冥信風(fēng)想,,他這將軍可真夠稱職的,有著將軍的頭銜,,做著侍衛(wèi)的事情,,操著老婆子的心。
“那怎么能一樣呢,!”
怎么就不一樣了,?
宮門口的侍從忽然說:“拜見太后?!?p> 姜漓漓抬頭望去,,是她母后來了。
還沒等她問好,,太后就指責(zé)著北冥信風(fēng):“信風(fēng),,你怎么也同漓漓胡鬧!”
“是屬下失職,?!?p> 太后有些生氣,姜漓漓也不好再釣魚了,,只好收起魚竿,。
桑羽她終于冒了出來。
等等,,她剛才好像是從偏殿出來的,?西邊第三間,那不是裴面首的房間,?
也許是她看錯了吧,。
太后讓姜漓漓進(jìn)殿,坐在榻上,。侍從搬來了一汪爐火,放在姜漓漓旁邊,。
太后娥眉微蹙:“漓漓,,今日你覺得怎么樣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母后不必憂心,,吾已經(jīng)大好了?!?p> 太后欣慰地微笑,,“如此便好,從青瑯山上帶的養(yǎng)護(hù)身體的靈丹還有么?”
“還能吃上兩個月,?!?p> 姜漓漓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便快速奔到架子前,,在楠木盒里取出一個小玉瓶遞給太后,。
“母后,都怪女兒不孝,,您四十歲的生辰都沒能去祝壽,,這駐顏丹是女兒從青瑯山上特地為您帶回來的壽禮,吃了這個東西,,能使人容顏不變,,臉上不長皺紋,還能延年益壽,,可好用了,。”
太后接了過去,,臉上卻并沒有露出笑容,,姜漓漓疑惑地問:“母后,是不是吾送的東西您不喜歡,?”
“漓漓送的東西,,吾怎么會不喜歡呢?”
“那母后為何不高興,?”
“母后沒有不高興,,母后只是擔(dān)心你,你回宮不久,,卻接二連三地生病,,宮中的醫(yī)官又不如墨寒道長這般妙手回春,你不在他身邊母后不放心,?!?p> “哎呀,不礙事的,,醫(yī)官不是說了么,?吾只是感染了風(fēng)寒?!?p> “怎么會沒事,?你在床上都躺了一個月……所以漓漓,吾讓北冥將軍送你去青瑯吧,?!?p> 姜漓漓知道,,這場讓她躺了一個月的小小風(fēng)寒可能是她即將離開人世的征兆。
可她不想那么快就回去,,往年她也是元日以后才走的,。
“母后,元日快要到了,,我想和母后還有王兄一起過元日,。”
“那有什么要緊的,,母后只要你好好活在這個世間,,健健康康的,在沒在一起又有何重要,?你的墨寒師兄,,他為人沉穩(wěn),醫(yī)術(shù)精湛,,你必須去青瑯,。”
太后音量不高,,卻言之鑿鑿,,毫無商量的余地。
姜漓漓思考片刻,,便應(yīng)承:“好,,我去青瑯?!?p> 其實,,她也不喜歡待在王宮,王宮中的日子百無聊賴,,死氣沉沉,,她不過只是想要陪陪她的王兄母后罷了。
太后說:“北冥將軍熟悉去青瑯的路,,吾仍然讓他送你,。”
“嗯,?!苯炖鞈?yīng)著。
“漓漓,,你是否怪母后常常讓你一個人在外孤苦無依?”
“我怎么會怪母后呢,?我知道,,母后都是為了我好,,而且青瑯山的人對我很好,我也不算是孤苦無依……”
太后握著姜漓漓的手說:“吾的好漓漓,?!?p> 太后這樣突如其來的親昵舉動讓姜漓漓很不自在,她習(xí)慣了她們之間因彼此客氣而產(chǎn)生的距離感,。
姜漓漓將手抽了出來毫無表情地說:“母后,,您回宮吧,我怕我走的時候,,您舍不得,。”
太后走后,,她立即收拾好一大包袱金條銀子,,什么最值錢就拿什么。
姜漓漓要走了,,輕易不會回來了,。
她朝偏殿望去,那門緊緊閉著,,這兩天來,,青陽裴從未來見過她,估計是對使用美男計這一計策已經(jīng)放棄了吧,,姜漓漓問吳銘:“裴面首呢,?”
吳銘有些疑惑地問:“公主可是舍不得青陽公子?”
她舍不得裴面首,?
她怒道:“吾只是讓你好好看著他,,別讓他跑了!”
她拿著包袱向北冥信風(fēng)走去,。
“走吧,。”
姜漓漓就這樣匆匆忙忙地走了,,她回來是為了趕她父王的葬禮,,曾快馬加鞭,揚起一地塵土,。哪知回來后喪服加身,,悲慟不已。
她是坐馬車離開的,,她明明有大把的時間去看一看這些年來她不曾好好看過的王宮,,可她只是緊緊閉著眼睛。她怕她所看到的繁榮景象,,是她時日不多里的最后一眼,。
她也會心酸啊,,尤其是馬車出了宮門的時候,北冥信風(fēng)還特地提醒她:“公主,,咱們已經(jīng)出宮了,。”
古央高高的城墻外,,姜漓漓終于鼓起勇氣掀開簾子望了一眼王城,,她的家在這里,可她真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