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色未亮,,劉奇便帶著兩名親衛(wèi)策馬來到營中校場,。
“快走”
“站直了”
“快點兒”
黑壓壓的大隊袁軍俘虜,,被帶到了場中,,前后皆有甲士看守,,此刻,,場中已經(jīng)匯聚了兩千余名將士,。
“少將軍,?!痹缫咽桥麙煺R的太史慈手持銀槍站在陣列最前方,他白甲銀槍,,威風(fēng)凜凜,。
劉奇朝他微微頷首示意,邁步登臺,身后兩名親衛(wèi)左右站開,,臺下背對著他,,站著一排守衛(wèi),卻是為了防范場中那些袁軍俘虜,。
“諸位,,能告訴我,這里是何地嗎,?”劉奇掃視一眼全場,,居高臨下,眼前齊刷刷站著披甲持兵的兩千余人,,這等場面,,在后世幾乎是少見的。
“曲阿,?!比巳褐校戧懤m(xù)續(xù)有人開口,。
聲音不大,,但劉奇還是聽仔細了。
“你,,是哪里人士,?”劉奇指中了前排列隊的一名軍侯,他也是太史慈麾下的一員,。
“曲阿,。”
“你呢,?!眲⑵嬗种赶蛄巳巳褐性姺?shù)囊蝗恕?p> 他愣了愣,下意識答道:“九江下蔡人,?!?p> “你呢?!眲⑵嬷赶蛄怂砼缘哪敲翌^土臉的俘虜,。
“回稟大人,我是廬江舒縣人,?!?p> 隨后,劉奇陸續(xù)又指了幾人,,得到的回答莫過于揚州六郡,。
袁術(shù)雖然居于淮南,,但他南下征戰(zhàn),所聚之兵,,大多都是從那些當(dāng)?shù)乜たh招募,,他麾下常年征戰(zhàn)的精兵強將,時刻都跟在身側(cè),,此番,,卻是大多都在淮陰和劉備作戰(zhàn)。
“你們都是揚州人士,,你們腳下的土地,,也是揚州,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既然爾等是揚州人士,,那么,,你們認為,應(yīng)該忠誠何人,?”
人群陷入了沉默,,一時間,他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主公,?刺史?已經(jīng)升任左將軍的袁術(shù),?還是眼前的這位少將軍,?
“我等皆是大漢子民,自當(dāng)效命于當(dāng)今天子,?!蓖蝗婚_口回答的,卻是之前劉奇點到的那名軍侯,。
“你是何人,?”
“卑下曲阿?!本珘褲h子抬頭答道,。
“說得好?!眲⑵嫖⑽⒁汇?,隨后大聲喝道。
“吾等皆是大漢子民,,吾等腳下,,皆是大漢之土,,爾等乃大漢將士,城中官吏,,自當(dāng)是大漢官吏,。”
說完,,他指著北邊的方向,,“然而,北有逆賊袁術(shù),,不尊王命,,擅自引兵作亂,侵占揚州,、徐州,、豫州等地,此乃亂臣賊子,,天下漢民共誅之,。”
“吾父乃漢室宗親,,天子親封揚州刺史,,理當(dāng)固守揚州之土,今日吾奉命召集爾等,,便是為了南下討賊,。”
“吳郡太守陳瑀,,不尊將令,,逆賊袁公路進犯,卻暗自屯兵為禍地方,,巨寇嚴白虎,,乃吳郡禍根,吾父南下之后,,到處聽聞,,吳中苦此二人舊矣?!?p> “今……”
劉奇的一番話,,無疑是給這些家伙灌迷魂湯,原本劉繇麾下兵將,,自然是聽得如癡如醉,,至于那些被俘的袁兵,大約也是聽出劉奇想要收編他們的意思,,這也就足夠了,。
“子義將軍,,今我麾下有此兩千余眾,分作兩部兵馬,,一部歸你統(tǒng)領(lǐng),,一部歸我如何?”
“末將領(lǐng)命,?!碧反忍忠惠嫞⒓搭I(lǐng)命走向場中,,選了自己的一千兵馬,。
“少將軍,營中軍司馬來了,?!闭诖藭r,一名親衛(wèi)突然走到劉奇身前,。
“軍司馬,?他有何事?”劉奇微微皺眉,,一回頭,,便看到兩名文士打扮的中年人已經(jīng)走到近前,。
“侯勇,,呂岱,拜見少將軍,?!?p> 劉奇雙眼一瞇,“呂岱,?可是廣陵海陵人呂定公,?”
“正是?!眳吾窛M臉驚異,,自己和少將軍不過初次相見,他為何一言就直接道出自己的出身故土,?
“現(xiàn)為何職,?”
“縣丞佐官?!?p> “區(qū)區(qū)文房,,有何前途,定公不若入我軍中,?!眲⑵骐p眼灼灼,,他和呂岱一對眼,便發(fā)現(xiàn)了對方的臉上的錯愕和呆滯,。
他下意識反應(yīng)過來,,立即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借口,“我在吳中求學(xué)之時,,聽聞過定公少時英明,,早年,定公亦是廣陵縣吏,,文武雙全,,多有謀略,擔(dān)任佐官,,豈不屈才,。”
呂岱臉上狐疑之色稍減,,不過臉色仍是有些猶豫,。
“軍司馬,你且前去刺史府,,稟報我父,,今后,定公便歸入我麾下,,為軍侯,。”
“是,?!?p> “對了,你此番前來所謂何事,?”
侯勇苦笑一聲,,“卻是為少將軍所部兵馬出征的糧草調(diào)度,軍械準備,?!?p> “我軍此去乃是奇襲,輕裝疾行,,攻城器械不必攜帶過多,,我會留下一曲兵馬,配合民夫押送糧草和軍械,?!?p> “是?!?p> “對了,,這批俘虜皆是輕傷,,可父親調(diào)度過來這批傷兵,竟然全是輕傷,,此番大戰(zhàn),,莫非就沒有重傷之人嗎?”
“此事,,全由長緒先生調(diào)度,。”侯勇坦然答道,。
“原來如此,。”劉奇臉上露出幾分笑容,,果然,,便宜老爹麾下,還是只有他最后見地,。
侯勇帶著命令離去,,呂岱卻是一臉尷尬地站在原地。
劉奇拍了拍他的肩膀,,“我?guī)は吕献?,約有四百兵將,如今全部交到你手,?!?p> “定公,此番大戰(zhàn)在即,,我部兵馬,,即日就會南下,你可有信心為我斬將奪旗,?”
“敢不效死命爾?!眳吾房粗谟?xùn)斥那數(shù)百降卒的數(shù)百老卒,,這時才意會到,身邊這位少將軍對自己的重視,。
雖然他不知道,,這位少將軍哪里來的信心,能夠放心自己,,讓自己擔(dān)任軍侯,,引領(lǐng)數(shù)百老卒為其征戰(zhàn),但呂岱在官場多年,,也曾聽過一句話,。
“士為知己者死,。”
的確,,他呂定公不應(yīng)該一輩子擔(dān)當(dāng)縣吏,,做那提筆寫案的文書,堂堂八尺男兒,,當(dāng)提三尺青鋒,,立不世之功。
劉奇堂堂揚州刺史長子,,入伍不過半年,,便立下戰(zhàn)功的漢室宗親,竟然如此看重自己,。
他,,有什么害怕的呢。
呂岱,,也有豪情壯志,,他今年三十有三,一直以來,,欠缺的,,就是一個機會。
“今后,,我必誓死報效之,。”他走到這群悍卒身前,,在面對他們之前,,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臺上的那道身影,心中堅定不移,。
至于身后的這些刺兒頭,,他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