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之后,,秦滿金還在包間里跟衛(wèi)子欽說個不停,,顏洛君和裴元則在一旁聊起了別的,,仿佛這一頓酒,,就把兩人的關(guān)系拉近了許多,。迷離感覺有些無趣,,跟眾人說了句“抱歉”,,便獨自回房休息去了,。趙子臣不能吃不能喝,,也感到有些無趣,,見其他人聊得興起,誰也無暇搭理他,,就走出包間,,來到大堂上透透氣。
剛趴在二樓欄桿之上,,忽聽得下面一張大桌上有個熟悉得聲音說道:“這炸冥蝎是假的吧,!冥蝎是南州之外的南詔族特產(chǎn),離玄帝都有千里之遙,,如何運的過來,,我看你這不過就是普通的蝎子而已,真是店大欺客,!”
伙計賠笑著說道:“這位客官說的是,,不過您有所不知,在冥蝎的確是南詔族獨有,,但這天道會武一開,,引來了不少各地的游商,這其中正好有這么一位南詔族的游商,,托了他的福,,這中州的百姓才能有此口福啊,!”
不少食客都聞聲看了過去,,只見那一張大桌之上,只坐了一男一女,,卻點了滿滿一桌子的菜,,趙子臣定睛再看,,這兩人不就是鳩巢大小姐程倩和鳩巢十鬼之一的冥電百里辰寒么!
趙子臣不由得“啊”了一聲,,這讓程倩在說了那一番話后,,眼光落到了他這里。
“看什么看,,你這怪人,!”
本以為程倩會打個招呼,誰知道卻講出這么一句,。
趙子臣剛要說話,,卻突然想到自己戴著面具,程倩定是沒能認出,,所以才這么說話的,。
眼看第二日要進入圣地,他想著在這個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沒認出來,那索性就先不相認了,。于是,,轉(zhuǎn)身踱回自己的房間,閉起門來,,準備休息,。
剛剛吹滅了燭火,趙子臣突然想到,,衛(wèi)子欽還在包間中,,若是一出來便見到程倩,那豈不是又要像當初一般,,將她關(guān)押進牢房中,,而且這次必會增派人手,嚴加看管,。
想到此節(jié),他急忙就要出門去找程倩,,可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幾聲輕叩,隨后聽到了程倩的聲音,,說道:“子臣,,開門?!?p> 趙子臣現(xiàn)在才知道,,原來程倩早就認出了他,,又或者是根本就知道他在這里,才會出現(xiàn)的,,再仔細一想,,他更是大拍腦門,自己的師父傲杰便是鳩巢十鬼,,而程倩又是鳩巢大小姐,,進入桃源山修習都是程倩的安排,那自己戴著面具的事更不是什么秘密,,料想程倩所知道的事情,,一點兒也不比他自己少。
饒是如此,,趙子臣還是有些不安,,他輕輕打開房門,只見程倩獨自一人站在門外,,百里辰寒卻不知哪里去了,。
程倩等他剛一開門,便一步鉆了進來,,燭火也不點,,便在屋內(nèi)左看右看,然后說道:“跟你一起來的那兩個姑娘呢,?怎么沒來個金屋藏嬌呢,?”
趙子臣關(guān)好了房門,剛要去點燭光,,卻被程倩一把攥住手臂,,說道:“沒有燈,挺好的,?!?p> “什么……怎么能沒有燈……”趙子臣有些尷尬的說道。
程倩“噗哧”一笑,,說道:“快一年沒見了,,還是這個樣子,我問你呢,,月月和薩蘭心怎么沒在,?哦,對了,,傲杰又去哪里了,?”
趙子臣一聽,原來程倩對這些情況,,知道得如此詳細,,頂多就是剛發(fā)生沒多久的事情她不知道而已,,否則真讓趙子臣以為她一直就跟在自己的身后呢。
“月月和蘭心跟師父一同回桃源山了,,等我從圣地出來后,,自會回去的,你來做什么,?”
程倩點了點頭,,一下坐到床邊,說道:“我知道你有很多話想問我,,對不對,?”
趙子臣聽到她這么說,便急忙梳理了一下思緒,,發(fā)現(xiàn)雖然一直心中都有很多問題,,可自從傲杰攤牌后,那些問題便都不是問題了,。但唯有一個問題始終縈繞在他的心中,,令他不得不問。
“月月到底是怎么加入鳩巢的,?”
程倩似是有些不悅,,一聳肩,說道:“我以為你會問些別的,,若是要問其她女人的事情,,那我只能回答你三個字了,不知道,!”
趙子臣有些無奈,,他也算和程倩共處過一段時光,很清楚程倩的脾氣,,她要是不想說的,,那誰也撬不開她的嘴,而且,,就算程倩說了出來,,趙子臣也不知道那些話到底是真是假。
看著趙子臣尷尬的面容,,程倩不禁一笑,,隨即柔聲說道:“這么久沒有見到我,你想不想我,?”
“不……不知道……”趙子臣本想說不想,可又覺著自己有些口是心非,,便改口說成了不知道,。
程倩白了他一眼,,說道:“口不對心的話,我也不想聽了,,我這次來是想告訴你,,你跟傲杰的一年之約很快就到了,等你從圣地出來后,,便可回桃源山跟大家告?zhèn)€別,,然后回到西州,去實現(xiàn)的你的夢想,?!?p> 雖然程倩說的也是趙子臣所想的,可這語氣像極了上級給下級派任務一般,,頓時令趙子臣有些不悅,,說道:“你不能對我指手畫腳,我并不認為我是鳩巢的一員,?!?p> 程倩也不生氣,笑道:“你的師父是鳩巢十鬼,,祖師和祖師叔是鳩巢護法,,你那把十魔劍更是我作為鳩巢圣女,親手送給你的,,現(xiàn)在你告訴我你不是鳩巢的一員,?”
“這……”趙子臣有些理虧,但仍是辯道:“這些都是在我不知情的時候發(fā)生的,,我若一開始知道這些,,便決計不會與你們有所牽連,如今我甚至都不敢以平西王世子的身份來自處,?!?p> 程倩“唰”的一聲,玉手輕揮,,一道火光應聲而出,,將不遠處,桌上的燈火點燃,,接著昏暗的燭光,,映出了她略帶怒意的臉。
趙子臣看到她的臉色后,,心中不免擔憂起來,,生怕這鳩巢大小姐一個不高興,大鬧起來,。
可緊跟著,,那些許怒意便從程倩臉上又消失不見了,,她嚴肅的說道:“我這次來就是專程來找你的,既然你見到我以后是這般態(tài)度,,那我也不想久坐了,,現(xiàn)在跟你說完,我就會離開這里,?!?p> “倩倩……”趙子臣心里突然有些酸楚。
程倩卻打斷了他的話,,繼續(xù)說道:“所謂的圣地,,不過就是當初九黎族犯境,被天君麾下誅殺了的刑天,,它在無盡的忿恨之中,,以元魂開辟出了這個空間,然后躲在里面休養(yǎng)生息,,將刑天之靈收入十魔劍,,是你這次去必須要完成的任務。
“這是其一,?!壁w子臣還未來得及插句話,程倩又繼續(xù)說道,,“至于這第二件事,,國君已經(jīng)交代給你了,讓你帶回那些天道會武曾經(jīng)的第一名,,不過這件事比拿取刑天之靈還要難上加難,,你最好有所準備?!?p> “這有何難,?”趙子臣忍不住問道。
程倩看著他說道:“想進入那圣地并不難,,至少百里辰寒就可隨意進出數(shù)次,,雖然他不能走進深處,卻也把那里摸清個大概,?!?p>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趙子臣說道:“好消息吧。”
程倩冷哼道:“那些廢物還都活著,?!?p> 趙子臣疑惑的問道:“那些廢物,?你說的是歷屆天道會武中獲得進入圣地的選手,?”
“嗯,就是他們,?!?p> 趙子臣又問道:“那壞消息呢?”
程倩起身走到屋門前,,說道:“壞消息就是那些廢物全都魔化了,,一個個兇神惡煞的,你沒有帶他們出來的必要,,唯一的幫助,,就是殺了他們,讓他們徹底擺脫這種痛苦的折磨,?!?p> “怎么會這樣?”趙子臣不禁問道,。
程倩頭也不回的說道:“百里辰寒只看到這些,,至于原因還需要你自己去找,不過那些廢物似乎聽從某種控制,,想必是有人故意為之的,,你這么聰明,不用我再多言了吧,?!?p> “你是說……衛(wèi)子欽?”趙子臣早就想到過這一節(jié),,對衛(wèi)子欽也始終持有懷疑,,如此說來,那些歷屆進入圣地的人想必都被衛(wèi)子欽以某種手段魔化并控制住了,,其目的很明顯就是在培養(yǎng)自己的勢力,,而正因如此,他才會把進入圣地的要求變得形同虛設,,對他而言,,多進去一個人,自己便等于多了一個助手,。
程倩嘆了口氣,,伸手摸在屋門上,說道:“最后一句話,說完我就走,,如果你連那些廢物都收拾不了,,那也沒有資格回西州完成你的夢想,倒不如以劍心的名字活在世上,,至少不會玷污了你心目中高貴無比的平西王世子之名號,!”
“倩倩……”
這一夜,趙子臣又是翻來覆去的沒有睡好,。
到了半夜好不容易才迷糊睡去,,赫然夢到自己一身血污,面目猙獰地站在無數(shù)白骨堆砌起的高臺之上,,心里翻涌著說不出的狂熱殺意,,他轉(zhuǎn)過頭,看到平西王府在身后屹立著,,比印象中更加莊嚴,、輝煌,而在他的前面,,卻是無數(shù)人影閃動,,雖然他看不清,但心里卻知道,,那些人有玄啟國的,,也有鳩巢的,甚至還有自己的師父,,這些人的鮮血就像是甘美的泉水,,吸引著他,引誘著他,,讓他忍不住想要大殺四方,,結(jié)束這里的一切。
這時,,在他面前的情景竟然瞬間消失不見了,,他急切的在一片黑暗中奔跑,想要尋找到什么,。突然,,一輪圓月出現(xiàn)在天邊,夜風習習,,隱約還帶著一絲芬芳,。一條曲折幽深的小徑慢慢浮現(xiàn)在他的腳下,但通往何處,,卻是不得而知,。
趙子臣心頭一陣惘然,,順著小徑走了下去,微風拂面,,帶來絲絲涼意,。
路旁,一朵小花兒在夜風中輕顫,,晶瑩的露珠附著在粉白色花瓣之上,,玲瓏剔透,他不由得停下腳步,,癡癡的看得有些呆了,。
隱隱幽香,暗暗傳來,。
忽然,一支纖纖玉手,,從黑暗中伸來,,帶著一分幽清的美麗,探到這朵花上,。
“咔……”
這支玉手折下了那朵嬌艷欲滴的鮮花,。
他轉(zhuǎn)頭,看了過去,,年輕的少女,,站在那兒,令他心動不已,,也令月光黯然失色,,少女輕輕的把花朵放到鼻前,深深一吸,。
“你是誰,!”趙子臣在夢中輕聲問道。
只見那少女輕輕地轉(zhuǎn)過頭來,,竟是程倩,!
“倩倩……”
趙子臣從夢中驚醒,猛然坐起,,大口喘氣,,全身大汗淋淋,過了好一會兒,,他激烈跳動的心臟才平靜下來,。
他在黑暗中坐了半晌,四下無聲,,周圍一片漆黑,。
這奇怪的夢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夢到程倩是因為趙子臣心中確實有她話,那之前的白骨,、鮮血,、戰(zhàn)火到底又預示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