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國君的一聲令下,高臺下面早已做好準備的參賽選手們,開始陸續(xù)登上高臺,,首先上來的四位選手,他們依次走到托盤旁,,各自拿起一塊令牌,然后又是四位選手走上臺來,。
同樣來參加天道會武的趙子臣,,按少康的吩咐從一出桃源山便戴好了阿賴耶識之面,用以掩人耳目,,所以他報名參賽的身份也不叫趙子臣,,而是由其師父傲杰為他所起的名字,叫做“劍心”,,寓意為“劍之極道,,天地人心”。不過,,讓趙子臣比較郁悶的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盛會,不但不能以本來面目示人,,還要偽造身份,,而且就連這個“劍心”之名,,都是傲杰用秘法傳給他聽的,其本人依舊還在東州陽陵城中,。這次隨趙子臣而來的,,卻是月月和薩蘭心,她二人也是偷偷離開盤古之地,,一路尾隨至此直到進了玄帝都,,才出來和趙子臣相認。
此時,,抽簽人數(shù)已過半,,輪到了平北王世子顏洛君上臺抽簽,臨上臺前,,他下意識的看了趙子臣這邊一眼,可能是覺著這個戴面具的人與眾不同,,也可能是在其身邊的月月和薩蘭心兩位美女,,驚艷到了他,令顏洛君短暫的停住了腳步,,隨后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xù)向臺上走去。
趙子臣看了他的背影兩眼,,隨即又把目光望向坐在另一側(cè)高臺上的三王和他們的王后,。這些人中,只有平北王顏紀和王后顏熙是他見過的,,其余幾人都只有所耳聞,。
當他的目光落在最右側(cè)的尊位上時,不由得多看了幾眼,,那里坐著的正是平南王王后凌芷瑜,,對趙子臣來說,雖未曾謀面,,但他聽過不少關于這個女人的事跡,,一代帝王,權(quán)傾天下,,只有這樣的經(jīng)歷才能讓一個人散發(fā)出如此無與倫比的氣勢,。
他正看的出神,凌芷瑜像是感覺到他的目光似的,,忽地轉(zhuǎn)過頭來,,目光如電,冷冷的盯了趙子臣一眼,。他瞬間就覺著心中一震,,如墜冰窖,雙眼中竟似凝出冰霜。
驚嚇之后,,趙子臣深吸了一口氣,,再看凌芷瑜的臉上面無表情,但眼中隱有輕蔑之色,,他趕忙低下頭來,。
尷尬之時,旁邊有人伸手推了他一下,,只聽月月的聲音,,說道:“你發(fā)什么呆啊,該你去抽簽了,?!?p> 趙子臣連忙稱是,也不敢再向凌芷瑜那邊看上一眼,,急匆匆的轉(zhuǎn)過身子,,便往臺上走去。此時臺下的選手都已上來抽過簽了,,可卻還剩下一塊令牌靜靜的擺放在檀木托盤之上,,這讓所有人都有些不解。
就連國君衛(wèi)信在等了一會兒后,,都忍不住看向衛(wèi)子欽,。
衛(wèi)子欽神色不顯,但心中卻有些不安,,只見他不斷摩挲著雙手,,目光看向玄帝都的西邊,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此時,,玄帝都的西面,這里便是被稱為“玄帝都最后屏障”的天殤關,。玄啟國車騎將軍夜海英穿著黑甲,,身材高大,眼神銳利,,手持丈二長,,通體冰藍,上有星云暗紋盤繞,,尖銳無比,,森冷陰寒的夜海天殤槍,帶著他那忠心耿耿,,無堅不摧的玄武軍,,戒備森嚴的守衛(wèi)在這里,。
雖然平日里,天殤關的守衛(wèi)也是嚴密之極,,但現(xiàn)在天道會武已經(jīng)開幕,,國君衛(wèi)信出現(xiàn)在眾目睽睽之中,所以守衛(wèi)更是嚴上加嚴,,所有在此時進出玄帝都的人都要經(jīng)過嚴密盤問,,確保可靠,,方能放行,。
突然,一道藍芒如流星般,,從天際沖來,,就算距離天殤關已經(jīng)很近了,其勢頭仍然沒有減退半分,。
“放肆,!”
夜海英一眼看出那流星中是個人影,當即抬頭怒視,,雙目透出兇光,。登時,,只見天殤關前,,風云變色,本來蔚藍的天空竟在剎那間暗了下來,,伴隨著他手中忽明忽暗的夜海天殤槍,,原本平靜的微風,變成了狂風,,尖銳呼嘯,,卷過天殤關的城頭。
那道藍色流星中的人,,并未被這氣勢嚇到,,而是在接近他的時候,開始劇烈轉(zhuǎn)動起來,,藍芒在其急速旋轉(zhuǎn)下,,形成一個深深的旋渦,就在那旋渦深處,,更有隆隆之聲傳來,。
片刻之后,一聲巨響,,夜海英縱身躍出天殤關,,抬槍直接刺入那漩渦的中心,。而這漩渦在被刺中之后,霍然卷住夜海英沖天而起,,足有五人合抱之粗,,而且凝而不散,在半空中打了個轉(zhuǎn),,凌空折下,,向地面砸去。
這時,,站在城頭上所有的玄武軍兵士,,再也無法保持鎮(zhèn)定,臉上全都變了顏色,,有的甚至開始泛起蒼白之色,,身體微微顫抖。這并不是說玄武軍兵士膽小怯戰(zhàn),,而是這流星中的人和夜海英的戰(zhàn)斗之威,,實在已經(jīng)超出了普通人的理解范疇。
漩渦帶著夜海英砸到地面的這一刻,,但見天地齊暗,,風云翻涌,一圈威力極大的波動向四周擴散而去,,待煙消云散之時,,才顯現(xiàn)出兩道人影。一個是持槍而立,,槍尖抵在對方喉嚨處的夜海英,。另一個人,更確切的說,,更像一只厲鬼,,他不顧自己那被槍尖已經(jīng)刺破皮,而流出鮮血來的喉嚨,,右手如利爪般抓在夜海英身上黑甲的心口處,,銳利的指尖已然沒入黑甲之中,順著指尖還有些許鮮血流了出來,。
夜海英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前,,一陣百余年來從未有過雷霆之怒從心中泛起,雙目瞪圓,,狂怒憎恨之色越來越濃,,似是感覺到什么深仇大恨或極度憎惡的東西,要與之決一死戰(zhàn),,不死不休,。
“薩正君,!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此時來闖天殤關,!”
聽到夜海英的暴喝之聲,,玄武軍兵士這才醒悟過來,這突如其來的人不正是那個五州通緝要犯,,被通緝了百余年的薩正君么,?
誰知薩正君卻無所畏懼的說道:“我是來參加天道會武的,你讓開,!”
夜海英非但不讓,,還將槍尖向前又近了半分,這也使得薩正君抓進他心口的利爪也深入了半分,,他咬著牙,,說道:“大膽狂徒!你身為五州通緝要犯,,還敢來參加天道會武,?速速投降,或許可讓國君留你一命,!”
“哈哈哈哈……”薩正君一聲狂笑,,說道:“你不過就是玄啟國的一條看門狗,也敢擅作決斷,?大司馬衛(wèi)子欽可已經(jīng)答應過我,,參加天道會武期間,不追究我五州通緝要犯的身份,,你若想抓我回去立功,,便只能等天道會武結(jié)束了,,快讓開,!再遲一些,會讓我誤了抽簽,,你能擔當?shù)闷???p> “一派胡言!”夜海英根本沒有讓開的意思,,反正振臂一揮,,從天殤關中奔出一隊黑甲騎兵,迅速將薩正君圍在了中間,,“束手就擒吧,,看在你爹娘是鎮(zhèn)魔院長老的面子上,又是我的故交,,我愿意為你去國君面前說情,,免了你的死罪,!”
薩正君聽到這些,反而目露兇光,,大聲喝道:“放屁,!那不是我爹,也不配做我爹,!我娘的面子也不用你來給,!我更不需要你來施舍給我什么!快些滾開,,否則我這就要你的命,!”
就在兩邊都要痛下殺手的關鍵時刻,只聽半空中傳來一聲疾呼:“快快住手,!”
衛(wèi)子欽的身影,,像是憑空出現(xiàn)一般,落到了薩正君和夜海英的中間,,他眉頭緊皺,,顯然在思索些什么,而后說道:“夜將軍還請帶兵回去駐守天殤關,,這個人我?guī)ё弑闶橇?。?p> 夜海英凝視了衛(wèi)子欽半刻,,知道既然大司馬已經(jīng)發(fā)話,,自己這個做將軍的便要聽從,便只得長出一口氣,,收回夜海天殤槍,,抱拳一拜,領兵回到天殤關上,。他一只手扶著城垛,,另一只手捂住心口處的傷痕,又是長嘆一聲,,搖頭不已,。
隨后,在眾人驚詫和異樣的眼神中,,這厲鬼般的薩正君被衛(wèi)子欽帶到了高臺之上,。他低聲對其說道:“最后一個簽,是你的,?!?p> 薩正君應了一聲,向著下面那些目露膽怯的人們發(fā)出了詭異的笑聲,,然后走到那檀木托盤前,,拿起了最后一塊令牌,。
此刻,所有選手和觀戰(zhàn)的人們都一心關注著對陣情況,,唯有兩個人的注意力,,自始至終都沒有從薩正君身上離開,一個是薩蘭心,,她一眼便認出了這人正是自己找尋多年的哥哥薩正君,。另一個便是月月,她的記憶雖被人做過手腳,,但薩正君那厲鬼般的模樣,,就像刻在她的心中一樣,令其終生難忘,!
“是他,!”
這同樣的兩個字,同時從薩蘭心和月月的口中喊了出來,,把一旁的趙子臣嚇了一跳,。他順著二人手指的方向看到薩正君后,問道:“他是誰,?”
“我的哥哥,!”
“抓我的人!”
又是一起說出來的話,,不過無論是哪一句,,都令趙子臣感到心中一震,尤其是月月那句話,,自其暗影林中神秘失蹤,,再到盤古之地突然出現(xiàn),后來又被發(fā)現(xiàn)記憶出現(xiàn)缺失還稱自己為鳩巢之人,。趙子臣便一直惦記著找到能解開這些事情的線索,,如今終于被他見到這個能有機會解開這些謎題的人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可此時并非是做這件事的最佳時機,,在盤古之地中的多年修習,,讓趙子臣的心境變得非常沉穩(wěn),他將薩正君的樣子記在了心底,,而后低聲讓薩蘭心和月月暫且不要聲張,,以防事情有變,兩名女孩兒也似懂非懂的答應下來,。
見事情暫時壓下來后,,趙子臣這才又拿起手中的青銅令牌觀看,,只見令牌上覆蓋著一層封蠟,掩蓋住了刻在上面的數(shù)字,,想必是為了公平起見,。
這時,聽到那些選手們一個個發(fā)出了聲音:
“啊,,我是十五,。”
“我是三十,,你是多少,?”
“哦,我是十七,,不知道對手是幾號,,等我算算……”
緊跟著,衛(wèi)子欽的聲音便蓋過了這些人的議論聲,,朗聲問道:“是誰抽到了一號簽,?”
一時之間,高臺上下一片寂靜,,過了許久,,一個聲音,帶著驚訝與興奮,,甚至還顯露出連他自己也不相信的語氣,,喊道:“在……在我這里?!?p> 眾人尋聲看去,,不覺愕然,只見那人手里舉著刻有一號數(shù)字的青銅令牌,,站在那里,,身型挺拔,散發(fā)著神秘而高貴的氣質(zhì),,他正是頭戴面具,,化名為“劍心”的趙子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