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三.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寒舍簡陋,,仲穎勿怪,?!北R植端坐笑道。
董卓則淡淡道:“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此間何陋之有,?”
盧植微微一驚,,旋即撫掌笑道:“好一個惟吾德馨,沒有想到仲穎不僅縱橫睥睨,,亦有如此詩才,。”
“詩才不過是盛世的點綴,,本公所愿,,只想打造一個偌大的盛世,讓天下才子可以盡情吟誦出盛世華章,。如今黃巾余孽四起,,河東太行山有黑山軍張燕號百萬眾,并州西河白波谷白波軍沒有了丁原的鎮(zhèn)壓正刀鋒直指洛陽,,冀州魏郡五鹿墟于毒為禍日久,,青、徐,、幽,、益、荊州紛紛出現(xiàn)數(shù)目不等逃竄的黃巾兵,,皇室昏聵,,朝廷無能,內(nèi)外交困,,百姓困苦,,我欲邀請子干相助?!倍烤従彽?。
“仲穎你傲嘯天下,但行事卻是乖張,、霸道,,舉屠刀于天下豪族,掀殺戮與天下,??治夷赀~昏聵,幫不了仲穎你多少忙,?!北R植輕輕一笑,,委婉拒絕道。
盧植意有所指,,董卓微微一笑,,“叔穎,上茶,?!?p> “諾?!倍瓡F道,。
“呵呵,也好,,子干,,身為主人家去幫把手?!北R植道,。
“諾?!北R毓道,。
片刻,董卓與盧植相互拱手,,主客分坐,。
“香氣淡雅,巖韻干滑,,入喉還帶有一股淡淡的香火氣,,確跟茶湯不同……比之以前喝的茶,泡法更為嫻靜淡雅,,符合儒士之流,,好茶,,好茶,!”盧植嘆道。
“不知這茶葉可有其名,?”盧植問道,。
“大紅袍。一位將軍征定黃巾歸鄉(xiāng),,見四周已經(jīng)物是人非,,將軍紅袍脫下,繞著家中老宅的茶樹三圈,,將大紅袍掛在了茶樹枝椏上,,便闔上了雙目,,由此得名大紅袍?!?p> “好故事配好茶,。”盧植頷首點頭道,。
“還有配好友,!”董卓道。
盧植連忙一擺手,,嗔怪道:“這話怎么說,?”
最近董卓聲名鵲起,自己已經(jīng)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豈能再纏一波俗事,。
董卓悠然道:“上次酒宴,我沒飲酒,,有子干你的功勞,。”
董卓制止住盧植的推脫,,而后看向盧植,,緩聲道:“我若飲酒,必取粟于顏淵負郭之田,,去秕于梁鴻賃舂之臼,,量以才斗,盛以智囊,,浸于廉泉,,精誠為甗(yan第三聲),梧桐燃火,,志同道合燒灶,,以堯之杯,孔之觚酌之,。所以飲此酒,,清者可以為圣,濁者可以為賢,!暖心暖胃暖人生……而那陌上如玉樓的酒不同,,乃盜跖之粟釀成,取貪泉之水,,王孫公子燒灶,,紅巾翠袖洗器。誤飲一杯,則廉者貪,,謹者狂,,聰者失聽,明者昏視,。子干你說,,這不是禍水嗎?”
一旁服侍添水的盧植之子,,盧毓一臉懵然,,這都說的是啥啊,?
盧植嘆了一口氣,,怪自己年少武夫習氣,雖然經(jīng)略詩書,,卻忘了戒掉兵法的習氣,,這孩子……長歪了啊,!
董旻見盧植皺眉,,再看向一旁懵然無懂的盧毓,眼睛一亮,,喃喃道:“教訓子嗣,,遇大事需沉著冷靜,不能驚慌,,心至靜,,方能做出圓滿決定。子家賢侄……怕是沒揍好,?!?p> 盧植臉上無光,默然點了點頭,,自己老來得此幼子,,對待盧毓更是比之其妻還要溺愛,生怕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摔了,。
看了一眼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盧毓,盧植默然點了點頭,,道:“以后不會了,,終究是個孩子,,亡羊補牢,,為時未晚。”
董旻還想著說話,,董卓連忙制止,,漫不經(jīng)心的瞪了他一眼。
董旻瞧著董卓的臉色,,太平靜了,!
一定有蹊蹺!
感覺不對勁,!
果然,,在董旻的注視下,董卓緩慢地舉起了那熟悉的命運之手,。
哎呀……看著這么熟悉的一幕,,董旻就覺得心里舒坦,這么一種踏實的感覺,,讓人心安,,見了這樣的董卓,董旻晚上睡覺,,都會舒服一些,,簡直堪比安眠曲,實在!
啪——
好溫暖的感覺,!
只聽一聲清脆的聲響傳來,,董旻雖略顯震驚,但臉色卻是緩和了幾分,,捂臉說道:“為什么打我,?”
董卓目光一閃,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的手也會疼,,你知不知道?”
“相互,?知道知道,。”
董旻心中凜然,,連忙點頭,,此刻就算董卓讓他承認自己是狗一樣的東西,他也得咬咬牙違背良心做出讓他滿意的答復(fù)了,。
董卓潛藏著滄桑的目光望著董旻呆滯的臉龐,,嘆息一聲,道:“其實我一直是一個慈悲的人,,可你知道的太多了,。”
“可是……”
“住口,哪里這么多屁話,?!?p> 噗哧——
盧毓樂呵呵的笑出來,先前董旻的信誓旦旦與現(xiàn)在的姿態(tài)相比,,簡直天差地別,。
盧植瞪了一眼盧毓,盧毓立馬頭一縮,,嘿嘿一笑,。
盧植搖了搖頭,一個巴掌拍不響,,自家人知自家事,,真羨慕仲穎,說打就打,,毫不含糊,,教育其弟的同時還順帶著把他的面子照顧到了。
盧植英眉一肅,,默然的看著自家這不成器的,,嘆了口氣,“罷了,,仲穎,,你要老夫怎么做吧?”
董卓眼中精光一閃,,“還是子干你是個爽快人,,其實也無他,子干你應(yīng)該知道諸子百家吧,!”
盧植眼神躲閃了一下,,張了張嘴,抿了抿干癟的唇,,兩臂下垂,,攤開,沉思片刻道:“仲穎是說稷下學宮,?”
“哈哈哈,,沒錯?!倍颗牧伺谋R植的肩膀,,人越活越老膽子就越小,連話都不敢說了,,自己得再加一把火,。
“其實我本沒什么事情要勞煩你,,就是我對這稷下學宮思慕已久,想更深層次的了解,,不知子干你可有什么渠道,?”
盧植瞇縫著眼睛,,沉吟半響響,。
“沒有沒有?!北R植連連搖頭,。
董旻拱了拱盧毓的肩膀,盧毓會意,,點了點頭,,兩人徑直離開,董卓和盧植也沒有攔著,。
……
門外,。
董旻不屑道:“你家老頭也太過謹慎點了吧,遮遮掩掩的渾不是那掃平百萬黃巾的大將,,一點豪氣都沒有,。”
“我和我二哥鮮衣怒馬,,數(shù)百精兵悍將護衛(wèi),,來都光明正大的來你家了,不就已經(jīng)旗幟鮮明的表示你盧家和我們西涼是同為一體,。就算你我兩家不說,,可安插在你家的眼線估計早就在情報里寫到我們是蛇鼠一窩,沆瀣一氣了,。你這老父也太過磨嘰,,能夠讓我們主公逃過一劫,就是跟那太子作對,,怎的還能首鼠兩端,,難不成還要坐地起價,代價而沽不成,?”
“這世上的事情,,從來不是以是非來論的!”盧毓緊緊握拳道,。
“那是以什么,?”
“利害關(guān)系,關(guān)鍵是利益使然,。我父冒著大不韙,,給董刺史輸送消息,,只不過是怕兔死狗烹,未免東宮和盧家對我們一家子發(fā)難罷了,。但你若要硬說我們兩家有什么齟齬,,或者更一點深層次的共同利益,抱歉,,你們給的價碼是真的不夠,。”
董旻皺了皺眉,,“難道我們這般大搖大擺進入你們府宅之中,,還不夠?須知有很多雙眼睛此刻也在盯著你們盧府,,難道你們有什么底牌不成,?”
“無所謂底牌不底牌的,只是身份決定了一切,?”盧毓倨傲的說道,。
董旻探著身子,自來熟道:“是什么身份,,能讓你們有這般底氣,?你來透個底唄,也好讓我主公死心,!”
盧毓略微沉吟,,道:“既然你問了,那我就如實相告,。本來這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知道五姓七宗嗎?”
董旻皺了皺眉,,“這誰能不知道,?不就是隴西李氏、趙郡李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滎陽鄭氏,、太原王氏和你們范陽盧氏這七大世家大族,?只不過……”
話趕話到這了,盧毓也不繞彎子了,,“只不過我盧毓中人之資,,沒有人為了我而庇護盧家,更不會因為被褫奪了官職的我父再兩頭不討好,,去得罪董卓和東宮兩大勢力,。
說到頭來,,他們這些世家對把握不大的事情還在觀望罷了。自古幽燕無雙地,,天下范陽第一州,。小的時候我時常聽過這句,以前還沾沾自喜,,更是拿其來取樂父親,,現(xiàn)在我才明白為何那時父親聽到這句評語眉頭緊蹙,真真是羞煞了我的臉,,這既是他人的夸耀,,也是譏諷!
譏諷我盧家子弟只能到老也只能為這一句而支配的活著,,現(xiàn)在的盧家早就不是七家之首了,,可偏偏他們還是活在先輩榮耀里,吸著幼輩盧家青年才俊的骨血,,啃食著先輩辛苦積累傳下來的家業(yè),。”
“我父自從被那左豐陷害,,就早已把世事看開了,。他其實本不想去救董刺史的,”盧毓哽咽了一下,。
無奈攤了攤手,。
“但物傷其類,袍澤就是這樣,,一方有難,,另一方總會想伸手拉一把。至于我父有何身份,,我也是最近得知,,真真瞞了我好久?!?p> 吱——
盧府大門打開,,董卓看了一眼董旻,陰沉著臉說道:“我們走,!”
董旻知趣的道:“諾”
暗暗朝盧毓拱了拱手,,可惜了,就差一點就能把話套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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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山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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