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郝暅兒在心里告誡自己,不要對吃吃有什么成見,,可是,,吃吃那毫無頭緒的訴說,讓郝暅兒實在無法對她產(chǎn)生多少好感,。說來說去,,吃吃無非就是在表達——她接受不了自己已經(jīng)離開人世這樣一個事實。一會兒說自己還沒見過一眼孩子到底長什么樣子,,一會兒又咂這嘴說媽媽為自己坐月子準備了好多東西,,說到自己和華許安結(jié)婚才剛剛一年,吃吃幾乎又要哭出來了……她在世間徘徊,,不愿離去,。
吃吃心里最難過最不舍的還是華許安。原本想著一天時間里妻子和兒子都沒了,,他不知道會有多難過,。可一連在家守了好幾天,,華許安都不在,。吃吃想到,應(yīng)該去父母家看看,,也好知道華許安到底怎么了,。
爸爸媽媽倒沒什么改變,還是老樣子。只要爸爸在家,,總是不停地吃點這個,,吃點那個的。現(xiàn)在,,他酒喝得比以前更多了,。吃吃想起自己小時候,無論遇到什么開心或者不開心的事情,,爸爸總是遞給她一顆糖,,以示獎勵或者安慰;媽媽總是會告訴她,,晚上給她做了什么什么好吃的,,以示慶祝,或者把難過的事情忘掉,。在父母家的時候,,并沒有聽他們提起過自己或者華許安。吃吃百無聊奈,,便又返身回到自己家中,。
她怎么也沒想到,華許安帶著一個女人回來了,。
說到這里,,吃吃脫口就罵了一句:“賤人!”
在這之前,,籽籽從來沒有聽誰這么稱呼過其他人,,覺得吃吃這么說雖然過癮,但自己的耳朵還不太能適應(yīng),。只聽吃吃一口一個賤人的說道:“那個賤人臉皮可真厚,,一進門就開始到處亂翻,好像這里是她家似的,。一會兒說‘許安,,家里的辣椒放哪兒?我記得你以前簡直是無辣不歡,?!粫赫f‘許安,幫我把圍裙系上,?!尤幌游业耐闲y看,直接把它扔進了垃圾桶……我真想沖上去抓住那個賤人的頭發(fā)給她兩下,??伤念^發(fā)我沒揪著,,卻眼睜睜看著她去去拔我丈夫頭上長出來的一根白頭發(fā),我……”
郝暅兒聽得失去了耐心,,打斷吃吃,,道:“你說了半天,這個女人到底是誰,,和你丈夫是什么關(guān)系,?”
“哦,”吃吃應(yīng)了一聲,,正在義憤填膺之時被郝暅兒打斷了,,到底有些不高興,悶聲悶氣地說了句:“她是華許安大學時的女朋友,?!?p> “他們在你家里做什么了?”郝暅兒又問,,眼神里透著精明,。
“能做什么,吃飯,、聊天還有……”吃吃咬著嘴唇,,說:“我說你一個小姑娘,問那么多干什么……不過,,都是那個賤人勾引我們家華許安,他其實挺正人君子的,?!?p> “他們都聊什么了?”郝暅兒問,,語氣又顯得有些不耐煩,。都把人帶家里來了,還正人君子,,吃吃還真能安慰自己,。
吃吃抬起頭,咬牙切齒地道:“都是那個賤人一直說一直說的,,一進我們家門就開始說些陳芝麻爛谷子的陳年往事,,還自以為多有趣,一個人在那兒咯咯傻笑,,真是沒見過這種瘋瘋癲癲的女人,。”
“你們家華許安怎么個正人君子法,?”郝暅兒問,。
吃吃挺了挺胸,,說:“我們家華許安冷冷地問她‘當初說分手的可是你啊’。你猜那個賤女人怎么說,,她說‘我們都不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人,,一切只能靠自己,對吧,?當時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也靠不了我,我也靠不了你,,這就是我們最大的悲哀’……”說到這里,,吃吃一拍桌子,叫道:“早干什么去了,?現(xiàn)在看我們家華許安事業(yè)有成,,跑到我們家悲哀來了,你說她不是個賤人是什么,?再說了,,當初要不是因為我爸爸支持,華許安能有今天嗎,?”
“你爸,?”郝暅兒問。
“是啊,?!背猿缘靡獾攸c了點頭,說:“當初華許安想辭職創(chuàng)業(yè),,就來找我爸商量,,我爸當然支持嘍,把手里的資源都給了他,,要不,,公司哪能發(fā)展得那么快?!?p> “你爸是干什么的,?”
“我爸他……”吃吃話說了一半,斜睨了郝暅兒一眼,,說:“你管我爸是干什么的,。”
郝暅兒不以為忤,,點著頭說:“怪不得呢……”
“怪不得什么,?”吃吃問。
郝暅兒答:“怪不得華許安會主動追求你,?!?p> 聞聽此言,,吃吃到底忍不住生氣了,叫道:“郝暅兒,,你也太欺負人了,,有本事你也有一個這樣的爹,讓別人來追你啊,?!?p> 郝暅兒卻沒有反擊,淡淡地道:“唉……如果我有一個這樣的爹,,何健飛就會主動追求我就好了,。可惜……他太優(yōu)秀,,不需要……”這語氣,、這態(tài)度,完全不像郝暅兒,。吃吃和籽籽都一愣,。過了一會兒,吃吃暫時放下了那個“賤人”,,問郝暅兒:“我看你的條件也不差啊,,怎么,還真的沒人追,?”
吃吃這一問,,讓郝暅兒又恢復了常態(tài),她白了吃吃一眼,,說:“可能嗎,?”
“可能什么?”
“本姑娘怎么可能沒有人追,?”郝暅兒一字一句地道,。
“哦……”吃吃反應(yīng)了一下,,說:“這么說,,是你喜歡的人沒有來追你?那你可以追他去呀,,不可能有人會取笑你吧,?”
是啊,原本自己也是這么想的,,我郝暅兒追求誰,,那不是他天大的福分嗎?郝暅兒苦笑一下,,對吃吃說:“如果我是你,,就接受這個現(xiàn)實,。”
“什么現(xiàn)實,?”吃吃不明白,。
“你看,你已經(jīng)離開了,,你丈夫遲早是要再婚的,。如果你真的愛他,肯定希望他能過的好吧,?”
吃吃嘟著嘴,,想了想,說:“可我才離開幾天吶,,再說了,,他跟誰不好,跟以前的女朋友,,這……我……”吃吃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要表達什么了,。想了想,又說:“而且,,這次我回去,,華許安居然搬走了。難道在他心里,,對我就一丁點兒留念都沒有嗎,?”
一陣沉默,這樣的問題誰也回答不了……
只聽吃吃又說:“最讓我感到意外的是,,我回爸媽家去跟他們哭訴華許安的事情,,想讓他們都知道華許安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第二天早上,,我還聽爸爸媽媽在說他們頭天晚上‘夢’到我的事情呢,。可晚上華許安來看他們,,說什么我是他們唯一的女兒,,我現(xiàn)在不在,他就是他們唯一的兒子,,他會一直把他們當父母一樣照顧,。沒想到我爸媽居然把我說的話都拋到耳朵后面去了,拉著華許安的手,,那叫一個親熱……把我給氣的……”
郝暅兒瞇著眼睛想了想,,說:“如果華許安真的能像他說的那樣照顧你父母,那么他還真是個正人君子,,就怕他只是為了你爸的‘資源’,,可就不好說了,。”
吃吃一拍大腿,,說:“對呀,,我應(yīng)該去告訴我爸一聲?!闭f著,,也顧不上和籽籽、郝暅兒打招呼,,站起來跨過望鄉(xiāng)臺,,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