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莫要說笑,,”衛(wèi)流瞳很無奈,,“戰(zhàn)場局勢瞬息萬變,,這等危急時刻,,片刻耽誤不得,?!?p> 曹操眉頭緊皺:“孤沒有跟你說笑,,莫非子語你說的,,是你家中的忠仆門客,,或是軍中哪個名聲不顯的百人將?”
......我要能有這么吊的門客,,還特么能輪到你當丞相,?
此時,連一直傻乎乎聽他們說話的衛(wèi)流馨也發(fā)覺不對了,,悄然戳了戳他:這怕不是個假的曹操吧,?
衛(wèi)流瞳比她還疑惑:“賈詡賈文和就算了,荀攸荀公達可是您的謀主,,您把他都忘了,?”
“荀公達,荀公達,,公達......”曹操喃喃道,,不停念叨著這個名字,在高臺上來回踱步,,“孤好像曾經(jīng)聽說過,,可就是想不起來了......”
......唉。
赤壁之戰(zhàn)結束的十二年后,,曹老板因腦殘病逝,,原來,這個時候就已經(jīng)顯出端倪了,。
“水淹下邳擒呂布,,輕襲白馬斬顏良,這都是誰給您出的主意,?”衛(wèi)流瞳強忍住上去掄他后腦勺的沖動問道,。
曹老板沉吟半晌。
“不都是子語你么,?”
衛(wèi)流瞳:“......”
他一臉懵逼,。
“您認真的?”
雖然聽到您這樣說我很爽,,尤其是此刻老姐在身邊,,更會讓她覺得我很NB......可這真特么不是我??!
曹老板又開始沉吟,,突然恍然大悟:“哦,是孤自己想到的,?!?p> 衛(wèi)流瞳:“......”
“您說是,那就是吧,,”衛(wèi)流瞳決定放棄與腦殘的爭執(zhí),,等從這赤壁戰(zhàn)場全身而退后再說,“那,,其他將軍們呢,?”
曹老板轉過身來,示意道:“盡數(shù)在此啊,?!?p> 他說的,是在高臺的另一側排排坐,、一直充當背景板的武將謀臣們,。
其中的大部分人,衛(wèi)流瞳都未曾見過,,只有少數(shù)才有過一面之緣,,盡是些底下的小將,要不然,,就是雖然飽讀詩書,、卻一無所長的湊數(shù)文人們;
這些文人還好,,起碼還有個經(jīng)學大儒的樣子,,可那些倒霉催的武將,表情不是麻木,,就是畏畏縮縮,,還不如守營門的甘里良看著靠譜,與曹魏銳意進取的風格極其不搭調,,瞅著就像普通的兵卒被硬生生架到這個位置上一樣,。
當時衛(wèi)流瞳還納悶,你曹老板要吹NB,,干嘛找這樣一伙人當聽眾,,把格調放這么底,能有啥子成就感,?
此時他才知道,,原來這方時空里,,曹魏的高層領導已被徹底大換血,一個能打的都沒留下,。
但是對面依然有周瑜,,只是不知有沒有諸葛亮。
這是倔強青銅與最強王者間的不對等戰(zhàn)爭,。
既是如此,,他也不奢求能在這場戰(zhàn)役里保下多少人了,只要自己和姐姐,,哦,,還有曹老板,他們仨能全身而退就好,,至于剩下的,,隨緣吧。
心灰意冷之余,,衛(wèi)流瞳也有些感慨:唉,,好歹人家曹老板沒把我也忘了。
“丞相,,丞相,!”
突如其來的驚惶呼喊打斷了思考,衛(wèi)流瞳轉過頭去,,發(fā)現(xiàn)從臺階處猛沖過來一個人,,衣冠不整,跌跌蹌蹌,,臉上一副死了爸爸的哭喪表情,。
衛(wèi)流瞳認出了來人,很欣慰,,他終于是又見到一個熟人了,。
這位居然是本不該出現(xiàn)于此、應該在赤壁之戰(zhàn)前夕就被斬首祭旗的孔融,,孔文舉,。
衛(wèi)流瞳對這位的印象可一點都不好:小時候,每當家里有帶著熊孩子的遠房親戚來做客,,討厭的熊孩子搶零食,、奪玩具,而姐弟倆不依時,,爸媽總會把這姓孔的孫子讓個破梨的故事拿出來絮叨,,逼二人就范,也就是說,,他是典型的人嫌狗憎的‘別人家的孩子’,,
等到后來,,衛(wèi)流瞳穿越以后,見識到了這位前期將地方治理的一塌糊涂,、后期在曹老板麾下既當杠精又當噴子這一系列智障操作后,,就更是對他充滿厭惡了。
“丞相,,丞相,!”這位孔子的二十世孫連滾帶爬地來到曹老板腳邊,涕泗橫流,,“這戰(zhàn)不能打,不能打呀,!”
“哦,,”曹老板聲音僵硬,握緊了拳頭,,“為何不能打,?”
“您這兵戈一起,原本平靜的南方大地,,必定生靈涂炭,,血流成河,無數(shù)家庭會因此破碎,,天下人都會咒罵您殘暴不仁......”
哎,,別說,還真是熟悉的味道,。
這孩子還是一如既往地口吐蓮花,。
仿佛沒看見曹老板越來越差的臉色,孔文舉沉浸在自己勸諫的‘義舉’中無法自拔:“這擅起兵事,,本就是不義之舉,,您已屠過徐州,又徒耗錢糧遠征烏桓,,萬萬不可再攻略東吳了,,如若不然,會被上蒼降罪,,死無葬身之地的?。 ?p> “夠了,!”曹老板終于爆發(fā)了,,“來人,把他拉下去,,砍了,!”
“?。 毙l(wèi)流馨驚呼一聲,,緊緊抓住了衛(wèi)流瞳的手,,可他只是云淡風輕地看著,并不出聲阻攔,。
“丞相,,丞相!”
“丞——”
嘶喊戛然而止,。
“咚,,咚?!?p> 頭顱掉在地上,,彈起,又落下,,最終歸于無聲,。
兜轉了一圈,這孔融的命運,,居然又回到了原先的軌跡——成為一只儆猴的雞,。
很光榮,也很有意義,。
大戰(zhàn)將起前演這么一出,,巧合如此,這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倆人提前串通好的呢,。
衛(wèi)流馨瑟瑟發(fā)抖,眼神充斥著惶恐,,她只有十六歲,,這是頭一次見到殺人的場面,還是一方諸侯因言語不敬泄憤殺人,。
從史書上讀到的,,遠沒有親身目睹來的刺激。
對于曹老板的身份真?zhèn)?,也再無懷疑,。
衛(wèi)流瞳將她拉至遠離尸體的角落:“別看了?!?p> “你們幾個,,”他示意身旁的侍衛(wèi),“去,收拾干凈,?!?p> 見自家主公沒有異議,幾個侍衛(wèi)走過去,,開始收拾殘局,。
衛(wèi)流馨懨懨地趴在圍欄上,衛(wèi)流瞳在旁關心地看著,,瞧見這一幕,,曹老板不由有些尷尬:自己想儆的猴,一個個跟傻子似的,、沒有反應,;自己沒想儆的,卻意外地要被嚇唬吐了,。
斟酌一番后,,他決定說上幾句,緩解氣氛:“子語......”
“丞相,,”衛(wèi)流瞳突然打斷了他,注視著遠方的動靜,,瞇起眼睛,,道,“人來了,?!?p> “哦?”曹老板略帶激動地快走兩步,,抓住欄桿,,望向江水盡頭逐漸顯露真容的船隊——那是十幾艘草舸,火把高舉,,上掛旌旗,。
“是了,那是東吳的黃蓋,,”曹老板信心十足,,“那幾面牙旗,就是預先告訴孤的暗號,,他是來投降的,。”
“可他們拿著火把,?!毙l(wèi)流瞳道。
“那是為了讓我們能看清楚,省得放箭誤傷,?!?p> “船吃水太淺,不像載著糧食,,倒像裝滿了薪木,。”衛(wèi)流瞳又道,。
“或許是行事匆忙,,只裝載一半呢?!?p> 衛(wèi)流瞳不說話了,。
你永遠叫不醒一個為了減肥扔掉大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