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氣你當初一言不發(fā)就走了,,沒有給我留下只言片語,!我在這里等了你兩年,公主,,你可否知道,這兩年里我每日都在盼望著你回來,,我每日都希望能見到你……”
她冷笑一聲:“你是說你愛上了吾,?既愛吾為何要殺吾?”
青陽裴頷首,,那雙明動的雙眸里涌現出了滾滾深情,,他的千言萬語只化成一句未說出口的話:“我……”
青陽裴有些惱怒,大概是被她的冷笑戳中了他欲作孽的良心,,她直截了當地問他,,他反而不說了。
姜漓漓又冷笑一聲:“理由呢,?”
“什么理由,?”
她冷冷地說:“你東扯西扯說愛我的理由?!?p> 他似乎被她問得蒙圈了,,驚了好一陣,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哼,,得了吧,說不出理由,?你想殺我直接說就是,,何必扯一大堆虛假的話,?”
姜漓漓把匕首握得更緊一些,,面對敵人,她向來兇狠,,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可是他的眼睛有些明媚,他的氣質有些溫和,,他望著她,,一臉天真無害。
她冷冷地說:“青陽裴,,最好閉上你的眼睛,,否則看到自己血濺當場可別怪吾沒提醒你,吾的手法太毒辣,?!?p> “你殺了我吧,死在你手里,,我也算解脫了,?!?p> 呵!他想死,?她怎會如了他的意呢,?
姜漓漓突然間失了所有的興趣,為什么眼前這個口口聲聲說愛她的人不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人呢,?如果那人也如他一般用花言巧語騙她也好啊,。
呵,那人,,怎么會是說花言巧語的人,。
姜漓漓本就沒有打算要傷青陽裴,面對他絕色的容顏她也下不了手,,畢竟他沒有當著她的面犯下什么滔天的罪孽,。只是宮中年歲漫長,她來尋些樂趣,。
而今她失了全部興致,,連話都不愿說了。
姜漓漓招來侍衛(wèi)毫無興致地說:“把他放了,?!?p> 說完她便往門口走去,也不去看侍衛(wèi)和青陽裴的臉上是何種表情,。
宓香跟了上來,。她問她:“公主,咱們去哪兒,?”
“出來吹吹風,,散散心?!?p> 風刮得老大了,,她的衣袖在風中飄舞,她順風而走,,頭發(fā)被吹得有些凌亂,,也許是穿得少,她竟覺得有絲絲涼意,。
為了不讓自己那么冷,,于是她甩著袖子,扭著小腰,,哼著小調,,跨著大步往青石長路走去。
宓香望著姜漓漓行走的背影,,幾經思量,,幾度欲言又止,,最終敵不過作為侍從的職責,她叫了聲:“公主……”
宓香叫完她就不說話了,,姜漓漓懵圈了好一會兒宓香都沒有繼續(xù)表達她的想法,,好奇的她停住了腳步,轉身看著宓香,。
“你叫吾作甚,?”
宓香神秘兮兮東張西望了好一陣。
這里離長守宮不遠,,很少有人敢在她的地盤放肆,,周圍明明半個人影都沒有,宓香還一副膽顫心驚的樣子,,真是笑死她了,。
姜漓漓等了老半天,宓香才開口說:“公主……您這樣走路的姿勢不太雅觀,,免得被人瞧見了,,又得傳您的不好……”
姜漓漓:“……”
姜漓漓好不容易爽了的氣又被宓香憋在了心頭,于是調整了那像鴨子一樣左搖右擺的走姿,,快速向前奔去,。
她終于走到長和殿大殿外,欲要好好與他的王兄探討人生,,誰知走到殿外,,四周安靜的可怕,侍從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都低著頭,,就連見到她,都只敢用蚊子般的聲音打招呼,。
“發(fā)生了什么,?”
姜漓漓疑惑的往長和殿中望去,只見姜越一臉烏黑,,怒發(fā)沖冠,端坐殿堂,,殿中跪著好幾個臣子,,聽老黃門老辛說姜越的寵臣岑良都匍匐跪地……
真是令人匪夷所思,這些人竟然跪到姜越的寢宮里來了,。而且是雙膝跪地,,在姜國,只有拜祖宗,,祭天地敬神明才會這樣跪的,。
這情景,,她哪里還敢進里頭呢?她在門口像賊一樣弓著身子偷看著,,她威武無比的王兄大發(fā)雷霆,,他蹬鼻子上眼站起來吼道:“爾等自稱都是忠臣良將,卻公然拉幫結派,,結黨營私,,如今還在吾面前上演官官相護的深情把戲,維護一個私吞上萬糧草的賊臣……他姚星塵的兒是兒,,難道邊境那數萬將士就是從石頭縫里生出來的,?難道那些舍生忘死護國的人就該被他姚槐一人活活餓死?枉他爹還是大將軍,!吾姜國的臉都被他姚槐一人丟盡了,!”
眾人不言一語,頭都埋到了地上,,無一人敢上前答話,,看這架勢,姜越的怒火一時半會兒也消不了,,她像花蔫了一樣轉了個身,。但她也不甘心就這樣回去,于是調轉方向,,朝太后宮中走去,。
日暮時分,太后留她進晚食,,她本就巴巴的盼著太后留她吃飯,。不巧,姜越來了,,姜漓漓是很害怕他的,,生怕他一個不留神,便城門失了火,,殃及了池魚,。
還好,吃飯時,,姜越很正常,,正常到對太后和她都是笑呵呵的,只是偶爾干咳幾聲,,找侍從要了幾次茶水,。
哼哼,嗓子不舒服吧,?定是罵多了的緣故……誰讓他肝火那么旺呢,?區(qū)區(qū)清湯寡水怎能撲得了這憤怒而生的心火,?
直至晚飯結束,姜越才對她說起:“漓漓,,聽聞你白日來長守宮找孤,,可有什么事?”
“哦……沒什么,,只是多日不見王兄,,便想去看看,那時見王兄在訓人,,我便不敢打擾,。”
姜漓漓只聽見姜越嘆了一口長長的氣:“哎……”
站立在一旁的太后憂心地問:“越兒,,何事如此憂心,?”
“不過是朝中瑣事,不提也罷,?!?p> “你是一國之君,大事小事的,,自然都要考慮周全些,,今日之事,吾也曾聽說了,,姚槐他父親戰(zhàn)功累累,,你父王在世時,曾幫助你父王良多……”
姜漓漓大概能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大將軍姚星塵之子姚槐私吞軍糧,,如今這批糧食還下落不明。
早就聽聞姚槐的威名,,他名聲也不是很好,,如今更是犯下了大錯。好在他父親姚星塵駐守西北,,勞苦功高,。姚星塵十六歲參軍,雖只有區(qū)區(qū)五十歲,,卻已是三朝元老,。而姚槐是姚星塵獨子,又遠在邊關,,即使姜越震怒,卻也只是罰姚星塵巨額錢財,,充當糧餉,,念他父子守城滅賊有功,,官職不變。
“母后提醒的是,,孤本來也不打算處置姚槐,,他雖挪用軍糧,卻救了半城民眾,,也收服了賊寇,,只是朝中有些人看不慣姚槐的行事作風,又恐他兵權過大,,與他為敵罷了,,孤也剛好借此機會磨磨他的傲氣?!苯睫D頭望著她,,說:“母后獨自在宮中,也沒有體己的人說說話,,漓漓你可要常來陪陪母后,。”
還沒等姜漓漓回話,,太后便說:“越兒啊,,你若早些娶妻,再納幾房夫人,,何愁宮中不熱鬧,?”
聽太后如此說,敏感的漓漓想,,也許她去陪太后,,雙方都有些不自在吧。
太后又在借機催婚了,。不過也是,,姜越也不小了,怎么著也得娶個人當媳婦了吧,。
姜越說:“母后,,孤倒是不急,您還是早些替漓漓物色物色個夫家吧,,她都是個老姑娘了,,再不尋,就怕嫁不出去了,?!?p> 怎么說著說著就說起她來了?她剛剛可一句話都沒搭腔。好??!姜越,竟然把她當做擋箭牌,!
姜漓漓嘟起嘴,,雖然嘟起的嘴被戴好的面紗攔住了,但她還是裝作一臉委屈的樣子說:“王兄就知道欺負我……”
姜越臉上揚起了笑容,,“孤哪是欺負你,,孤說的是事實?!睜柡?,他語重心長地說:“漓漓啊……若你實在嫁不出去,就跟王兄說一聲,,孤下一道旨意替你賜婚,,萬事都能解決,你可不能再想著你那墨寒師兄了,!”
太后皺著眉頭,,做些沉思狀說:“你王兄說的不無道理?!?p> “……”
姜漓漓不能對他們娘倆無言以對,,她伶牙俐齒的,怎能無語呢,。于是她說:“母后,,您還是多替王兄選一選夫人吧,王兄與我不同,,看人家姜淮的王妃又有身孕了……”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她與姜越對比,,她不用繼承家業(yè),,而他要為了姜國的根基考慮。姜越與姜淮對比,,姜淮身為淮王,,早就妻妾成群兒女三四??山侥??他的娃在哪呢?別說娃了,,連女人都沒有……
她悻悻地想,,她再不濟,,好歹還有個面首。
姜漓漓望著姜越,,壞壞地笑著,,誰知姜越說:“孤與你自然是不同的,,孤有萬千女人想爬上孤的床,,只是孤不稀罕,而你……孤把你白白送給人家,,人家都不要呢,。”
扎心,,他的話真的如針扎心啊……
姜越打擊完姜漓漓,,笑得更歡了,而姜漓漓只能瞪著他說:“我頭疼,,想回宮休息了……”
姜越臉上笑得像猴一樣的神情讓她看著煩,,他說:“漓漓,要不要讓孤叫醫(yī)官來看看,!”
她沒理他,,徑直走了。
真后悔,,她做什么不好,,偏要來長和殿看他呢?
是夜,,明月當空,,微風千里,回到長守殿中,,洗漱完畢,,沐浴更衣,晾干頭發(fā),,躺于軟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