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那你們兩個呢？當時到底是什么情況,？什么原因?qū)е碌姆?wù)員攻擊你們,？”陸懷州又將話題引向吳凱和沈相,。
吳凱和沈相對視一眼,，吳凱用可憐巴巴的眼神向沈相求助，沈相沖他擠擠眉毛,，示意他不要慌,。
沈相：“當時的情況是，吳凱先發(fā)現(xiàn)的一名可疑男子,，男子離開后,，我跟吳凱分頭行動。他去追可疑人,，我留在面館尋找被可疑人盯上的那名機械服務(wù)員,。”
“我在店內(nèi)排查的時候,，那名機械人利用機會從后廚溜了出去,。等我發(fā)現(xiàn)的時候，它已經(jīng)追上先行一步的吳凱了,?！?p> 吳凱接話：“我很確定，那名可疑男子具有一定的反偵察能力,，他知道我在跟蹤他,。所以便利用某種方式控制了機械人，讓機械人從背后偷襲我,，這樣一來他就可以趁機逃跑了,。后來…后來我在跟機械人纏斗的時候，顧老大跟左小姐就趕到現(xiàn)場了,。再后來,，就是…”
“我知道了?！标憫阎荽驍嗨?。后來的事情他已經(jīng)從路人拍攝的視頻里看到了。
陸懷州：“那這個服務(wù)員現(xiàn)在在哪,？”
沈相：“已經(jīng)找人帶回來了,，就在我的實驗室。我準備今晚就將它分解下來,，好好研究一下它失控的原因,?！?p> 陸懷州立刻抬起手來：“對，今晚就查,。還有,，風臨，你去找步行街周圍的監(jiān)控,，看看那個可疑男子到底去了哪里,。”
顧風臨：“是,?！?p> 一番指揮過后，陸懷州才稍作安心地靜靠在椅背上,，眼望天花板,，細細想來。
他這個長官不發(fā)話,，幾個人也就只好待在原地等著,。
過了一會，陸懷州才反應(yīng)過來辦公室里還有人：“哦,，我這邊暫時沒事了,。你們先回去該干嘛干嘛吧,?！?p> “是?！?p> 幾人正欲轉(zhuǎn)身離開,，陸懷州又改了口：“等一下?！?p> “,？”幾人停下了腳步，顧風臨最先轉(zhuǎn)身,，擋在了左新面前,。
陸懷州用手指著顧風臨：“你，留下來,。其他人先走,。”
吳凱和沈相非常識相的快步離開辦公室,，左新還在原地猶豫,。
“在門口等我?！鳖欙L臨湊到左新耳邊快速囑咐了一句,。
“誒我……”左新還沒來得及說話,，顧風臨就把她推出了門外，并快速關(guān)上了門,。
顧風臨走回到陸懷州的辦公桌前,，陸懷州手一揮：“坐下?！?p> 顧風臨拉開椅子坐下,，坐姿標準又拘謹。
陸懷州看了他一會,，問道：“受傷了,？”
“嗯?！鳖欙L臨摸了下自己的胳膊,，“一點小傷，不礙事,?！?p> 陸懷州聳了聳肩，從兜里掏出一支煙點上,。
“陸督,，這里禁煙?！?p> 陸懷州夾著煙卷,，用力吐出了一縷白煙。他看著顧風臨若有所思地說：“你這個較勁的性格,，跟你媽媽一摸一樣,。”
一提到自己那已經(jīng)過世的母親,，顧風臨立刻就倒吸一口氣,，雙手握成拳：“我們現(xiàn)在要說的事情跟她無關(guān)?！?p> 陸懷州的聲音柔和了許多：“我知道,，一提起你媽媽，你心里邊就有一股氣,。你在氣你自己那時候年紀尚輕,，沒辦法保護她對嗎？”
顧風臨的抽氣聲明顯,，他像賭氣的小孩子一樣把臉別到了一邊,，不搭理陸懷州的問話。
“但現(xiàn)在的你不一樣了?！标憫阎菝臀艘豢跓?，然后用手指將沒有抽完的半截煙尾掐滅，“你已經(jīng)成長為一名可以獨當一面的領(lǐng)導者了,。就像今天這件事一樣,，如果沒有你出手相救，現(xiàn)在躺在停尸房里的很可能就是吳凱了,。
顧風臨沉默不語,。
陸懷州接著說：“雖然小時候的你沒有辦法拯救你母親，但是長大后的你,，卻有拯救人類的可能,。今天的突襲事件你處理的很好，看得出來你在面對機械人的時候沒有絲毫手軟,。顧風臨,，我想你我都很清楚今天這件事的意義?！?p> 顧風臨：“我明白,。這意味著有人在刻意制造人類與機械人之間的矛盾?！?p> 陸懷州：“從今以后,，這種事情只會越來越多。并且,，機械人的發(fā)展已經(jīng)逐漸超出了人類的控制范圍,，歌語的出現(xiàn)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在不久的將來,，當矛盾積累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人類與機械人之間就會爆發(fā)戰(zhàn)爭,，而人類陣營需要一個能打勝仗的領(lǐng)導者,。”
顧風臨的表情由原本的鎮(zhèn)定變?yōu)榱苏痼@,，他剛想開口,，就被陸懷州打斷了。
陸懷州：“而你就是目前最有潛力成為這個領(lǐng)導者的人,。你在襲擊事件中的英勇表現(xiàn),，已經(jīng)給民眾留下了很正面的印象。從今天起,，你的任務(wù)就是配合上級的命令,，逐步提高你在人民心里的威望和影響力。”
“為什么是我,？”顧風臨問,。
陸懷州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顧左右而言他地反問：“你難道不想為你母親報仇嗎,？當年你媽媽就是被機械人害死的,，你完全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向機械世界復仇,?！?p> 顧風臨忽然站了起來，雖然他沒有說話,，但從他緊握的雙拳和緊繃的面部表情來看,，他在極力忍住體內(nèi)的怒火。
他似乎有很多話想對陸懷州說,，但最終,，他都放棄了，又坐回到位子上,。
倆人都沒有說話,，彼此沉默了一會。
顧風臨率先打破沉默：“既然你這么想要壓制機械世界的發(fā)展,，那為什么不直接叫停相關(guān)研究,？”
陸懷州從抽屜里拿出一個煙灰缸，將抽完的煙嘴按滅：“因為人類世界的發(fā)展需要機械人的幫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人工智能的發(fā)展是有利于人類進步的。但是,，這種發(fā)展不能超出人類的控制,。”
當人工智能的發(fā)展超出控制的時候,，人類就會對其進行大規(guī)模的打壓,，一直打到它沒有反抗之心為止。
陸懷州的思維方向,，就是要將人類的利益最大化,。
顧風臨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但他還是想要用調(diào)和的方式解決矛盾：“也許我們可以解決掉這些在挑撥關(guān)系的人,，讓人類與機械人和諧共處,。”
陸懷州直勾勾地盯著他的臉,，然后腹黑地笑了笑,，他也不跟顧風臨爭辯,，只是很巧妙的轉(zhuǎn)移了話題：“回去好好準備準備吧，很快你將會被提拔為管理署的局長,，這里真正的老大,。”
顧風臨聽后臉上也沒有一絲喜悅,，反而是咬了一下后槽牙,。
智能機械管理署創(chuàng)立于兩年前，而顧風臨的父親顧衷言就是管理署的第一任管理者,。后來顧風臨的母親安瀾去世之后,，顧衷言就辭職了，這一職務(wù)后來就長期空缺,。
“正式的任命通知,，會在三個月內(nèi)下來。這段時間你好好準備一下,。這個職位,，可是任重而道遠呀?！?p> “……”顧風臨咬牙,，他現(xiàn)在心里翻江倒海，有一肚子的話想說,，但面對陸懷州,，他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行啦,，別在這跟自己較勁了,。”陸懷州邁著輕盈的步伐走向門口,，打開大門,，“可別讓姑娘大晚上的等太久?！?p> ——————————
左新在門口聽了半天,，也沒聽出里面的聲音，這門的隔音效果太好,，她什么都沒聽到,。
所以在陸懷州突然開門的時候,，她結(jié)結(jié)實實地嚇了一跳,。
“呀！”她整個人向后一縮,，站定之后才發(fā)現(xiàn)是陸懷州,，左新只好尷尬地笑笑：“您…您好。”
“你好,?！标憫阎菪Σ[瞇地看著左新，“時候不早了,，你早點把他接回去吧,。”
“…好,?！弊笮峦犷^看向里屋，才發(fā)現(xiàn)顧風臨正雙手插兜快步向外走,。
而他的臉,，就像是剛剛被煙熏過一樣的黑。
“祝二位生活愉快,?！标憫阎輿_他們招招手，然后火速關(guān)上了辦公室的門,。
“喲,，大晚上的這還有客人吶?！币粋€中年男子的聲音從過道上傳來,。
左新回頭一看，驚訝地發(fā)現(xiàn)來人居然是他們公司的老板,，郭文三,。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左新總覺得,，郭文三的眼睛在自己身上停留了很久,。
郭文三慢慢悠悠地走到陸懷州辦公室門口，敲了兩下門,。陸懷州開門后,，倆人先是寒暄了幾句，然后熟絡(luò)地握了握手,。
在進屋之前,，郭文三還刻意看了一眼就站在門口的顧風臨。
此時的顧風臨正心煩意亂,，注意力根本沒放在郭文三身上,。
關(guān)門聲響起后，左新拉了拉顧風臨的衣袖：“走啦,?！?p> “嗯,？”顧風臨才回過神來，他回頭看了看那扇緊閉的門,，“剛剛那是郭文三吧,？”
“嗯。還好我今天沒穿工作服,，他也沒認出我,，不然剛剛那種情況下，碰了面也不知該說什么,?！?p> “是么?！?p> 倆人并肩走向電梯,。
顧風臨隨口問起：“你對你們公司的老板郭文三了解多少？”
左新歪著頭想了想：“也沒有很了解,，我所在的部門離中心管理層很遠,，平時根本接觸不到他。不過每次公司開新品發(fā)布會的時候,，都會在公司內(nèi)部隨機抽幾名員工去現(xiàn)場看,。今年就抽到我了呢?！?p> 說著,，左新還有點小激動：“我當初就是觀看了公司第一場發(fā)布會的直播，才會去買朝歌的,。后來我因為太喜歡朝歌了,，就去Eston公司應(yīng)聘了，沒想到居然被錄用了,。入職之后我一直都很期待能去發(fā)布會,，可是之前次次都沒抽中我。這次我終于能去啦,?！?p> “新品發(fā)布會？你們要發(fā)新品了嗎,？”
電梯門打開,，顧風臨先行踏入，直接按了一層,。
“嗯對呀,，很快公司就要發(fā)布最新一代的歌系列機械人，名字是‘卯歌’,。本來公司原計劃是把這一代的機械人設(shè)計成會空手道和拳擊的,，但是今天這個事情一出……”
顧風臨接上話來：“這個設(shè)計就會被取消,？”
左新輕輕搖搖頭：“我也不能確定,。不過郭文三出現(xiàn)在了這里,，也許就是來跟陸先生討論這個話題的吧?！?p> 左新臉上露出一抹苦笑：“本來最初一代的朝歌是沒什么武力值的,，后來直到寅歌這一代，機械人才會一點防身術(shù),，這個設(shè)計最初是為了能夠保護那些弱小的人類,，但現(xiàn)在看來似乎起到了反作用?！?p> 寅歌發(fā)布之后,，很多沒有安全感的人都去購買了寅歌作為防身的利器，就像是之前獨居的蘇九一樣,。（本文最開始的那次事件,，忘記的同學可以去前面翻翻）
但更多的人，則是將寅歌作為了武器,，以此來威脅比自己弱小的人,。
若不是《智能機械管理法》中，有“機械人在任何情況下都不得攻擊人類”的硬性規(guī)定,，那么類似今天這樣機械人攻擊人類的事情,，一定早就爆發(fā)了。
電梯到了一樓,，此時已接近深夜,，一樓大廳里除了幾個值班的機械人和一個人類門衛(wèi)之外，別無他人,，空空蕩蕩的,。
朝歌一看到左新的身影出現(xiàn)，便立刻走了過去：“主人,，跟我一起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