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不過是鹽梟,,是淮南一處販賣私鹽的幫會里頭的人,,野心大了點,妄想除掉他們老大一步登天,,自己坐上那個位置,?!?p> 刑蓮湖生怕李小仟不了解情況,反胡思亂想,,倒不好了,,索性將該說的說與她聽了,也令她安心,。
“他們?yōu)槭裁匆δ???p> “并沒有?!毙躺徍⑽⒌匾恍?,唇角勾起一道優(yōu)美的弧度,“他們的幫主實力雄厚不可小覷,膽子也不小,,竟敢與官府勾結(jié)了搶奪鹽商的官鹽,。我只是拿條件與那些人交換證據(jù),到時足夠指證參與此案,,與鹽梟狼狽為奸的貪官罷了,。”
李小仟抬頭,,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望著他:“便是去年你在淮南道查的那樁鹽案,?”
刑蓮湖點了點頭。
“可他們除掉了他們的頭兒,,接下去不也要販賣私鹽的嗎,?他們同樣也要那些貪官罩著,怎么肯出賣他們保護傘,?”李小仟不解地問道,。
“這就是要想有所得,必會有所失,。他們要想把上頭的老大拉下馬,,犧牲幾個官員有什么關(guān)系,后面再來的一樣能夠拿銀子買通,?!毙躺徍挠牡氐溃斑@世上只消拿銀子在前頭開道,,很少有敲不開的門,,收買不了的官,辦不成事,?!?p> 李小仟愣愣地看著他。
“怎么了,?”刑蓮湖見李小仟神色有些不對,,那委屈的樣子,像是被他冤枉了一千年似的,。
“蓮湖哥哥,,你接下去是不是要說,天底下也少有銀子打動不了的女孩子,?”李小仟怯怯地問道,。
刑蓮湖不知她為何有此一問,遂道:“沒試過,?!?p> 李小仟被這預料之外的答案噎著了,。
可緊接著只見刑蓮湖淡淡地一笑:“你能被銀子打動么?”
那笑顏竟淡薄得蒼白而哀傷,,李小仟看不懂,。
她直覺自己提了個愚蠢的問題,于是她立馬重拾先前的話題:“那幾個鹽梟打算黑吃黑,,你幫他們達成愿望,,以此為條件換取官府與鹽梟頭子勾結(jié)的證據(jù)嗎?”
“正是,,真聰明,。”刑蓮湖將臉貼著李小仟的青絲,,嗅著李小仟發(fā)間的清香,,覺得方才酸澀的心重又平靜充實下來。
李小仟卻沉吟著,,蓮湖哥哥此舉必然是隱瞞了身份的,。
“可是去年冬天在淮南道,追殺你的那些兇殘的人又是誰,?”
“是揚州知府和江南的一個大鹽梟,。”提起淮南道的那次追殺,,刑蓮湖倒沒有特別的怒意,。
猶記得去歲他在楚州的盱眙縣境內(nèi),一個僻靜的小客棧之中,,輕雪飛舞的寒夜漆黑無風,,卻聽見有數(shù)十道輕淺的聲音,仿佛失聲的蝙蝠翩然落在院子四周,,瞬息之間殺機四起,,熟悉而又冷血。
出動三十個死士圍困暗殺,,那是人家看得起他,。
果然他也沒讓那些人失望,一路設套反擊搏殺,,對方死了半數(shù),傷了半數(shù),。
那時候他手中的刀已仿佛不是刀,,而是薄而鋒銳的刀片,輕輕劃過死士的咽喉,,雪亮的刀口帶出殷紅濡熱的鮮血,,連嗓子里都是血腥氣,,可那是他活著的證明。
最后他重傷逃脫,,于雪地之中一頭栽倒的前一秒,,他都覺得自己的意識還是清晰的。
因為他看見了仟兒,,她嬌嫩含笑的小臉光芒萬丈,,滿校場千百號太子衛(wèi)隊的精銳,她卻指著混跡其中的自己對殿下說:“我也要他那樣的侍衛(wèi)”,。
后來他僥幸獲救撿回了性命,,還因禍得福恢復了前世的記憶,。
一切神奇到不可思議,。
“原來江南也有鹽梟?怎么那么多,,官府都是他們一伙的嗎,?”李小仟有點抓狂,嘟嘟噥噥地,,其實她不是很明白,。
刑蓮湖的思緒被她的自言自語拉回:“淮南的鹽梟猖狂,可一般只是鹽梟,。但是江南的鹽梟比淮南的鹽梟勢力更大,,也更隱蔽,有時候鹽商就是鹽梟,,很難區(qū)分,,且他們不僅走水運,還走陸路販賣私鹽,?!?p> 沒錯,鹽梟的勢力其實已經(jīng)大到令人發(fā)指的程度,,他前世花了五六年時間才將他們一一清除,,當時還不得不與百里星臺合作。
今生托賴前世的記憶,,他只要收集好證據(jù)保護好證人,,再利用幾家大鹽梟之間的宿怨,想來拔除一切只消兩年也就足夠了,。
“豈有此理,,披著鹽商的皮,做著鹽梟的勾當,?,!”李小仟不由得生氣,,“還有官府!禍國殃民,,他們?yōu)槭裁匆@樣,?”
“寶貝兒,別氣,,我慢慢和你說,。”刑蓮湖揉揉她的腦袋,,好生安撫道,。
“仟兒,你知道本朝販賣私鹽是死罪,??梢驗楸├€是有人鋌而走險,,押上身家性命去賭富貴的,,這種人雖只是少數(shù),卻是歷朝歷代前仆后繼,,絡繹不絕,。
“但是這一次卻不同,有人劫奪了官鹽,,通過江淮兩處水路送出了海,。”
李小仟有種不好的預感,,驚訝道:“居然還能出海,?送去哪里?”
“有的去了南夜,,還有的再遠一些,,送去了西越?!?p> 李小仟幾乎打心底里冷笑了出來,,氣得手足發(fā)涼,這說明了什么,?無論是鹽商還是鹽梟,,將劫奪來的官鹽洗白,再暢通無阻地運出海,,賣給別國做商貿(mào),,這里頭定是有官府的人在照應,打通了一切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