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寶想哭,。

　　小姐說的重要事情,，居然是逛,！花！樓,！

　　新買的男裝，沒過水,，穿在身上有些硬,。小姐那身是摻了絲的綢料，想必不會有這個困擾,。

　　煙云樓,。

　　大清早，是過夜恩客離樓歸家的時候,。寧姒和喜寶站在門口,，逆著人流,，顯得格外醒目。

　　衣衫松散的老鴇送她的姘頭出來,，一眼就看到門口站著兩位白凈小哥,。

　　今兒是什么好日子？這一大早的就有客上門,。

　　整好薄衫,，擺好架勢，堆起笑容,，熱情洋溢的迎上去：“哎喲,，這兩位小哥瞅著面生啊，第一次來吧,！”

　　浸過香的團扇在寧姒胸前拍了兩下,，卷起一陣香風(fēng)撲鼻而來，濃膩得讓人頭昏腦漲,。

　　寧姒抓住老鴇的手,，不動聲色的后退一步。另一只手環(huán)過她的肥腰,，甚是曖昧的掐了一把,。

　　“越是第一次，越要好生伺候,?！?p>　　寧姒哈哈大笑，揮著折扇,，大搖大擺走進煙云樓,。

　　有不少送完恩客的姑娘主動貼上來，喜寶驚惶推拒,。再看前面那位,，一路跟姑娘們調(diào)笑打趣，如魚得水,。

　　“哎喲,，這位姐姐，你這倆‘饅頭’,，可真不小?。　?p>　　“哎喲,，這位妹妹,，你這水蛇腰，磨死不少人吧！”

　　“哎喲,，這皮膚,！”

　　“哎喲，這臉蛋兒,！”

　　哎喲,，我的天啦！

　　喜寶頭頂驚雷滾滾,，小臉羞得通紅,。

　　小姐這些……都是從哪里學(xué)來的呀。要是大小姐知道……算了,，還是別讓大小姐知道得好,。

　　被一群花姑娘簇擁著落座，寧姒掏出一錠銀子扔給老鴇：“聽說你們煙云樓新來了個美人,，叫什么……牡丹,，快帶來我瞧瞧?！?p>　　搖著扇子,，又掃一眼圍在一旁的姑娘們：“公子我挑食得很，姐姐妹妹們就別在我這兒浪費時間了,，趕緊歇著去吧,。”

　　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老鴇得了銀子,，趕蒼蠅似的揮著扇子。姑娘們嘟嘴跺腳,，不情不愿的散去,。

　　“哎喲，公子是個懂行的呀,。這牡丹姑娘,，生得那叫一個水靈呢，可就是這性子,，還得磨一磨……”

　　“磨什么磨？本公子就喜歡性子烈的,?！?p>　　“是是是，只是公子您看,，美人易得,，難求稱心……”

　　扇子又落在寧姒肩頭。

　　她發(fā)誓真的很想把這個散發(fā)著劣質(zhì)香水氣味的東西給扔出去。

　　最好扔到晉國去,，熏一熏季三那塊千年老冰,。

　　老鴇別有深意的捻著染了豆蔻花色的指甲。

　　寧姒又摸出兩錠銀元寶給她,。老鴇千恩萬謝,，領(lǐng)著她上樓進入雅間暫候。

　　出來對守在門口的龜公說：“趕緊把牡丹那個死丫頭給我?guī)н^來,。警告她,，再不識趣，今晚就找人搞死她,?！?p>　　……

　　打扮得花里胡哨的牡丹姑娘推門進來了。

　　濃妝艷服,，還真像一朵盛開的牡丹花兒,。

　　“牡丹見過公子！”

　　“近前來,，讓本公子好好看看,。”

　　寧姒斜臥床上,，撐著頭,，翹著腳，盡顯紈绔之風(fēng),。

　　牡丹進來的時候,，喜寶趁機出去，給門外的龜公賞了一兩碎銀子,。

　　“該干什么干什么去,，我家公子不喜歡有人打擾?！?p>　　“謝公子賞,。”

　　龜公拿著銀子樂滋滋走了,。

　　喜寶沖屋內(nèi)的寧姒點頭,，將門關(guān)好，親自守在門口,。

　　牡丹對發(fā)生的事毫無察覺,。

　　這段時間，被老鴇一通‘調(diào)教’,，她過得渾渾噩噩戰(zhàn)戰(zhàn)兢兢,。羞憤絕望,，想死又沒勇氣。

　　寧姒得到喜寶的暗示,，坐直身子,，用折扇挑起牡丹的下巴。

　　“喲,，這不是落英姐姐嗎,？怎么改名字了？”

　　聽到‘落英’二字,，牡丹渾身繃緊,，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

　　怪不得聽聲音很耳熟,，居然是她,。

　　“小……小姐！”

　　落英愣了半晌,，突然噗通跪下,，抱著她的腿哀求：“小姐救我，我不要在這里,，求小姐救我?。　?p>　　寧姒抽出腳踩在她胸膛上,，一點點推離自己,。

　　“怎么這么說呢？你這不是另謀高就了嗎,？”

　　“小姐明察,，我……我是被人綁過來的，并非我所愿??！那天，我特意上街給小姐買百味齋的櫻桃蜜,，結(jié)果……結(jié)果就被人用麻袋抓到這里來了,。小姐明察，小姐救我,?！?p>　　落英涕淚交加，說的有鼻子有眼,。要不是寧姒早從小四和阿魯口中得知了真相,，說不定真有可能被她騙過去。

　　“所以,，我還要感謝你給我買櫻桃蜜,？可是我怎么聽說，你是因為不守規(guī)矩,，勾引四老爺,，被四夫人賣到這里來的？”

　　寧姒腿上發(fā)力,，直接把英落踢倒在地,。

　　落英有些懵：“小姐，你的腿……”

　　怎么好了,？

　　“怎么樣,，這腿很給勁吧？你真榮幸,，本小姐腿好后踹的第一個人就是你,。啊，不對,，是第二個,。”

　　寧姒蹲到她面前,，掏出從阿虞那兒順來的匕首,，照著她的臉，憑空劃拉了兩下：“但是比起動腿,，小姐我更喜歡動手,。”

　　“不,，不要……”

　　落英想躲,，卻很快被墻抵住，后退無路,，只能哭著求饒,。

　　被賣到妓院，只要有顏活好,，尚有出頭之日,，可如果臉被毀了，她就真的完了,。

　　“小姐饒命,，是四老爺，是四老爺強迫我的……”

　　寧姒盈盈淺笑,，卻目露寒光：“是嗎,？給大小姐下藥，往趙公子床上送,，這也是四老爺逼迫你的,？”

　　這些賬,，她可都記著呢！

　　落英不敢再說話,，也清楚說什么都是徒勞,。

　　眼前的人，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她說什么就信什么的廢物小姐,。明明洞悉一切,，恨她入骨，卻始終帶著笑容,，語調(diào)輕松,。

　　手中匕首，泛著寒光,，隨時可能將她徹底毀滅——身體和心靈雙重意義上的毀滅,。

　　可能是熬了夜，寧姒腦袋發(fā)暈,，又瞌睡得厲害,，也就不再跟落英浪費時間。

　　走到桌前坐下,，匕首垂直釘在桌面上,，大喇喇的翹起二郎腿。

　　“說正事吧,！我問你,，為什么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就看不到那些神出鬼沒亂七八糟的東西,？”

　　落英在的時候,，那些陰靈會突然消失不見，這絕對不是巧合,。

　　“什么,？”

　　落英一臉茫然，不像是裝的,。

　　這就邪門兒了,。

　　很快，寧姒換了一個問法：“四老爺有沒有送你什么東西,，讓你隨身攜帶,？”

　　說罷，又補充道：“或者,，二老爺有沒有送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