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鳳祀獲罪
罪犯一事絕對機(jī)密,,鳳沅那個廢物連朝政都不關(guān)心,不可能打聽到這事,。
鳳祀轉(zhuǎn)眸,,余光之中,,多了一道景玄的身影。
“驃騎侯……”鳳祀漫念出聲,,瞳仁四周,,因惱怒充斥著血絲,黑棕之外盡是一片紅色,。
注意到他的眼神,,景玄微微抬眸,迎上他惱怒的眼睛,,竊對他一陣挑眉,,不必回答,答案已經(jīng)盡知于心,。
鳳祀袖中雙拳狠狠一攥,,修長的指甲嵌在肉里,幾乎快要扎破手心的皮,,收回眼神,,又磕了幾個響頭:“父皇明察,兒臣真的是被冤枉的,!”
越是求饒,,皇帝的臉上怒意越深,抓著龍座扶手的手,,越抓越緊,。
入朝幾載,鳳祀自然也有支持他的官員,,很快站出來為其求情,。
“皇上,此事疑點眾多,,罪犯身在京城,、大皇子身在行宮,如何放跑罪犯,,致他胡言亂語呢,?”
“罪犯脫逃,確有大皇子的過錯。但皇子一向重孝重義,,絕非不敬皇上之人,,豈會讓這種無稽流言散布出去?”
“大皇子于外盡職盡忠,、于內(nèi)孝順皇上皇后,,皇上英明,只因一時過失便問斬,,實在可惜,,還請從輕發(fā)落吧?”
官員們的暗示,,鳳祀第一時間接收到,,等他們說完,才忙接了一句:“父皇息怒,,保重龍體要緊,,兒臣知錯了,兒臣甘愿受罰,,不愿令父皇憂心,!”
此時此刻,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父子情深。
畢竟是父親,,見兒子服軟,,皇帝也不由心疼,怒火也因此息了一半:“那人喜愛搬弄口舌是非,,你留他至今,,究竟是何居心啊,?”
只為留著皇帝的把柄……這種話,,鳳祀自然藏在心里,事發(fā)突然,,他一時也找不到好理由,,于是看向身后為他說話的官員。
“兒臣……”鳳祀一邊試探著,,一邊回答,,語氣依舊真切,“父皇登基以來,,便施行仁政,,對重罪之人亦能寬大處理。兒臣愚鈍,,誤解了圣意,,還以為對待那名罪犯,也要心懷仁慈,?!?p> 說著,再次磕頭,,懊悔道,,“因兒臣疏忽,造成如此大錯,,影響了父皇的聲譽(yù),,也損壞了右相夫人的名聲,此事皆因兒臣愚鈍,,甘愿領(lǐng)罰,,并以此為誡,絕不再犯,!”
畢竟是皇家的人,,只要端正了認(rèn)錯態(tài)度,即便是天大的事,,也可以從輕發(fā)落,。
幸而這事,只是影響了皇帝和右相夫人,,并沒有對百姓和軍隊造成損失和影響,,皇帝想給兒子開個后門,也容易些,。
想至此處,,皇帝已經(jīng)恢復(fù)了理智,但當(dāng)著文武百官,,還是要裝出一副惱羞成怒的樣子:“你簡直是爛泥扶不上墻,,連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朕只覺家門不幸,!”
聽出父親的意思,,只是樹立威信而演戲,鳳祀并沒有把這些話放在心上,,深深一拜,,竭力配合道:“兒臣不能光宗耀祖,反而使父皇憂心,,實在罪該萬死,!”
言罷,,又有官員求情:“大皇子句句懇切,還請皇上感念父子情深,,皇子又是初犯,,饒他這一回吧!”
鳳祀一黨之外的其他官員,,對于這件事,,皆心有所想,卻不曾發(fā)表一言,。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看不出來也能想得到,皇帝必定護(hù)短,,這時落井下石,,必定沒有好結(jié)果,所以干脆一言不發(fā),。
皇帝漸漸沉色,,像是被這些官員的“勸諫”說服,深深嘆了一口氣:“爾等如此深明大義,,朕倍感欣慰,,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劉佺,,傳旨,革鳳祀右相侍郎一職,,日后右相負(fù)責(zé)審查的案子,,不再交于他執(zhí)行?!?p> 鳳祀心頭一震,,卻也不敢多言,流言非同小可,,或許革職已經(jīng)是最輕的懲罰了,,隨即磕頭:“兒臣遵旨,謝主隆恩,!”
下了朝,,景玄便徑直往東宮而去。
到東宮時,,鳳沅正與蓮蓉討論醫(yī)書,,聽聞他來,一停起身:“怎么樣了,?”
“鳳祀被革職了,?!本靶鐚嵒卮稹?p> 鳳沅微微一驚:“父皇真下得了狠心,,鳳祀做了三年的右相侍郎,,說革職就革職?”
景玄淺淺一笑:“既能被革職,,也能再重用,皇上這是給文武官員樹個威信,。我來吃個午膳,,便攜幾名重要的大臣,前去帝青宮,,告發(fā)大皇子下毒一事,。”
說起這事,,蓮蓉便是一臉驚恐,,驚恐之間更有幾分苦惱。
注意到她的眼神,,景玄不明所以:“發(fā)生何事了,?”
蓮蓉正要說,便被鳳沅搶先一步:“父皇護(hù)短,,我準(zhǔn)備把下毒一計做絕,!”
話至此處,蓮蓉更是苦惱不已,。
這次,,連景玄都聽懵了:“如何做絕?”
越問,,蓮蓉的苦瓜臉越重,,忍不住偷偷抹起眼淚來。
鳳沅端起茶杯,,輕晃了晃,,欣然一笑:“我真把它喝了,母后必定逼著父皇治罪于鳳祀,,到時他想護(hù)短都不行,。一國太子,死于非命,,大臣也不會坐視不理,,如何?”
景玄一震,,表情隨著她的話,,也越來越驚恐,,正如蓮蓉,不思片刻,,便將她的茶杯打落:“不可沖動,,這可是斷命散!”
見他一模一樣的舉動,,蓮蓉更是無奈:“侯爺擔(dān)心主子,,奴婢理解,奴婢也打翻了一個茶杯,。真正的毒茶,,早被殿下藏起來了……”
聽罷這話,景玄一驚,,才明白了“關(guān)心則亂”這四字,,他從來機(jī)智過人、料事如神,,何時做錯過,?
丫頭臉上笑意越濃,景玄越是心慌,,語重心長地問道:“斷命散沒有解藥,,你食了它,會七竅流血而死,。鳳祀固然是皇子,,但也不過爾爾,為他死,?不值,!”
“我怎么會死呢?”鳳沅拍拍胸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取了桌上的一根胃管,在他面前晃了晃,,“我準(zhǔn)備好了這個,,兩到三個時辰以內(nèi),把胃洗干凈就行了,,再有余毒,,可以肌注解毒。還有我早配好的洗胃液,,到時蓮蓉只要按著我的方法為我洗胃,,絕對萬無一失?!?p> 一個個陌生的詞匯,,聽著便像無稽之談,,景玄難以置信,伸手,,撫上她的額頭:“你是不是生病了,?”
一根管子,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