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可真冷哈,，哈出的氣勢白色的霧,，曾經四九很喜歡，特別特別喜歡,，因為冬天來了,，就要過年了,，過年有好吃的好玩的，而且她也不需要做許多事情,，因為哥哥回來了,，會幫她分擔許多，她只需要跟在他身邊就夠了,，她被奶奶講過很多次,，講她是個跟屁蟲，但她都無所謂,，只要跟哥哥在一起,，奶奶怎么講她都不在意。

　　從院子里看著村子里裊裊的炊煙,，四九心里空得慌,。明天就過年了，過年會放鞭炮,，會祭祖,，還會四處串門，好不熱鬧,。

　　爹和哥哥今日應該已經回來了吧,，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想著來找自己，問肯定會問,，只是奶奶,、娘和柳青兒，未必會好言待她吧,。

　　使勁搖搖頭,，她不能去想，只要一想到她的家就在不遠的村子里,，而她卻回不去,，心里就像刀割的一樣難受，就想哭,，又沖動的想回去,。

　　回屋里洗漱了一下，啞巴也進來了,，盛了兩碗粥,，還有肉干,。啞巴的生活還真是簡單，幾乎沒什么彩色,，主食就是粥,，菜就是肉干。

　　“明天就過年了,，我還要在你家再待幾天,，對不起哦，如果你要去哪里你就去吧,，我不會亂動你家的東西的?！背燥埖臅r候,，四九唯唯諾諾地小聲說著。

　　聽了這話,，啞巴有些無奈,，他孤身一人，有哪里能去,？他所有的家底都帶她看過了,，如果他怕她亂動的話不會帶她去后山的山洞那看的。聽著四九的話他只有選擇無視,。

　　“唔…,。”四九欲言又止,，她不知道怎么說,。

　　兩人一起這么多天了，啞巴也開始了解一些四九的性子,，他抬頭透過長長的頭發(fā)看著她,。

　　他的目光平和帶著探究，四九垂著頭說：“我想洗個澡換身衣裳,，你家里有沒有洗澡盆之類的,？”

　　啞巴聽完繼續(xù)吃著飯，沒有任何回應,，但是四九知道他肯定心里有數了,。

　　吃過飯，四九發(fā)了一些面,，這次發(fā)得比較多,，她預算著能管到初二。

　　面和好放在鍋里發(fā)著,，四九又拿出東西開始縫衣服,。

　　一整天,，除了燒飯、吃飯,、上茅房,，其余時間她都是坐在家里縫衣裳。而啞巴一直在敲敲打打的,，也不知道做些什么,。棉褲比上衣簡單多了，四九的速度也很快,，到了傍晚就一只褲腳邊沒弄好,。

　　屋子里掌上燈，她伸了個懶腰,，起來煮飯,。

　　土豆被她切成丁，放了一些肉丁一起煮,，把面和成糊狀,，貼在鍋的周邊。

　　在夏天的時候,，蔬菜多,，有黃瓜有扁豆豇豆，四九就喜歡把蔬菜炒在鍋中間,，加好多水,，然后在鍋周邊貼上餅，一人一張餅盛一碗蔬菜,，就著吃,，全家人都喜歡。

　　這種吃飯啞巴確實是第一次,，他很喜歡,。

　　吃過飯，啞巴洗碗的,，四九也沒有堅持,，她還是專心把啞巴的衣服縫比較重要。

　　昨夜睡得晚,，今晚四九想睡個早覺,。

　　她把褲子縫好，把上衣也拿出來仔細檢查了一下,，讓啞巴進屋試試,。

　　坐在桌子邊上，看著一閃一閃跳動的燈光,，四九又有了想哭的欲望,，明天就年三十了,，她可真想家。往年的今夜都在炒瓜子,，有瓜子有花生,，可以隨意吃，是她覺得最幸福的時候,。

　　啞巴把四九縫的里衣也穿了,，再穿上棉衣，把帶子系好走了出來,。

　　聽到開門的聲音四九抬頭站了起來,，走過來把啞巴的衣服牽牽扯扯，點點頭說：“嗯嗯不錯哎,，剛剛好,，看來我的手藝長進了不少?！?p>　　看四九把外衣看過了,，啞巴開始動手脫衣服了,。

　　這個舉動可把四九嚇一跳,，“喂，你干嘛,？還不到休息的時辰,，你脫衣服做什么？這新棉襖很暖和,，你穿著就是了,。”

　　“喂,！”四九急了,。

　　幸好啞巴脫了外衣，就不再脫了,，站在那不動,。

　　四九這才發(fā)現，原來他只是想把里衣露給她看看的,。

　　瞬間臉紅,，瞬間打臉！

　　想要讓尷尬消散除了時間還有無視,。

　　四九當什么都沒發(fā)生,，圍著他的里衣轉了一圈道：“還不錯哎，大小剛好合適,?！?p>　　這樣的夜,，因為兩套衣服，使黑夜都不再那么漆黑了,。

　　“新年穿新衣服,，只是鞋子我還沒縫，等有空我給你納雙鞋子,，我哥的鞋子可都是我納的呢,。”四九不自覺想到她哥,，瞬間又難受了起來,，明天是臘月三十，明晚上過大年了,，后天就是新的一年,。

　　勾起的回憶，總是傷感的,，四九吸了吸鼻子,，故作輕松道：“我明天開始給你縫那一套。你該干嘛就干嘛去,。我去睡覺了,。”

　　打了個哈欠四九進屋了,。

　　靜悄悄的夜,，與平日里沒什么不同，躺在硬板鋪上的啞巴卻睡不著了,，他的手撫在胸口的衣服上,，這衣服讓他心跳加快，而且暖暖的,。

　　這一瞬間他想讓她永遠留在他的茅草屋子里,，只有他和她兩個人像現在這樣過著日子。

　　半夜刮起了北風,，吹著樹梢呼呼作響,，四九翻個身把被子裹了裹，還真有點冷,。

　　自打她來之后,，那啞巴就睡在外屋，被子也單薄,，心里有些不忍,。最后摸索著起來點上燈，從柜子里拿出薄被出來了,。

　　在四九起床的時候,，啞巴就醒了,，他不知道四九起來做什么，只是摒住呼吸聽著,。

　　四九挪開了擋門的椅子,，借著屋子里的光，把被子蓋到啞巴身上,。她的動作很輕,，怕把他給吵醒了。

　　聽到四九上床睡著的聲音,，他才睜開眼,，伸手摸摸身上的被子，他的鼻息間似乎還有她剛才留下的淡淡的香味,。

　　這個寒冷的夜里,，充滿著人情味的溫暖。

　　北風呼了一夜,，早晨四九起來推門一看又是白茫茫的一片,，雪大片大片的下著，吸了口冷氣,，踏步走在雪地上咯吱響,，從她最喜歡站的位置看不到村莊了，都是灰蒙蒙一片,。

　　盡管下著大學,，還是能聽到炮竹的聲音,。

　　濃濃的年味兒,，離四九好遙遠。

　　雪花飛舞著,，矗立在雪中的人影顯得那么單薄,。

　　后山上準備下來的啞巴停住了，他沒有繼續(xù)走,，只是看著她,。

　　好一會，四九身上已經白了,，啞巴忍不住了,，撐著油紙傘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