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修的庇護下,,小樓不會再遇到危險的事,,我掛起多日的心也終于安放下來。原以為那場緊促的封禮過后,,就可以賴在清心殿好好睡個幾天幾夜,,卻不想又被師父早早喊起,來到水蕓閣熟悉司職諸事,。
云中樓閣,,素白一片,碧云為頂,,荷瓣為地,,蓮蓬為座椅,水玉為法臺,。
師父細心指導,,我本也想仔細聆聽,可就不知怎的,,眼皮直打架,。忽聽師父一聲嘆息,回過神才發(fā)覺自己倚坐在水蕓石上,,小睡了過去,。
“師父贖罪!沫兒不是有意要睡覺的……”我趕緊站起身來,。
“罷了,,不怪沫兒,只怪為師太過于心急,?!睅煾肛撌侄ⅲ炫_外的云中天地,,深沉道:“倘若有一日,,為師一睡不醒,這天下風云還要依仗沫兒……”
“師父您說什么吶???”我走到師父身前:“師父是天神,怎么能一睡不醒???”
“天神,,也終有身歸混沌的一日,待那時……”
我未等師父說下去,,便一把抱住了他:“沫兒不要師父身歸混沌,!”
“沫兒……”師父輕輕喚著我的名字,安慰的拍著我的背:“今后,,定要一心向善,,我也好安心將蒼生托付你手?!?p> “不,,沫兒要師父好好活著!若師父敢睡去,,沫兒就讓四季錯亂,,天下不得安寧!”我賭氣道,。
哪知師父面色颶變,,怒道:“休得胡言!”抬手一道紅光落在我眉心間,,一陣刺痛,,師父面色嚴峻道:“我將破功丹封于你額間仙印之內(nèi),若他日你敢負蒼生,,封印自解,,破功墮仙!”
我驚恐的望著師父,,本來只是害怕師父丟下我,,才說那話威脅師父的,可師父竟然不信我嗎,?難道在師父眼里,,我就是那般任性的孩子嗎?心底莫名的難受,。
師父見我情緒低落,,轉(zhuǎn)言道:“沫兒可知,那水蕓封號是何含義,?”
“水蕓的蕓,,是蕓沫的蕓嗎?”我盡力調(diào)整著自己的情緒,。
“是蕓沫的蕓?!睅煾搁]目冥想,,道:“坊間又將蓮花稱作水蕓,,沫兒知道的,為師向來最愛蓮花,?!?p> 如此,我便成了師父心中最愛的水中蓮了嗎,?望著師父緩緩睜開的雙眸,,心尖一陣狂跳。師父對我一向縱容疼愛,,若是不信任,,又怎敢任用我在仙班司職?
師父咳了幾聲,,接著道:“只因不愿那地獄幽蓮污了水蕓一世和善,,便不惜以凡人之軀追去妖界緝拿。卻不想,,因此打破了六界千年的安寧,,對于此事,為師心中有愧,?!?p> “那青蓮教主確是大惡之輩,師父沒錯,?!蔽野参恐鴰煾浮?p> “所以沫兒,,日后定要一心向善,,像水蕓那樣,堅貞,、純潔,、無邪、清正,,唯有如此,,我才心安?!睅煾干焓謸嵘衔业拿夹?“還痛嗎,?”師父指尖觸及的地方,有他落下的破功丹,。
“痛,。”如火灼般的痛,我并未騙師父,。
“沫兒受苦了,。”師父輕輕攬我入懷:“為師知道,,沫兒是聽話的好孩子,。”
師父身體不適,,玄冰訣之力不受控制的從體內(nèi)循循浸出,,于是那懷便寒冷了些,雖令人有些不適,,卻瞬間就平息了我心中所有不好的猜測,,此刻只覺得無比安逸。
近期,,清心殿登門造訪者絡(luò)繹不絕,,師父總是開門迎客、關(guān)門送客,,連晨練的時間都被來客占據(jù)了去,。我還以為師父何時這般喜歡熱鬧了,直到有一日,,沒忍住問過師父才知,,那些都是各方仙人,上門提親來的,。我不由心間一酸,,想是小樓多受女子愛慕,如今被眾仙家覓做佳婿,,返被追著提親,。
師父卻說非也,那人都是沖著我來的,,驚得我眼珠子差點掉了出來,。師父說他怕我煩亂,便沒有詢問我的意見,,就一一推拒了回去,。
我聲聲感嘆,多虧師父懂我,,不然我還真不知自己該如何應(yīng)付,,若是遇上個死纏爛打的主兒,說不定只能被迫嫁人,,永遠離開師父和小樓了,。
正說話間,,小樓從門外進來,硬是拉著我跪在師父面前,,我莫名其妙的望著小樓,,這又是鬧哪出???
小樓神情嚴肅,對著師父道:“請師父同意我與師姐的婚事,?!?p> 師父從容轉(zhuǎn)身,坐于塌上,,雙眼微閉,,思索片刻,之后又看了小樓半晌,,才輕輕說了句:“終是等來了你的話,。”
話音剛落,,便咳嗽了好一陣,,怎么都止不住,我趕緊遞上手帕,,他順手接過掩在唇間,,猛的一咳,竟咳出了血來,。
我趕緊手忙腳亂的倒水,,遞給師父。歸來后師父有神力護體,,雖然可以抑制住蠱毒,,可那寄生在體內(nèi)的噬魂蠱卻始終無法逼出,想到向來孤傲的師父今后可能會一直受那蠱蟲的牽制,,淚水便在眼中不停的打了轉(zhuǎn),。
“沫兒別怕,為師沒事,?!睅煾妇従徠鹕恚f道:“你們且先安心修煉,?;槭拢轂閹熆紤]后再議,?!?p> “師父?”小樓有些不愿,可看到師父身體不適,,也便答應(yīng)了:“弟子謹遵師命,。”
師父會心的點了點頭,,交代我們要相互照應(yīng)后,,便去了石崖閉關(guān)。
我氣小樓怎么突然就對師父說那些,,師父身子一直都沒有完全恢復,,時常被那些來提親的人叨擾,本就煩亂,,今日還連自家二徒弟也要來添亂,!
小樓卻委屈著:“沫沫師姐答應(yīng)過,要嫁小樓為妻的,。如今師姐你這般炙手可熱,,人人都來同師父討你做媳婦,若我再不提,,只怕他日就被誰捷足先登了去,!”小樓扯開衣襟,露出胸口還津著血的傷口:“沫沫師姐只道師父身體不佳,,可卻忘了,,小樓的傷也一直沒好啊,!”
“小樓……”那觸目驚心的傷口,,瞬間疼進了我的心里,他整日笑嘻嘻的,,我只當他早已痊愈了:“小樓哥哥別動,!”我伸手,輕輕撫過那傷口,,是被妖力生生震裂了的皮肉,,仍有妖毒殘留于傷口間,連仙法也不能完全治愈:“一定很疼吧,!對不起,,小樓哥哥,我這就幫你,!”指尖細沙緩緩流淌,,若非得宮長宇傳了妖界的靈愈術(shù),小樓這傷怕是只能任其潰爛而亡了,。
“沫沫師姐,,這……不像我們天修術(shù)法?。俊毙且蓡?。
“嗯,。是宮哥哥傳我的?!?p> “他傷了我和師父,,攻打了冥界,公然宣布與天界為敵,,沫沫還要與他交好嗎,?”
“我……”
“好啦,!我知道沫沫師姐向來善良,,我不會強迫你與他反目,但他終歸是妖,,日后與他相處,,定要多個心眼!”小樓擔心的交代,。
“好,。”我乖順的應(yīng)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