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蝶回到住處時,,已是第二日深夜,房間里仍然亮著油燈,。她閃進門內(nèi),,卻看到班布漣坐在木椅上,他的面前,彩蝶和粉蝶匍匐在地,,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全身顫抖,痛不欲生,!
“回來啦,?”班布漣被桌上的油燈照得滿面通紅,冷冷地問道,。
花蝶嗵地跪了下來,,道:“干爹,這一切都是女兒我的主意,,與彩蝶和粉蝶無干,!”
“哼!”班布漣冷笑一聲,,冷冷說道:“大女兒應(yīng)該知道,,我平生最討厭的便是叛徒,你這么做對得起我嗎,?”
“女兒我甘愿受罰,,請干爹放過她們?!被ǖ蛟诘厣?,不敢抬頭。
“很好,!你可別怪干爹我狠毒,,我也是為了讓你們長記性?!卑嗖紳i起身,,往外走去。門外,,響起他那語重心長的話聲,,“人……總是要進步的!”
……
兩日后的那個黃昏,。
靈魂使者帶著劉一穿梭在虛幻的空間里,,只是不到三天的時間,卻仿佛穿越了好幾個世紀,,又像是盤旋在這個世界的上空,,繞著這個世界轉(zhuǎn)了無數(shù)圈。貧瘠,、愚昧,、屠戮,、絕望……劉一仿佛看到了世間萬物!
“我要提醒你,,只有兩個時辰了,再找不到你滿意的肉身你的靈魂就會消散得無影無蹤,?!膘`魂使者有些不耐煩了。
三天來,,從熱域到臨海,,又從臨海到番巾,再到鐵石島,、水塘,,甚至是一些偏僻的小島,無處不往,!哪里有死人就往哪里走,,男女老少,富賈獵夫……
“我知道,,但這些人功夫都不怎么樣,!一定要找個功夫好的人!”劉一答道,。
“這是最后一次機會了,,我還有要事在身!”
劉一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當(dāng)見到那個即將死去的年輕男子后,,他哭了,選來選去,,最后選到一個餓死的乞丐,!
“就他了!”靈魂使者道,。
“你確定要讓我做個乞丐嗎,?”
“想賺錢,對于你來說太容易了,,不是嗎,?你已經(jīng)沒有選擇的余地了!”
劉一忽然想到那個挑選麥穗的故事,,自己就是那個挑選麥穗的人,,挑來挑去,最后……錢可以掙,,功夫去哪里學(xué),?
……
冰冷的地上,,躺著一名衣衫襤褸的青年乞丐,面容卻還算清秀,。他的周圍站立著一群滿臉麻木的人,,對著他指指點點。他望著天上那抹落日,,微微一笑,,眼角處落下一行熱淚,閉上了眼睛,。
蒙著面巾的靈魂使者遮住了他那雙表露自己身份的眼睛,,他口念一段咒語,地上那名瘦骨伶仃的乞丐緩緩坐了起來,。
“鬼?。 背怨先罕娨缓宥?。
靈魂使者對剛被復(fù)活過來的乞丐說道:“果然還是靈魂移位了,,萬事小心!”說完便消失不見,。
劉一步到一水缸處,,對著那攤清水一照,水中的倒影滿臉污穢,,披頭散發(fā),,額骨突出。他就著水缸里的水洗了把臉,,清秀的面容顯現(xiàn)出來,。從王子到乞丐……人生的大起大落,他也不是第一次經(jīng)歷了,。
“臭叫花子,,滾遠一點,臟了我這缸上好的清水,?!币簧碇敛家律训闹心昴凶幽弥竟鞅贾羷⒁幻媲埃舐曔汉?。
劉一慌忙跑到一邊,,只見得這人從身后的破爛琉璃房內(nèi)搬出來一個木框,木框里裝著熱氣騰騰的粉面疙瘩,。劉一別扭地扭動著這副新的身軀,,不僅是因為不習(xí)慣,更是因為全身那讓人難受的瘙癢感,,猶如千萬只蚊子爬滿全身,,他恨不能跳進那個水缸去洗他個天昏地暗,,卻見那賣粉面疙瘩的小販像防賊一樣看著他。他摸摸焉癟的肚皮,,不覺饑餓難耐,!他看著那堆冒著熱氣的粉面疙瘩,咽了口水,。
“還不滾,!”那小販又叫了一聲。
“敢問大哥,,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這靈魂使者最后把他帶到了哪里,?但看這些人的長相,,面色蒼白,至少可以肯定,,他并沒有離開熱域大陸,。
“我說你這個叫花子,話怎么那么多呢,?”小販提著木棍奔至劉一眼前,,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
“還不快滾,!”
“你告訴我這是哪里我就走,。”劉一盯著那人的眼睛,,毫不畏懼,。
“好,我告訴你,!”那人惡狠狠地說道,,舉起手中的木棍便對著劉一砸了下來。
打我,?看我飛,。劉一雙腳蹬地,剛一起跳,,就被木棍打在了頭上,。
不對!這劇情很陌生,!劉一摸著被打得生疼的腦袋,,往后一躍,卻只跳了兩步遠,。
等等……這……忘了,,這名乞丐很明顯不會功夫,!這可如何是好?
“你這叫花子,,挺能折騰?。 毙∝溡粋€箭步又奔了上來,,對著劉一一陣狂砸,,砸在他的頭上、身上,、腿上……他慌忙抱成一團,,蜷縮在地。
“看那邊,,UFO,!”
小販不明就里,轉(zhuǎn)過頭四處張望,,什么都沒看到,,回過頭來卻見地下那名乞丐已經(jīng)起身跑至不見。
……
劉一跑了開去,,渾身又痛又癢,,他全身抓撓,異常難受,!他嘆氣一聲,,虎落平原被犬欺,卻是無奈,!
前面是一條小巷,,地上四處散落著一些果皮、皮毛和被啃過的骨頭,,五名十來歲的乞丐在一名三十來歲的乞丐帶領(lǐng)下,,正趴在地上舔著那些骨頭。
“真香,!”乞丐們正舔得高興,,卻見一名同行走了過來。
終于見到了同行,!劉一正準備上前去打聽點情況,,卻見那個三十來歲的男乞丐站了起來,沖他吼道:“你新來的???這可是我的地盤!”
那乞丐身上的衣裳破舊不堪,,屁股上更是破了兩個大洞,,露出一對全是骨頭的屁股蛋子,。
“別急,大哥,,我打聽點事情就走,!”
“有屁快放!”
“這里是什么地方,?”
“木仄丘,。”
“木仄丘又是哪里,?”
“臨府郡,。”
劉一一驚,,敢情饒了這個世界好幾圈,,最后還是回到了臨府郡!
“死叫花子,,自己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那名乞丐罵罵咧咧,,蹲了下去,,卻見剛才舔的那塊骨頭已經(jīng)不見。
“我的晚餐呢,?誰特么拿了,?”他大聲問道。
“木哥,,我以為這是你啃剩下的骨頭,,在這呢,給你,?!币幻甙藲q的女乞丐斜著眼睛看著他,小聲說道,。
“什么亂七八糟的,?什么叫我啃剩下的?這特么哪塊骨頭不是啃剩下的,?”
那名叫木哥的乞丐接過骨頭,,又舔了起來。
“你們想不想要錢,?”劉一看著眼前這一幕,,冷不丁地冒了一句。
“喲呵,!”木哥站了起來,,仔細打量了一番眼前這個年輕的乞丐,,你特么都是個乞丐,還問我們要不要錢,?你是段子手嗎,?
“有錢誰不想要?我倒要看看你哪里來的錢,!”
“我有賺錢的門道,。”
“那你特么還做什么乞丐,?想要認我做大哥就明說,,看你長相也還過得去,雖然沒有我這么帥,,但還挺討人可憐的,。”
劉一冷笑一聲,,道:“只要你們跟著我,,保你們吃飽喝足!”
“喲呵,!還想搶我老大的位置,!”木哥放下手中舔著的骨頭,挽起袖子正準備大干一番,,卻見身邊那五個小乞丐都跑到了劉一身邊,。
“你們!我的天吶,!都是墻頭草?。 蹦靖缬眯渥幽艘话驯翘?,玩命地搖著滿是打結(jié)的頭發(fā)的腦袋,,不搖還好,這一搖,,頭上飛出一群黑色的小蟲出來,。
“唔……好惡心!”那名女乞丐撇著嘴,,兩手捏拳托著下巴,,說道。
劉一分明看到她的頭發(fā)上也爬滿了那種黑色的小甲蟲,,長相與虱子無異,,只是個頭要大一些。
“木哥,你也來吧,!”劉一又說了一句,。
木哥猛地搖了下頭,嘆氣一聲,,在那群“虱子”的簇擁下,,走了過來。
“你能帶我去金玉樓不,?”木哥嘿嘿一笑,,問劉一道。
金玉樓是什么地方,?
“男人都想去的地方,,等你掙到錢了,我?guī)闳?,聽說那里最近來了一花魁,,韻味十足,又是個多才的女子,,想想我都流口水,!”木哥吧唧著嘴,道,。
“木哥,,你真惡心!”女乞丐道,。
“這個,,以后再說,。你們都叫什么名字,?”
木哥為他介紹一番,這些人都是孤兒,,沒有名字,,只有外號。那五個小乞丐,,四男一女,,女孩年紀稍大,看起來十七八歲,,具體多大,,她自己也不清楚,外號小飛,。那四個男孩看起來都不過十四五歲的樣子,,外號分別為:神盜、啞巴,戲子,、酷哥,。
小飛跑得快;神盜擅長偷盜,,用木哥的話說:來無影去無蹤,;啞巴其實不是啞巴,只是話語較少,,是個“悶油瓶”,;戲子則天生是個演員,裝可憐裝得惟妙惟肖,;酷哥,,因為喜愛耍酷而得名,。
……
金玉樓里,,魯布雨坐在地上,把玩著紅姨給她的那個木娃娃,,她的面前,,一個五大三粗、身著體面的男人站在床邊,,金絲床上,,梅竜梅哭哭啼啼。
“我花了這么多錢競來的花魁,,你不會就讓我看你一個晚上吧,?”那男人對梅竜梅說道。
梅竜梅拿起手絹,,擦了一把眼淚,,道:“來吧!”
“好嘞,!”那男人迫不及待地坐到了床上,,開始撕扯梅竜梅的衣服。
“等一下,!”梅竜梅站起來,,把魯布雨抱出門外,道:“小雨,,你就在這里玩一會,,不要亂走,梅姨很快就出來,?!?p> 魯布雨眨巴著那對大大的眼睛,牽動著那兩彎細長的眉毛,點了點頭,。梅竜梅看得心都碎了,,又抹了一把眼淚,轉(zhuǎn)身回屋,。
屋內(nèi),,傳出那個男人粗重的喘息聲,還有梅竜梅的啼哭聲,。魯布雨站了起來,,跑了開去,嘴里小聲嘀咕道:“你們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