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碰她,!”
絕望無助的叫聲從趙家專為公子尋歡作樂而建的藏嬌樓里傳出來,乘著夜風(fēng)落進不少人耳朵里,。
聽罷,,也只得一聲嘆息:不知今晚遭殃的,,又是哪家姑娘。
藏嬌樓共三層。一層是寬廳,邀眾同樂,;二層是廂房,供魚水之歡,;三層有露臺,,可登高觀景。
樓下入口處有小廝看守,,免得一些不長眼的貿(mào)然闖入,,壞了公子雅興。
此時,,寧溪身處藏嬌樓二層,。在她面前,是直徑約有一丈半的寬大圓床,。四周垂落著重重疊疊的桃紅紗帳,,明明輕盈得可以隨風(fēng)而動,,在寧溪眼中卻如同銅墻鐵壁,,生生隔出一片讓人窒息的絕境。
寧溪雙手被縛,,由一條麻繩拴在床架上,。大床中央躺著不省人事的阿錦,還有坐在床前愜意品酒的趙亭,。
“趙亭,,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動她,,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聲嘶力竭的哀求變?yōu)樘撀暥矅樀耐{,實在難以起到威脅作用,。
趙亭勾住阿錦的下巴左右打量:“嘖嘖,,想不到寧小姐的丫鬟都有如此姿色!”
寧溪后悔不已,,更恨自己貿(mào)然行事害人害己,。
想她與阿錦同來趙府,因知趙家公子花名在外,,雖仗著阿錦身懷武藝,,卻還是讓她扮作男子,以免惹禍上身。
裹了胸,,束了發(fā),,還特意畫了一對斜飛入鬢的劍眉。寧溪不明白,,為什么還會被趙亭識破女兒身,。
她哪里想得到,趙亭常年混跡胭脂堆,,對女子特征已是了如指掌,。姑娘家的衣衫多要熏香,長年累月,,香氣入膚,,一聞便知。
不過,,讓趙亭最終確認(rèn)的,,是阿錦耳垂上那個小小的耳洞。
即便是伶人館里的清倌,,也不會去穿耳洞,,因為男人不戴耳環(huán)用不上啊,!
……
落座初時,,趙亭表現(xiàn)得十分客氣,言談間雖有些輕挑,,但并未做出不當(dāng)之舉,。
寧溪暗自松氣,心想難不成他真的只是單純邀自己過府一敘,?
可他送來的字條……
閑話半刻,,寧溪以天色將暗為由提出要歸家,趙亭立馬就讓丫鬟綠蘿去準(zhǔn)備車馬,。
至此,,她的戒心已放下過半。也是這時,,趙亭突然拍手示意,,便有小廝端酒上來。
“這是我姨母回鄉(xiāng)省親帶來的佳釀,,乃圣上欽賜,。平頭百姓縱是富貴逼人,窮極一生也難得一嘗,。窖藏三年,,昨兒上午剛出的土,,姑娘今日有口福了?!?p> 一邊說著,,一邊把酒杯倒?jié)M。
趙公子的姨母,,當(dāng)然就是那位淮安王妃,。
酒是什么來路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寧溪信不過他,。
自落座起,,任何吃食都未動過,連茶都沒敢喝一口,。
趙公子的手段,,街頭巷尾可傳得不少。她雖深居閨中,,卻也不是耳目齊閉,。
趙亭借題發(fā)揮,說她不給面子,,怠慢了主人家,。端著酒,非讓人喝了才肯放行,。
阿錦性子急,,只想帶著小姐趕快離開,于是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趙公子只說喝了便罷,,又沒指明讓誰喝。
阿錦還沒來得及慶幸自己的機智,,便倒了地。
然后,,她們就被帶到這里,。
“別動她?!?p> 寧溪嘶喊著,,絕境之下,潛力被迫激發(fā),。忍著手背上皮翻肉露的劇痛,,生生掙脫了束縛。
顧不得多想,,她直接操起一旁的花瓶,,準(zhǔn)備往趙亭頭上砸去,。
奈何這床實在太大,從上床到中央,,得跨上五六步,。
沒想到寧溪能掙脫,趙亭雖愣了一下,,但這一段時間,,已經(jīng)足夠他做出反應(yīng)。
男女在力量上的懸殊瞬間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
趙亭起身奪下花瓶,,再將寧溪壓在身下,整個過程只花了不到半刻,。
“我原本答應(yīng)了你四叔,,先不碰你,不過既然你這么迫不及待,,那本公子只好勉為其難,,先滿足你了?!?p> 趙亭欺身壓下,,寧溪逐漸力竭,皮膚暴露在空氣里的微涼觸感讓她生不如死,。眼淚無聲滑落,,無盡的絕望鋪天蓋地而來,最后凝聚成牙關(guān)咬合的助力,。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就在寧溪即將發(fā)力的千鈞一發(fā)之際,,趙亭突然感覺后背一涼,,動作隨之一頓。
圓床四周,,重重紗帳突然被狂風(fēng)卷起,,獵獵作響。燭光搖曳,,忽明忽暗,,整個房間瞬間罩上一層陰森詭異。
有陰寒盛怒之音從四面八方盤旋而來,。
“殺,!”
……
王嬤嬤去莞清苑搬救兵時,寧思已經(jīng)在侍香的帶領(lǐng)下翻墻鉆洞,,出了寧府,。
長街空無一人,,又不能去府里調(diào)用車馬,憑她們兩個人四條腿,,跑到趙家估計天都亮了,。
幸好,侍香對附近的人家門兒清,,很快就‘借’了匹馬來,。
普通人家飼養(yǎng)的馬匹,腳力一般都不出眾,??蛇@匹馬,神駿非凡,,奔跑起來好似騰云駕霧,,如有神助。
等她們趕到趙府,,里面已經(jīng)鬧翻天了,。
不過,正是借著混亂,,她倆才得以順利潛入藏嬌樓,。
藏嬌樓一層擠滿了人,有來回踱步的趙老爺,,暈在一旁緩神的趙夫人,,手持棍棒的護院小廝,還有手握銅錢劍繞著香案念念有詞的道長,。
寧思退到樓外抬頭望去,,只見除一層外,整個藏嬌樓都籠罩在一團翻滾的半透明黑氣里,。
二層不時傳來趙公子殺豬般的慘叫,,震顫著樓下眾人的心。
寧思才不在意這個趙公子的死活,。都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讓他做個風(fēng)流鬼也沒什么不好,。
只是,讓他從人變成鬼的這件事,,不能由已經(jīng)是陰靈的寧三小姐來做,。
事不宜遲,寧思掏出手帕做蒙面巾之用,,來到大師做法的香案前,。
“這位道長,,眼前是人命關(guān)天的大事,你要是學(xué)藝未精,,就別在這里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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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九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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