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自從那女人買了那臺破機器以后,，成天就拽的跟個什么似的,?！焙鷣嗆娮彀屯岬美洗?，一副地痞流氓樣。

　　他的雙手被電子手銬銬在了桌子上,，顧風(fēng)臨就坐在對面聽他的口述,。

　　“我是越看就越不爽，那種破機器有什么好,？害我丟掉了工作不說,，現(xiàn)在又來阻攔我泡妞,。我呸！這種東西還不配在老子面前晃悠,，有什么了不起的，它不就是會點花拳繡腿嗎,？那個賤女人還真以為自己傍上什么好東西了,？”

　　顧風(fēng)臨的眼睛里隱隱露出一絲不屑，他沒有理會胡亞軍的口嗨,，直接反問道：“你剛剛說,，機械人害你丟掉了工作？”

　　胡亞軍傲氣十足地“切”了一聲,，齜牙咧嘴地說：“我之前在一家組裝廠工作,，自從這些爛機械流行起來以后，老板就開始逐漸用它們來代替人工了,。那我可不就失業(yè)了嗎,？”

　　他一邊說著，還一邊跺了跺腳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顧風(fēng)臨：“所以你就痛恨寅歌,？”

　　“對啊，”胡亞軍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態(tài)度,，“說起來這事也真是大快人心,。沒想到那個破機器居然在路上被人打爛了哈哈哈，那幫人做了我一直不敢做的事情,。知道那個寅歌不在了之后,，我立刻就去蘇九家找她，不過那女人防備心重的很,，寧愿把自己關(guān)在家里曠工也不出來見我,。”

　　“你在白天的時候堵她家的門,？”

　　胡亞軍立刻“嘖”了一聲,，將頭一甩：“怎么能說是堵呢？我那是喜歡她,，想跟她表白呢,。”

　　顧風(fēng)臨咬了一下后槽牙,，太陽穴處的青筋隱隱暴起：“然后呢,？”

　　胡亞軍：“然后，然后我在她家門外等了一天,，她還是沒開門,。我就去黑市買了一個解鎖器,，把她家的門鎖打開了，想進去找點吃的,?！?p>　　“你不是失業(yè)了嗎？哪來的錢買解鎖器,？”

　　胡亞軍驚覺自己說漏了嘴,，立馬抿住嘴不出聲了。

　　顧風(fēng)臨：“賣家是誰,？”

　　胡亞軍瞪著眼睛裝傻：“不知道,。”

　　顧風(fēng)臨：“你不說也可以,，我們會自己去查,。只不過，私自販賣解鎖器是重罪,，最高會被判10年,，你猜對方被捕后會不會為了爭取減刑把你供出來？”

　　“??！”胡亞軍的眼神明顯動搖了。

　　“我們在蘇九的尸體上發(fā)現(xiàn)了被性/侵的痕跡,。只要拿你的DNA做一下對比就能知道是不是你做的,。你現(xiàn)在如果如實招供，說不定到時候法院可以輕判,?！?p>　　“說說說…我說…”胡亞軍只好如實交代，“賣我解鎖器的那個人其實老早就跟我認識,，他知道我想買這東西的原因后,，就說我可以不用付錢，但他也想……想跟我一起去蘇九家,?！?p>　　“你們?nèi)チ怂遥俊鳖欙L(fēng)臨瞇起眼睛,。

　　“我們倆在她家門口聊了一會天,，等進去的時候她已經(jīng)死了?！焙鷣嗆姸汩_顧風(fēng)臨質(zhì)問的目光,，繼續(xù)望向天花板。

　　“你們都聊了什么？”

　　胡亞軍露出膽怯的目光：“就…我就跟那個大哥說蘇九身材很好,，待會兒進去后一定會很……總之不是我們把她殺了,，她是自殺的。不關(guān)我們的事,，別判我們殺人罪,。”

　　顧風(fēng)臨額頭上的青筋隱隱暴起：“你們發(fā)現(xiàn)她的尸體后,，性/侵了她,？

　　事已至此，胡亞軍再也沒了之前的痞氣,，反而開始求饒：“這都是那個大哥出的主意,！他說什么反正人死也死了,，不如讓她死的有價值一點,，至少還能讓我們這些活人快樂一下……”

　　胡亞軍的聲音越說越小，他自己也知道這事做的很錯,，臉角和耳朵變得通紅,，頭也低了下來。

　　“你知不知道‘無恥’兩個字怎么寫,？”顧風(fēng)臨一字一句地問,。

　　“……”胡亞軍沒有說話，低著頭,，五官都淹沒在了陰影里,。

　　顧風(fēng)臨深吸了一口氣，讓情緒控制下來：“同伙叫什么名字,？現(xiàn)在在哪,？”

　　胡亞軍：“我說了你們能輕判嗎？能給我減刑嗎,？本…本來我也沒犯大錯,。我就是…”

　　“你可以不說，等我們查出來之后…”

　　沒等顧風(fēng)臨說完,，胡亞軍就搶著說：“我說,！我說！”

　　他把自己知道的同伙的個人信息一股腦全說了出來,，就連他們倆進入蘇九家之后發(fā)生的事情都描述的十分清楚,。

　　“警官，我說了這么多,，算不算將功補過?。俊?p>　　顧風(fēng)臨冷漠地瞥了他一眼，拿著資料板站起,，一句話都沒說,，直接走出了審訊室。

　　“你別走,！”胡亞軍忽然站了起來,，但電子手銬釋放的電流又迫使他重新坐下。

　　顧風(fēng)臨的手已經(jīng)放在了門把手上,，他沒有回頭,，只是冷冰冰地問：“你還有什么要說的？”

　　胡亞軍的臉上都是汗水：“我,、我承認,，我自首！半年前,，我就曾經(jīng)買過一個解鎖器,，在晚上進過蘇九家。但…但我那次什么也沒干,，讓她給我做了一頓飯就走了,。我知道蘇九有寫日記的習(xí)慣，所以我不知道你們會不會查到…后來我再想去她家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換了一把鎖,，還買了寅歌防我?！?p>　　顧風(fēng)臨打開門,，頭都沒回地離開了。

　　胡亞軍還在繼續(xù)朝著門外嘶吼：“我自首,！我自首,！別把我關(guān)進監(jiān)獄！是…是她先勾引我的,，是她先來找我的,！”

　　就在這時，兩個工系列的機械人走進審訊室,，它們面無表情地打開了胡亞軍手上的手銬,，一左一右地架起他的胳膊將他拖出，往更幽暗的牢房里走去,。

　　“干什么,！你們這些破機器要對我干什么！有病吧,！放開我,！”

　　任憑胡亞軍怎么掙扎，那兩臺機械人都不為所動，它們自始至終都是那一副冷漠而無神的表情,，冷酷而利索地執(zhí)行完了押送的任務(w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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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亞軍的審訊結(jié)束了，檢察署的工作人員核對了案情信息之后,，就在其官方賬號上發(fā)布了此案的調(diào)查結(jié)果,。

　　這件事很快就在網(wǎng)絡(luò)上掀起了很大的反響。機械派的人堅定地認為,，胡亞軍野蠻騷擾和寅歌的離去才是導(dǎo)致蘇九自殺的直接原因,。

　　他們自發(fā)地為此時走宣傳，那張為寅歌而制的請愿書在一天之內(nèi)就又有了五萬多人的簽名,。

　　同時,，人們要求重罰胡亞軍的呼聲也在日益增高。

　　法庭最后決定公開審理這個案子,，由于此案影響力和討論度都持高不下,，關(guān)心此案判決結(jié)果的人很多，所以當天去旁聽的人早早就把整個法庭的位子占滿了,。

　　左新作為案件的證據(jù)提供人,，也早早就來到了法院準備出庭,。

　　這次的審理分為兩個部分,，一是對寅歌見死不救一事進行辯論，討論其是否有罪,，以及肇事者孟天華所應(yīng)受到的處罰,。

　　二是對胡亞軍的定罪進行辯論。

　　尚秋立是此次法庭審理的主法官,，他身著工作服,，拿著一大摞文件走到自己的席位上，對在座的人簡單地說了幾句官方問候語,，就宣布開庭了,。

　　尚秋立眼神銳利聲音沉穩(wěn)，他看上去有些年紀了,，頭頂依稀有著幾縷白發(fā),，臉部骨骼分明，眉毛也有些發(fā)白,，一雙大眼炯炯有神,，仿佛能夠?qū)⑷艘谎劭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