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憐看向鏡中自己,“對了,我讓你找的人,,查得怎么樣了?”
秦月明手里忙著替她將一側(cè)的長發(fā)編成一根根細細的小辮子,,“你的花郎已經(jīng)散布整個西大陸,人翻出來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可沒幾個對得上的?!?p> “哦,?!笔拺z自己將護手重新戴上,“那就繼續(xù)找,?!?p> “憐,可還有別的線索,?光憑一個模模糊糊的夢,,實在是太難找了。這世上號稱琴劍雙絕的白衣天神那么多,,光是每座城中的小倌館里,,就一定有個號稱大劍圣的白衣花魁在撫琴?!?p> “蠢貨,,誰讓他們?nèi)ス涓G子的!”
“不逛窯子上哪去找琴劍雙絕啊,,除了那個死了好多年的木蘭芳尊,,這世間哪里還有真正的白衣天神!”
“若是西大陸沒有,,就去東邊看看,。”
“東邊……,,整個東大陸都是東煌魔國的天下,,只是過境,,就難如登天,我擔心花郎會折損太多,,畢竟每個人都是咱們花了大把銀兩打造出來的,。”
蕭憐眼光滯了一下,,對于過往的幾生幾世,,在不停地穿越中,許多前塵舊事都已經(jīng)淡忘了,,她早就記不清自己原本是誰,,來自何方。而那個夢呵,,自從她來了這個世界,,夜里就只做那一個夢,模模糊糊,,反反復復,,無止無休!仿佛過去的幾個生生世世,,不停地在時空中穿越,,就是為了來到這里,來找到那個人,。
白衣漫漫的天神,,空靈浩蕩的琴音,驚艷絕世的劍舞,,還有他跪在她面前,,仰面看她的笑容。
只有找到他,,才能知道她是誰,,只有找到他,她才能徹底獲得安寧,。
“憐,?要去東邊嗎?”秦月明輕輕晃了晃她,。
蕭憐回過神來,,“算了,那就不去東邊了,,那種妖魔鬼怪之地,,想必也沒什么天神?!?p> “是,?!?p> ——
北辰殿上,蕭蘭庸煩躁地揉著眉心,,下面吵成了一片,。
“我堂堂北大營,為王朝披肝瀝膽,,就被那個敗家皇子給炸成一塊抹布,!陛下,臣不服,!”霍崇光吹胡子瞪眼,,脫了一身盔甲,摘了帽盔,,“今日陛下若是不給臣一個說法,,老臣就率霍家軍解甲歸田!”
秦壽當然是向著自家姑爺,,立刻掐著腰挺著肚子嗆回去,,“你什么意思!霍老頭兒,,你這是擺明了威脅皇上,?九殿下冒著生命危險救了你孫子,你一句感謝的話沒有,,還敢來告他的御狀,!”
“他那是救人,?他安了心要廢了我北大營,!”
蕭蘭庸閉目不語,霍家軍向來自持甚高,,三年來,,國師不在,霍崇光手握兵權(quán),,功高震主,,他早就不想留了。所以現(xiàn)在國師既然回來了,,霍家軍的用處就不大了,,趁此機會,把蕭憐這個惹禍的魔王給派了出去,,廢了他的老窩,,斷了他的銳氣。
至于蕭憐,,要說讓她統(tǒng)兵打仗,、治國平天下,,她不行,但是讓她殺人放火,,那再專業(yè)不過了,。
金吾將軍杜棋硯從中手忙腳亂地打圓場,“哎呀,,老將軍,,有話好好說,九殿下不是為了救您家少將軍嘛,,當時叛軍說了,,每半個時辰割下個零件下來,九殿下跟我,,還有您的兩位副將一研究,,這零件一事,可大可小啊,,況且,,少將軍是您霍家的長子嫡孫,萬一咔嚓,,”他右手在自己兩腿間一比劃,,“您說怎么辦,您回來一看,,我們辦事不利,,害得您斷了香火,那還不大旗一揮,,把我們?nèi)歼青炅税,。 ?p> 他一半兒是道理,,一半兒是調(diào)侃,,朝上便有半數(shù)人憋不住笑了。
霍崇光雖然生氣,,可也知道是這么個道理,,但是,他的半座大營被人給炸成灰了??!而且還是儲藏軍備的那一半!馬匹啊,,糧草啊,,盔甲啊,武器啊,除了沒死人,,什么都沒了,!
“哼!九皇子他就是故意的,!他救人是順便,,針對我北大營才是真的?!?p> “霍將軍,,此言怎講?”
說話的正是坐在蕭蘭庸下方的勝楚衣,,整個北辰殿上,,除了蕭蘭庸,也就只有他可以大大方方坐著,。
霍崇光那日進宮請救兵,,蕭蘭庸不給,正要撒潑,,就碰上勝楚衣,,把事情簡單一說,沒想到國師竟然答應親自隨他前往北大營救人,。
雖然后來人不是他救的,,但是這份心意,他霍崇光是感恩戴德,,也覺得國師大人是向著他這邊的,。
所以此時,勝楚衣一開口,,他立刻更加覺得有了仰仗,,喊叫的底氣更足。
“回國師,,九皇子明明可以直接救人,,他偏要引燃所有雷火彈,還用戰(zhàn)馬將火勢肆意擴大,,以他的本事,眨眼間就能完成的事,,她非要拖延時間,,還放火燒了個精光!”
秦壽又收不住了,,跳出來,,“那按照霍老將軍的意思,咱們九殿下本事大也是錯了,冒著生命危險救人也是錯了,,雖然最后把您孫子活著拎了出來,,但是方法和時效方面都令您不太滿意,所以就合著該被你在朝堂上彈劾,?那要是這樣,,以后誰還敢為他人舍命犯險,又還有誰敢向你們霍家軍伸出一根手指頭,?反正本官是不敢啊,,萬一忙沒幫好反而被咬了呢?”
說著還小心地擼了擼自己的手指頭,。
惹得朝堂上又是一陣哄笑,。
“什么舍命犯險!她根本就是優(yōu)哉游哉,!仗著一身水火不侵的妖術(shù),,強留我家孫兒在火海之中長達半個時辰,凈說些沒用的,!”
“她都說什么了,?”勝楚衣有意無意地彈了彈袍子上的細褶,昨夜是多年來難得的一夜安睡,,心情甚好,。
霍崇光從身后拉出變成一只耳的霍城霜,“霜兒,,你大膽說出來,,不要怕,國師會為你主持公道,!”
霍城霜見有國師大人撐腰,,清了清嗓子道:“回國師,九殿下在火海中,,與下官詳細地討論了亂霓裳中每位姑娘的身材和技術(shù),。”
大殿上一片嘩然,。
秦壽趕緊順勢追問,,“那討論可有結(jié)果?”
“終究還是夢姑娘的屁股最圓,,而玉姑娘的口活最好,。”
啪,!霍城霜的后腦結(jié)結(jié)實實挨了一下,。
北辰殿上哄堂大笑,。
然而,笑聲很快就像是被掐了脖子捏死一般,,瞬間全都憋了回去,。
所有人目光投向北辰殿大門,門口,,逆著日光,,一條纖細的身影,負手而立,。
“霍少將軍好記性,,當時情況萬分危急,本殿與你說了什么,,你倒是記得清清楚楚啊,。”
蕭憐的皮靴踏著北辰殿的大理石磚,,發(fā)出不輕不重的聲響,。
立時,很多被這雙靴子踢過的人便極力降低存在感,,向后退了半步,,有些人不自覺地夾緊了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