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警察都是左手提著燈,右手握著警棍,。
他們手里的警棍遠看黑漆漆地,,道格誤以為是橡膠棍,,近看才發(fā)現(xiàn)是貨真價實的鐵棍,。
銹跡斑斑地鐵棍的表面凹凸不平,,天知道都經(jīng)歷過什么。
道格甚至有些懷疑,,被這玩意毆打的人,,稍不留神可能就得破傷風(fēng)死去。
與道格的安然不同,,小擦鞋匠則瑟瑟發(fā)抖,。
如果說那種光著膀子,膀大腰圓的流氓很可怕,,那警察就是穿著警服的大流氓,。雖然穿著衣服,但遠比不穿衣服的更為可怖,。
身為社會最底層的小擦鞋匠,,平時可沒少被警察們盤剝。
偶爾警察不開心的時候,,會對他拳打腳踢,。
時常警察開心的時候,還是會對他拳打腳踢,。
這種銘刻在身體里的恐懼,,讓他身子都在微微顫抖,回憶起那種瘋狂地疼痛,,甚至靈魂都在戰(zhàn)栗,。
怎么辦?
逃走么,?
逃的走么,?
小老爺還在這里啊,!自己如果逃走了,,是不是就不能享受榮華富貴了。
對于財富的渴望最終還是戰(zhàn)勝了肉體的恐懼,。雖然雙腿還在微微顫抖,,但是他終于還是沒有跑路。
兩位警察走近了,,先是低頭看了看地上慘死的人,,然后抬起頭看著道格和小擦鞋匠。
小擦鞋匠雖然站在道格身前,,但是卻被他倆刻意忽視了,。
反倒是穿著一身昂貴到兩個人身家加一起都買不起的衣服的道格,,在他們的眼中放射著光芒。
在他們看來,,道格簡直就是一坨移動的金幣,。
“老爺您好,我們是警察,。請問這里剛才是否有人槍擊,?”警察彬彬有禮地說道。
警察彬彬有禮地樣子,,差點讓小擦鞋匠驚掉下巴,,他哪見過這個。他見的警察,,都是那種比流氓更流氓的存在,。
這就好比往常看到的是兇狠的狼,,現(xiàn)在卻變成了搖著尾巴的狗,。
這對小擦鞋匠的沖擊,甚至讓他忘記了去思考為什么警察忽視地上明顯被一槍爆頭的尸體,,明知故問裝模作樣的樣子,。
“很高興見到你們?!钡栏癖虮蛴卸Y地說道,,“剛剛確實發(fā)生的槍擊,。地上的史密斯先生想要襲擊我,,我的仆從掏出槍爆了他的頭?!?p> “是這家印染廠的史密斯先生,?他好像欠了很多的錢呢!”警察疑問道的同時,,也有些羨慕,。在這個絕大多數(shù)人都過得緊巴巴地年代,能借到錢也是種本事,。
“對,,就是他。我來這里將印染廠買下,,他剛拿了錢出門,,就遇到了他的債主們。他的債主們一擁而上將錢都拿走了,,而他惱羞成怒就想襲擊我,。我的仆從為了保護我,,就掏槍射擊了?!?p> 小擦鞋匠見到警察那么溫順,,道格那么淡定,漸漸地也不那么緊張了,。他瞪大了眼睛看向道格,,自己明明在練畫,明明是老爺自己射擊的,,怎么成我打死人了,?
一本正經(jīng)胡說八道的道格十分的冷靜、沉著,,看上去就是做大事的人,。
兩位警察雖然加起來的歲數(shù)有道格的好幾倍,但是不知不覺就信服了,。
不過,,潛意識里雖然信服了,但是警察終歸不是流氓,,不能說信就信了,,他們也有規(guī)章制度,也有流程,。
“原來是這樣,,這位小老爺。雖然咱們紐黑文每天都有人死去,。每天推著小車撿尸體的撿尸工永遠不缺活,。但那死的都是流浪漢、醉鬼,,但是這里死的卻是史密斯先生,,還是被槍打死的。您能和我們回警局做個筆錄,,走個流程么,?”警察說道。
“叫我道格就行,,去警局筆錄,?當(dāng)然可以。這么晚還在工作,,你們實在是太辛苦了,,我怎么能妨礙你們工作?”道格一邊說道,,一邊將兩小沓綠票子遞給兩人,。
兩位警察紛紛接過,,相視一笑,沒想到夜晚巡游這苦差事還能有這么多外塊,。他們以往可都是從那些爛醉如泥不知死活的醉鬼們身上扒東西,。
有時候那些醉鬼反抗,說不得還要將醉鬼們用警棍敲死,。
這就是美國,,自由的美國。
醉鬼有醉倒在街上的自由,,警察也有敲死醉鬼撿裝備的自由,。
在那鍍金的天空中,飄滿了死者彎曲的倒影,。
“道格先生,,請跟我來?!逼渲幸幻煺f道,。
兩名提著燈的警察走在前頭,稍后是道格,,再后是小擦鞋匠,。
小擦鞋匠內(nèi)心在掙扎,他害怕警察,,他更害怕去警局,,但是他又無比渴望得到財富。
沒看兇狠地警察就因為道格小老爺有錢而尊敬他嗎,?
在他還在猶豫的時候,,就已經(jīng)不知不覺的走到了警察局門口。
前面的道格小老爺還在與警察說說笑笑,,但是小擦鞋匠已經(jīng)放棄了逃跑的念頭,。
因為這里燈火通明,還是警察們的老巢,,就算跑又能跑多遠呢?
“道格先生,,您要暫時和您的仆從分開一會了,。”白人警察強壯的胳膊拉開審訊室的門,。
道格微微點頭,,走了進去。
而小擦鞋匠則在另一名警察的注視下,,進去了隔壁的審訊室,。
“抱歉,,我不識字,我去找一下記錄員,?!本鞗]有坐下,而是在門口說道,。
“沒事,,你去吧?!钡栏竦哪樕蠏熘敛辉谝獾男θ?,目送警察離開后,他開始打量起了審訊室內(nèi)的布局,。
一張實木桌面,,鐵質(zhì)桌架的長桌橫在審訊室中央,將審訊室一分為二,。
在道格現(xiàn)在坐著的這邊,,只有一張木頭椅子,而對面則有兩張,。
桌上的鯨魚油燈不是特別亮,,讓他看不清墻壁的細節(jié)。但是從高懸的小窗里撒進來的月光,,還是讓他稍微看到了一點點,。
被月光照射唯一能看清這一小塊墻壁上掛著一些臟兮兮地器具,雖然道格不知道具體都有什么功能,,但卻知道是用來刑訊的,。
道格饒有興趣的想象著那些刑具的到底能怎么用,他一點都不慌,,靠在他腿邊的箱子里可都是錢,。
在這個年代的美國,只有有錢就不用慌,。
“嗷——唔——赫爾你干什么把我叫起來,?來犯人了不能讓他等我醒了再做筆錄么?”打著哈欠的記錄員衣衫不整的走進審訊室,。
當(dāng)他漫不經(jīng)心的目光掃向道格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張長方形紙票,瞬間開眼,,一下就精神了許多,。
“這次就原諒你了?!庇涗泦T一邊將紙票揣進懷里一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