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尷尬相處
捂著她的手掌迅速松開,,肩膀被晃了晃,,耳邊響起急促又無奈的聲音,“是我!你仔細(xì)看看,。”
程然呆呆地抬眸,,元神終于從迷霧森林中,,認(rèn)出眼前那張放大的俊臉是許墨言,他正擔(dān)心又小心翼翼地看著她,。
“轟”,,她的臉?biāo)查g燒透,身子一扭掙脫許墨言的手大退一步,,只想就地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我,我,,我以為是酒鬼……”
“……”
“嗯,,我確實(shí)喝了不少酒?!?p> “呃,,不是的,,我……”她覺得自己真是蠢透了!
經(jīng)歷了那么大的事,,為什么還是冒冒失失毫無長進(jìn)呢,?
世上為什么會有她這么蠢的人呢?
真恨不得狠狠甩自己幾個大耳光才好,。
“對不起,!”
她攥緊拳頭,身體微微顫抖,,根本不敢再看對方一眼,。
“是我身上的酒味讓你誤會了?!痹S墨言扇了扇衣襟,,“味道還真是難聞?!?p> 他刻意的體貼令她更加窘迫,,她簡直羞憤欲死,一咬牙扭頭就要跑,。
許墨言卻快她一步攔在前面,,無奈地看著她,“你走錯了,?!闭f著指向右后方的馬路,“我們要從這里過人行橫道,,我查了地圖,,去你家的公交車就在那條岔路上。剛才你走得太專注,,我叫了你兩聲,,你都沒聽見,我只好去拉你,?!?p> 他頓了頓,聲音放柔,,“是我的唐突嚇到了你,該道歉的是我,,對不起,。”
程然眼神復(fù)雜地看了看他,,好一會才垂著眸僵硬地回道:“是我對不起,,我走太快了完全沒管……”
“我們是要在這里來一場道歉比賽嗎,?”許墨言揮手打斷她,俏皮地眨了眨眼,,“作為文采不好的理科生,,我可以直接認(rèn)輸嗎?”
“你,,這人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什么好,。
“我這人真正的強(qiáng)項是認(rèn)路,人稱活地圖,,所以你就放心地跟著我走吧,。”
“呵,!”程然哂然,,深吸了口氣,不再糾結(jié)地抬頭看著他說,,“謝謝你,,勞駕你給我?guī)贰,!?p> 過了馬路,,又走了約莫五分鐘,就到了公交站臺,。
許墨言剛跟她交代清楚車輛和站點(diǎn),,車就來了。
程然如蒙大赦,,匆匆地丟下聲感謝,,就跳上了車。
公交車起步,,她忍不住又看了眼窗外,。
眼角余光里,男人正雙手插兜站在站臺邊,,若有所思地目送車輛離去,。腦海里閃過之前的烏龍,她慌亂地收回視線,,恨不得立即變成一只鴕鳥,。
恰在這時,車外傳來焦急地呼喊聲,,她好奇地一瞥,,卻見許墨言踉蹌地?fù)]舞著雙臂跌倒在站臺下,一個身材粗壯的女人從他身邊沖出,向公交車追來,。
程然一驚,,擔(dān)心地探出頭,恰巧對上許墨言忿忿瞪向那女人的眼神,。他錯愕地頓住起身的動作,,索性往臺階上一坐,大大方方地笑著朝她揮手,。
程然啞然,,也揮了揮手示意他趕緊回去,然后就坐正身體不再去管,。
公交車再次啟動,,夜風(fēng)徐徐撲面,她輕輕靠上車窗,,看著不斷后退的夜景,,紛亂的心緒漸漸平復(fù)。
雖然狀況百出,,但他們交情不深,,再相聚肯定是很久之后了。
她早晚是要再離開的,,雖然這座城市里有她的父母親人,,但她并不喜歡它。
或許是因為這兒不是她從小生長的地方,,也或許是她不想以一個失敗者的身份,,去面對親人朋友的憐憫與安慰。
…………
送走程然后不久,,許墨言幾人也結(jié)賬走人,。
一上車,楊錦就風(fēng)可憐兮兮地趴在駕駛座的椅背上,,對準(zhǔn)備開車的牛軻廉說:“阿牛,,求收留啊,沒電沒網(wǎng)沒手機(jī),,兄弟我會沒命的,!”
牛軻廉連眼風(fēng)都沒動一下,“我家的燈泡已經(jīng)很亮了,,不需要再增加瓦數(shù),。”
楊錦風(fēng)打了個酒嗝,,拍著椅背,,怪叫:“你殘酷,你無情,你見死不救,!”
“我這就是在救你,再不收斂點(diǎn),,你就跟癮君子沒兩樣了,。”
紅燈亮,,牛軻廉踩下剎車,,拉起手剎,扭頭看向后座,,“我就奇了怪了,,上大學(xué)那會,你也沒有這么拎不清??!現(xiàn)在年紀(jì)一大把了,學(xué)年輕人玩網(wǎng)游直播,,粉絲少得可憐,,還因此連丟兩份工作——你丫可真是奇葩中的戰(zhàn)斗機(jī)!知不知道什么叫懸崖勒馬,,知不知道什么叫面對現(xiàn)實(shí),?”
“馬是勒住了,心還在轉(zhuǎn)圈圈,,一會蠢蠢欲動,,想撬墻角,一會又悔不當(dāng)初,,自暴自棄,。”
空氣突然有些微妙,。
副駕上,,蘇蘭手機(jī)里播放的視頻聲,驟然被放大,。
牛軻廉無語地瞪著閉上眼無意識地旋轉(zhuǎn)手機(jī),,渾然不覺自己觸及了某一忌諱的許墨言,咬著牙罵道:“會不會說話,?你這樣嘴賤,,你的學(xué)生能學(xué)好嗎?”
窘迫不安的楊錦風(fēng),,也立即虛張聲勢地附和:“他正在發(fā)花癡,,心里哪還有兄弟和學(xué)生的存在。”
牛軻廉聽了,,突然嚴(yán)肅起來,,“哥們,悠著點(diǎn),,你可是有主的,!剛才你的過分殷勤,我已經(jīng)看得很不爽了,,不管你有什么小心思,,我勸你善良,林娜跟你三年了,,愛一個傷一個的花花公子人設(shè)不適合你,。”
一直沒說話的蘇蘭適時插話,,“就是,,只有我家阿牛是明白人!mua~”
看到前座這樣明目張膽的秀恩愛,,一向無感的許墨言,,忽然有點(diǎn)羨慕嫉妒,忍不住沖口說道:“我跟她已經(jīng)結(jié)束了,?!?p> 說完,他就有種如釋重負(fù)的痛快,。
雖然答應(yīng)給林娜留一絲面子,,暫不公開分手的事,由她找機(jī)會跟姐姐許墨文坦白,,免得對方誤會是他的責(zé)任,,引來不必要的紛擾。
但兩個多月過去了,,她一直沒行動,,親朋好友們加注在他身上的壓力卻越來越大。
然而牛軻廉會錯了意,,一邊發(fā)動車子,,一邊滿意地點(diǎn)頭,“對嘛,,我就知道你是明白人,,不然你也不會是哥幾個里面,唯一的博士??!”
“你確定他說的‘她’,,是燒鵝,不是林娜,?”楊錦風(fēng)忍不住嘲諷,,“以我對他的了解,考研讀博跟聰明可沒幾毛錢關(guān)系,!”說著,,他賊兮兮地抬肘一撞許墨言的胳膊,“怎么著,,這是想揭竿而起反抗壓迫了?”
“我看是你看熱鬧不嫌事大吧,?師兄可不會為了朵白蓮……”
“白蓮花倒不至于,,白月光比較合適?!迸]V廉插嘴糾正,。
蘇蘭嗔了他一眼,“哎呀,,知道啦——總之,,我相信,師兄不是始亂終棄的男人,!”
“你相信,?就你那長期處于欠費(fèi)狀態(tài)的智商和眼光……”“我跟林娜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一高一低的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奇妙地就像兩條不相交的平行線,,一道入耳一道入腦。
急剎車聲響起,,車窗外傳來叫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