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趙正明也知道,如果說起動刀動槍,、殺人越貨這種麻煩事來,王安柔才是專家,。
趙正明是內(nèi)勤特務,,專業(yè)是電報、情報,。王安柔在干香城站站長之前,,是外勤行動人員,擅長各類意外制造,、綁架謀殺,。精通國府現(xiàn)役所有刀具和輕武器裝備,連迫擊炮都使得出神入化,,尤其一柄匕首,,玩得跟自己的手一樣靈活。
要說學這些本領,,王安柔是最好的老師,。
可是楊雙提起過,王安柔卻根本不教他,。
她和楊雙的想法一樣,,玩刀玩槍是萬不得已才用的,如果一個內(nèi)勤情報人員非要使用刀槍之類的武器時,,其實已經(jīng)萬劫不復了,。
沒有太大意義。
她不舍得讓楊雙干外勤,,她所教授的一切,,都是為了有朝一日這年輕人能打入日軍內(nèi)部,成為情報內(nèi)線,。
但楊雙堅持要學,,因為趙正明說:嘴皮子干不死日本人,如果遇到緊急情況,,需要你出手而且只有你能出手的時候,,你卻拿著一把刀發(fā)抖,會白白錯失戰(zhàn)機,。
楊雙覺得有道理,,于是就纏著王安柔教他玩匕首,每周一,、四的下午時分和周來順告假,,去江邊跟趙正明學格斗。
趙正明在動作方面只有一個特長,,那就是近身的格斗,。據(jù)趙正明自己說,,當年在特訓處教他格斗的,是川蜀的武林泰斗,,南拳北腿都有涉獵,,而且極擅長融會貫通,自創(chuàng)的一套格斗術(shù)非常實用,。楊雙學過之后,,發(fā)現(xiàn)多是一些關(guān)節(jié)技、近身踢打,、穿吼摸襠的大殺技,,很適合身材矮小但靈活的人使用。
楊雙就此養(yǎng)成了三點一線的生活,,燕子居、澡堂子,、江邊,。
他從小干過苦活、累活,,跟著在茶館里察言觀色整三年,,閑時還隨著趙正明讀書寫字,確是個勤奮的奇才,。沒半個月,,左手格斗、右手匕首玩得風生水起,。
澡堂子那邊,,周來順就每天看楊雙光著膀子在那劈柴挑煤。楊雙劈柴不是劈柴,,是劈斧頭,,劈個柴把斧頭耍得虎虎生風,那柴劈得是七零八碎,,撿都撿不起,。細柴好燒,但不經(jīng)燒,,個把月下來,,賬房一清點,柴火錢就比上月多了近三成,,著實傷了好一陣腦筋,。
別人挑煤,是用竹條編成的畚箕,,一畚箕也就四十來斤,,一挑不過一百斤。楊雙不,楊雙的畚箕還是自己找人特制的,,畚箕厚實,,用料頗多,和別人的一比大小差不了多少,,但一畚箕高高地堆起,,就能裝七八十斤,兩肩一挑,,就是一百五六十斤,。楊雙挑著這對畚箕,足足挑了兩個月,。
周來順的鍋爐邊,,永遠都有一堆山一樣的煤,堆在那不見天日,。
王安柔心疼的不行,,這兩個月,楊雙黑了許多,,一張原本秀氣的臉,,也漸漸地褪去了稚嫩,變得硬朗起來,。
趙正明則高興地不行,,楊雙的下盤穩(wěn)了,上身粗了,,胳膊和胸膛上的肌肉隆起,,肚子上的腹肌也是八塊畢現(xiàn)。
然后在趙正明的監(jiān)督下,,他和趙弄打了一架,。
一刻鐘后,趙弄吐了口帶血的唾沫,,鼻青臉腫地一臉憤恨,,回去拉黃包車去了,楊雙則一個猛子扎進了江里,,像條魚一樣翻滾,、穿梭。
岸上的趙正明豎著大拇指,,你現(xiàn)在這格斗技術(shù)和身體,,怕是連牛都能打死。
主仆二人促膝長談了兩個小時,,楊雙見時間差不多了,,要趕著回燕子居,。趙弄沒有挽留,他知道楊雙和王安柔對時間的觀念都非常強,,于是兩人告別,,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可是楊雙回去以后,,發(fā)現(xiàn)王安柔還沒回來。
按這個時間,,她每天都已經(jīng)回到了家里,,順便做好了晚飯??山裉於家呀?jīng)六點了,,屋子里連王安柔回來過的跡象都沒有。
楊雙不禁鄒起了眉頭,,他和王安柔在一起兩個月的時間,,對這個女人太了解了。王安柔如果有事,,一定會告訴他,如果沒有告訴他,,那就說明出了什么意外,。
楊雙折身出了門,剛關(guān)了門走到巷子口,,就見王安柔遠遠地快步而回,。楊雙見她神色有異,就蹲在巷子口,,不動神色地觀察起來,。
王安柔路過了楊雙的身邊,但沒有和他交談,,也沒有看他一眼,。楊雙用眼睛的余光和王安柔的余光有一個短暫的交流,他從這女人的表情上看出了端倪,。
身后有狗,。
楊雙一屁股坐在巷口的墻角臺階上,光著膀子叼了一根草,,隨手撿了一塊石頭在地上畫格子玩,。
不一會兒,有兩個人轉(zhuǎn)過了街角,,出現(xiàn)在了巷口,。
楊雙抬頭打量了他們一眼,,穿著黑短褂子,其中一個腦袋上還罩了一頂寬檐草帽,。兩人似乎是在猶豫,,沒有注意墻角蹲著的楊雙。
他們竊竊私語了幾句,,然后抬腳進了燕子居巷口的牌樓,,路過楊雙跟前的時候,楊雙清楚地聽見有個人正在嘀咕:“……是她吧……”
另一個道:“可能是,,劉先生說的那個女人……”
楊雙起了身,,一搖三晃地跟上了他們的腳步,雙方隔了七八步的距離,,一前一后吊著,。那兩人似乎覺得身后有人,不約而同地回頭看了楊雙一眼,。
楊雙穿著做工的衣服,,上面全是煤灰,就算跳到江里去洗了個澡,,臉上耳后還有一坨一坨的煤色,。楊雙見兩人看他,也不避諱,,敞開著衣襟子,,露著結(jié)實的胸膛,嘴角一彎,,“嘿嘿嘿,!”
那兩人怒目相視,“滾,!”
楊雙一抬下巴,,“誒!怎么說話呢???這路你家的啊,?”
他一邊說,,一邊注意到,前面走著走著的王安柔不見了蹤影,,她不該就那么消失的,,因為兩人住的房子還得再過一個路口才到。
那兩個蠢貨一回頭之間就丟失了目標,,轉(zhuǎn)頭之間便惡從膽邊生,,這特么哪里冒出來個二百五,?
其中一個亮出了腰間的手槍,楊雙一見,,連忙擺手:“對不住,,對不住,不知道你們是官爺,,我滾,,我滾!”
楊雙說著就快步走過了兩人的身邊,,卻聽后面兩人喝道:“站?。∧闩虏皇悄桥说耐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