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宇的出現(xiàn),,自然引得在場眾人一片騷動。
莫無憂則站在原地,,一臉窘態(tài)的望著薛宇徐徐走出,,即便他知道此番賭局的最終贏家已塵埃落定,,定是薛宇無疑,,但他依舊坐立難安,不為其他,,只因那位花魁的真實身份,。
換做他時,這與美人一親芳澤,、促膝長談的機會,,莫無憂絕無可能讓與薛宇,即便他無本領叫板,那也需要彰顯出莫大爺?shù)那徽{和姿態(tài),,定然不會給薛宇獨出風頭的機會,。
不過此時,莫無憂卻是避而不及,,甚至當下就想拉著薛宇,,把籌碼換了,離開極樂坊,,畢竟今晚的“收獲”頗豐,,足夠二人紙醉金迷很長一段時間,可是薛宇卻不聽勸,,莫無憂也知道薛宇“老蝦米”的個性是這輩子都改不掉了,,為今之計唯有靜觀其變,找好退路,。
這世上居然會有讓莫無憂懼怕至此的女子,,她究竟是何來歷?
這位極樂坊的花魁云來香,,富庶之人不惜一擲千金,想要一睹芳容的仙女,,她的真實身份就是數(shù)天前和鬼金羊在密林里纏斗,,并死里逃生的朱雀宮翼宿堂堂主——翼火蛇。
莫無憂雖然那時化身為“殘柳三劍”封易,,且假死于雪地,,但他卻在鬼金羊和翼火蛇二人全神鏖戰(zhàn),無暇顧及自己這個“死人”的時候,,悄悄瞇眼觀望,,自然也就記住了這個頗有心機、手段毒辣的艷麗女子,。
莫無憂絕非色膽包天之人,,即便翼火蛇實在是人間難得的尤物,但莫無憂亦是有自知之明,,他從來都不是狠毒女子的偏愛,。
況且,更令人細思極恐的,,便是為何翼火蛇會是這極樂坊的花魁,,難不成這極樂坊和九天之間還有什么不為人知的關系。
“難不成,,這極樂坊背后的老板是九天的高層,?”
這是莫無憂當下的猜測。
眼下,莫無憂別無他法,,只能這般干瞪眼,,不過好在薛宇移步之前,如前兩局一樣,,告知了他臺上金葉子的實數(shù),。
這讓莫無憂焦灼的糟糕心情有了一些慰藉。
因為沒有什么東西比白花花的銀子更能使一位“盜神”安心的了,。
反觀薛宇,,他則是全然沒有莫無憂的瞻前顧后,他的初衷很簡單,。
“云來香”是個不錯的女人,。
不錯的女人往往有不錯的故事。
而不錯的故事,,自然會有不錯的美酒和不錯的訊息相伴,。
薛宇可沒有忘了另一位朋友的相托,此番接觸九天一位堂主的機會,,他可不會輕易錯失,,如此而已。
更何況這還是位風姿卓越的女堂主,。
臺前,,薛宇含笑享受著眾人投來的灼灼目光,此番拋頭露面自然引起不少賭客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而場上其他人并不了解薛宇,甚至很多人都并非江湖中人,,自然也沒有聽過薛宇的江湖事跡,,因此在他們的眼中,薛宇就是一位想出風頭的愣頭青,。
而且還是那種傻到令人發(fā)指的程度,。
“這人瘋了吧?”
“是啊是啊,,這怎么可能猜的出來,?”
“色迷心竅了這人......”
看客們眾說紛紜,皆是認為薛宇應該見好就收,,這種必敗無疑的賭局,,完全是自討沒趣。
不過,,極樂坊的掌柜卻并無眾人那般想法,,他好像識得薛宇一般,,笑臉相迎,十分客氣道:“這位客官,,可曾想好,?如果猜錯,那您今晚的所有籌碼,,可就付諸東流了,。”
“我今晚的運氣不錯,?!毖τ罨氐馈?p> “哦?客官如此自信?”極樂坊掌柜有些吃驚,。
“不,,是我比較相信我的運氣而已?!毖τ詈氐?。
極樂坊掌柜笑吟吟的看著薛宇,似乎很是欣賞他的這份氣定神閑,,旋即極樂坊掌柜擺了個請字,,邀薛宇上臺。
薛宇自然不會拒絕,,腳尖輕點地面,,但見一襲白衣隨風舞動,在金光熠熠的燈火照耀下,,恍若天際游龍一般,,飄然落在臺面,。
眾人驚呼,,看不出這位白衣青年還是位江湖中人,觀其輕功,,瀟灑儒雅,,必然出自名門。
“您現(xiàn)在有個特權,,不必參與這第三場賭局,,只需與云姑娘完成賭約即可?!睒O樂坊掌柜的言語十分平靜,,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掌柜的,,不如換個玩兒法吧,。”薛宇露出一絲神秘的微笑。
“哦?客官有何吩咐?”極樂坊掌柜有些不解,。
“我先說出我的結果,,反正和云姑娘的賭局,目前看來只有小生一人了,,至于其余的諸位信或不信,,就各安天命了?!毖τ钫诡佉恍?,手中紙扇隨意的擺動著。
聞言,,極樂坊掌柜掃視了一圈臺下,,眾人交頭接耳,并未有人反對,,旋即他回報之以微笑道:“好……那……就勞煩客官了,。”
薛宇點頭表示謝意,,接著向極樂坊的諸位看客徐徐說道,。
“五百三十一枚金葉子,單數(shù),?!?p> 眾人側目,又是一陣騷動,,連續(xù)三局都是單數(shù),,世上會有如此巧合嘛?
參賭的另外十三人亦是左顧右盼,拿不定主意,,一些人覺得薛宇有門道,,不如信上一回,另有些人覺得薛宇是在故弄玄虛,,實則就是個裝神弄鬼的跳梁小丑,。
接著,在一片嘈雜的議論聲中,,極樂之夜的最后一局隨著極樂坊掌柜的一聲“買定離手,!”塵埃落定。
單數(shù)四名,,雙數(shù)十一名,。
顯然,大多數(shù)人還是選擇了相信自己,。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極樂坊掌柜神秘一笑,,頗為玩味的掃過全場,接著高舉雙手示意看客們噤聲,,旋即高聲宣布最后結果,。
“極樂之夜,最后一局,,單數(shù),!共五百三十一枚金葉子?!?p> 結果一出,,眾人目瞪口呆。
“這人神了,!”
“這人運氣也太好了吧,。”
“就是啊,,這人什么來歷啊,。”
這一刻,,沒有人關心單數(shù)還是雙數(shù),,也沒有人關心最后頭獎的財富有幾何,他們只想知道那神奇的白衣青年現(xiàn)在何處,。
極樂坊一角,。
“云姑娘已在此間等候,客官里邊請,?!?p> 薛宇由極樂坊掌柜領路,行至一間廂房門口,,隔著木門,,薛宇聞到一股迷人的芬芳,旋即他閉眼輕嗅,,極樂坊掌柜見狀微笑拱手,,接著識趣的退走,。
睜眼,,搖扇,推門,。
房內靜坐美娟,。
只見云來香早已換了服飾和妝容,頭上絹花和翡翠簪錯落有致,,身著緋色薄紗,,眼眸似水,,側臥在床榻,修長的玉腿露出一截若隱若現(xiàn),。
薛宇道一聲:“云姑娘,,在下有禮了?!苯又瓷砗仙夏鹃T,,再回首,那云來香已在身后端坐,。
薛宇佯裝驚訝,,云來香見狀媚笑,接著她緩緩斟酒,,放在鄰座,,示意薛宇就坐。
薛宇輕笑,,也不客氣,,落座后將酒一飲而盡。
這確實是美酒,,而且是上好的美酒,。
如此醇香的女兒紅,薛宇自問“綠柳居”的竹葉青也只能甘拜下風,。
云來香又滿上一杯,,帶著一縷香風行至薛宇身側,她靠的很近,,一縷縷秀發(fā)輕輕拂過薛宇的臉龐,,撩動著薛宇的心弦,這世間恐怕任何一個男子都無法在此刻坐懷不亂,。
薛宇想要一把將云來香擁入懷中,,一親芳澤,卻不料云來香忽然身形后撤,,薛宇并未意外,,手中紙扇輕點云來香腰間,只聽一聲嬌嗔,,云來香的身形又回半分,,薛宇趁勝追擊,間不容發(fā)之際,,手掌已摟住云來香的小腹,,云來香似是有些措手不及,當即腳尖一點地面,,脫離薛宇掌控,,身形緩緩飄散回床榻,,薛宇想要隨行一步,卻見一枚瓷杯忽的襲來,。
“云姑娘,,美酒無罪,何必遷怒這一杯佳釀呢,?!?p> 薛宇手中畫扇展開,扇面輕托杯底,,談笑間,,美酒未撒半滴,且已入口,。
“有意思,。”云來香嘴角微揚,,模樣與剛剛撩騷時截然相反,,反露一絲沉穩(wěn)。
“有意思,?!毖τ顚⒋杀財S云來香,閉眼回味著美酒芬芳,。
“什么有意思?”云來香電光火石間接過薛宇的空瓷杯,,又滿上,再擲回薛宇,。
“這酒有意思,。”薛宇如法炮制,,再接酒杯,,又是一番痛飲。
“一百年的女兒紅,,當然有意思,。”云來香回道,。
“那云姑娘呢,,又是什么有意思?”薛宇反問。
“能和大梁才子薛榜眼共度良宵,,難道不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嘛?”云來香嘴角勾起,,露出一絲得意笑容,。
“哦?你怎會認得我?”薛宇明知故問道,。
“這世上能夠在談笑間接本座十三招,,且互有往來的,除了‘逍遙花少’薛宇,,本座再也想不到第二人,。”云來香似乎也不想再隱藏身份,。
“哈哈,,能夠和翼堂主花前月下,促膝長談,,就算真的變成胯下亡魂,,怕也是值了?!毖τ詈聪蛞砘鹕?,不再裝傻充愣。
“江湖的規(guī)矩想來你也是知道的,?!币砘鹕咴掍h一轉,冷冽十足,。
“規(guī)矩,?你說的可是觀他人身份需要自毀雙目?”薛宇問道,。
“薛少也算是本座看得起的名士,,那么就請薛少自行動手吧?!币砘鹕叩难壑新冻鲆唤z歹毒,。
“哈哈哈……”薛宇竟然無故大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翼火蛇不解,。
“這不好笑嗎?”薛宇反問,。
“好笑,?”翼火蛇柳眉微蹙。
“嗯,,太好笑了……”薛宇臉上的笑容更濃了,。
“有什么好笑的?”翼火蛇不明所以,。
“難道不好笑嗎,?這些江湖上早已是陳詞濫調的規(guī)矩,你竟然說的煞有其事,,我可不喜歡失去自己的眼睛,,那樣的話太多美景就看不到了,!”薛宇說道。
“那本座就親自動手,!”翼火蛇冷言,。
“不勞駕翼堂主了?!?p> 薛宇的身形驀地一晃,,旋即如同柳絮一般,破窗而出,,翼火蛇拍馬而來,,終究晚了一步,只見薛宇的身影映著月光散落開來,。
隨后夜幕中傳來薛宇悠揚的聲音:“翼堂主,,多謝你的好酒,可這雙眼睛薛某實在愛惜的很,,改日薛某再登門賠罪,,咱們后會有期……”
聞言,翼火蛇不氣反笑,,回道:“好一個薛宇,!有點意思,那我便在翼宿堂恭候你的大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