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鐘的時候,,男巫又一次過來視察工作,,又沉著臉倒背了雙手離開后,,王梅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看著坐在沙發(fā)上的蔣聰跟袁偉,,語氣里帶著點無助:“你們倆就不能有上班的樣子嗎?”
這是她今天對第一次對著他們開口說話,,吃午飯時幾次三番來喊人的都是王麗,,如果可以的話她現(xiàn)在也不想說話。談閑天顯然不能夠,,聊工作好像又在踩尾巴,,只是到了現(xiàn)在不說卻不行了,因為她能感覺到,,表姐夫的忍耐又要到極限了,!
從早上到了這里后,他們就一直坐在客廳里,,也不說話也不動作,,就連拿起雜志瞟兩眼的想法都沒有,只顧著沉著臉陰郁的坐在沙發(fā)上,,心事重重的想著事情,。
想著什么事呢?大概還是關于昨天的白天與黑夜所發(fā)生的事,,低氣壓彌漫著,,有幾個進屋咨詢的人,看到他們的時候,,都覺得自己來錯地方了,,甚至有那么兩個直接就轉身走了……
這句話在寂靜的客廳里緩緩流淌,也不知道兩人聽到沒有,,連一個抬頭挑眉看一眼的回應都沒有,。
王梅沉默了幾秒鐘后,忽然站起身來,,大力的一拍吧臺,,沖著兩人怒吼:“你們是故意的嗎!有沒有想過彭僑的感受,!”
兩人終于有了反應,,蔣聰只是覺得詫異,同時心里有著什么跳動了下,,但卻沒有說話,,袁偉卻是冷冷的說道:“那誰來想想我們的感受?”
王梅冷笑反駁:“照你們這樣說,,誰又來想想我哥的感受,?你們在這里待了這些天,整天無所事事的,,不是前廳就是后院,,有過幾次認真學習演練的時候,?”
袁偉認同的點頭,感嘆道:“你說的很對,,我們的態(tài)度也不好,,大概是不適合這個行業(yè)吧,抵觸心理很強,,但你哥是什么態(tài)度你不知道嗎,?從我們來的那天起,見到的第一面開始,,他從來都沒有好臉色,,我們欠他的嗎!”
王梅對此無話可說,,這是發(fā)生在她眼皮子下的事情……
于是客廳里再度陷入到了沉寂之中,。
就在這種氛圍里,時間似乎過得特別慢,,又似乎過得特別快,,仿佛眨眼之間一個小時就又溜過去了。
在這期間,,男巫又晃過來三次,,每一次都不再直接轉身就走,而是冷臉看著他們好一會兒,,時間越來越長,。
第四次過來時,男巫直接走到他們身前,,隔著玻璃茶幾,,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這是他這一天第一次離他們如此的近,。
之前離得遠,,被看著還沒有感覺,這次離得這么近,,倒還有點壓迫感的樣子,。
“把自己當成門神了是吧,我留你們在這里鎮(zhèn)宅驅邪嗎,!不想干了就卷了鋪蓋趁早給我滾,,我這里不養(yǎng)閑人!”男巫伸手指向玻璃門,,寒聲說道,。
蔣聰跟袁偉同時抬頭,沉靜的看著男巫,,兩秒鐘后覺得這樣氣勢太弱了,,前者往后一倒,,仰靠在沙發(fā)上,后者直接站起身來,,針鋒相對的看著男巫,,冷冷的說道:“是不是早就在等著這一天了?從一開始你就想趕我們走吧,!”
男巫眼角跳動一下,冷笑道:“別給自己的懈怠找借口,,要么就滾,,要么就在這里好好學,沒有第三種可能,!”
袁偉緩緩伸出手,,打量了兩眼,他的手白皙細長,,看起來適合彈鋼琴,。
男巫蹙眉,也看向那只手,,同時身子戒備的往后仰了下,。
袁偉展顏一笑,伸長了手臂,,在男巫肩頭拍了拍,,輕聲說道:“別給自己壓抑著的心找借口,我們不是你的出氣筒,,看不慣一些事就直說,,小心憋出抑郁癥?!?p> 說完他轉身就走,,一點也不留戀。
男巫臉色越發(fā)陰沉,,看了眼袁偉的背影,,然后看向沒有動彈的蔣聰,寒聲說道:“既然你打算留下來,,就好好……”
沒等他把話說完,,蔣聰張嘴打了個呵欠,拍拍嘴后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然后起身離去,。
男巫氣得差點吐血,在客廳里跳腳大罵:“滾,!都滾,!今晚老子要是再讓你們留宿……”
袁偉這時才剛推開玻璃門,,忽然回過頭來,看著男巫冷冷說道:“你再帶一聲老子試試,!”
男巫嘴唇蠕動了幾下,,卻終究沒有重復那兩字,甚至就連后面的話,,都一并被嚇了回去,。
真的是太具有壓迫性了啊,!蔣聰看了一眼袁偉,,內心里感嘆中從半開的玻璃門里擠了出去。
“以后沒人給你找存在感了,,心里憋屈時該沖著誰發(fā)火就沖著誰,,一直憋著容易出事,我是認真的,?!痹瑐ビ中α耍\懇的給出建議后,,也走了出去,。
……
……
外面的天氣很好,就是風有點大,。
蔣聰跟袁偉一前一后,,走在清冷孤寂的大街上,一陣呼嘯的北風吹來,,兩人同時打了個顫,,趕緊拉上了拉鏈。
有過昨天的慘痛經歷,,他們今天特意多穿了一件毛衣,,做好了在外面抵擋寒風低溫的準備。
街道兩邊堆積的雪,,到了現(xiàn)在還都像是一座座小山包,,醒目的矗立在林蔭間暖陽下。
十字路口處,,那家流動攤販的肉夾饃還在營業(yè)著,,肉鍋里咕嘟出繚繞的香氣。
小廣場上,,依然有著很多閑人,,散步健身曬太陽,音響里正在唱著節(jié)奏明快的歌,,一幫中老年人踏著節(jié)拍扭動著腰肢,。
那個帶點坡度的草地上,,蔣聰跟袁偉并肩而坐,之前刻意營造出的隔膜消散,,各自手里捧著滾燙的肉夾饃,,正滿臉幸福的“唏噓”吃著。
將裝著肉夾饃的紙袋丟進垃圾桶后,,蔣聰走回草地,,一時卻沒有坐下,摸著肚子看向琴棋的方向,,對未來充滿了擔憂之色,,感嘆道:“哎!咱們這樣硬頂著,,彭僑想要預支點錢,說是給我們做路費,,豈不是難度更大了,?”
袁偉雙手枕在腦后,看著藍天白云,,冷笑一聲:“仔細想想,,咱們這出戲太幼稚了,也就只能騙騙王梅王麗,,在他們面前估計就跟傻子似的……”
“你這樣一說,,還真就是這么回事,顯得太刻意了,,雖然咱們昨晚演變到后來,,真的就是要打起來的樣子,但出發(fā)點卻是演戲……”蔣聰在草地上坐了下來,,隨手扯過一根枯草,,叼在了嘴上,含含糊糊的說道,。
“所以啊,,既然很大可能要不到,那就給他們的生活加點料,,至不濟惡心惡心他們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