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當年在洛城是赫赫有名的制香世家,,香料鋪百余家,,遍布洛城,,不止平民百姓,連皇家都對季家的香料贊不絕口,,宮中上到皇后貴妃,,下到宮女嬤嬤,幾乎人手一瓶,,貴妃級以上的香粉胭脂用料更是極為珍稀,,萬金難求一瓶。
季煙柳是季家的小女兒,,她與大姐季芯柳乃是雙生,,家人能分辨出她們的依據除了性格不同外,最直接的就是眼下的淚痣,。
季煙柳的在左邊,,季芯柳的在右邊。
兩姐妹性子完全不同,,老大溫順聰慧,,老二調皮搗蛋,季老爺心下決定,,日后,,便是季芯柳掌管家業(yè)頗為合適,怎奈何季煙柳對香味有著得天獨厚的敏感,,她若往后能夠成為季芯柳最好的助手,,那他百年之后,也便可瞑目了,。
冬季,整個洛城銀裝素裹,,季府內,,季煙柳身披白色狐裘披風,左手握著一根風箏線,,右手不斷的轉動著,。
她抬頭望著天空中那一抹無比艷麗的紅色,雙眸笑意入侵,,隨后莞爾一笑,,潔白的齒如玉般。
“煙兒,?!?p> 身后傳來一陣女子的聲音,,娓娓動聽,宛如燕語鶯聲,。
季煙柳回頭,,那一抹淡紫色的身影緩緩向她走來。
“今兒天氣寒冷,,你怎么在此放風箏,?”來到她身邊,季芯柳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姐姐,,你看?!表樦哪抗?,季芯柳微微一笑。
寒風吹起季煙柳的發(fā)絲,,如瀑布般的黑絲在風中凌亂,。
“雖然天冷了一些,但是姐姐你看,,這風箏在這一城白色當中,,顯得格外漂亮,也別有一番風景啊,?!?p> 空中紅色的燕子紙鳶忽然漸行漸遠,風箏線在寒風中隨意搖擺著,。
“哎呀,。”季煙柳眉頭一皺,,朱唇微微撅起,,不滿的說道:“這奸商居然賣我劣質風箏,看我不找他去,!”
“好了,。”季芯柳握住她冰涼的手,,輕聲說道:“既已飛走就讓它去吧,,趕快回屋暖暖?!?p> “我要去拿回來,。”抽走被季芯柳緊握的雙手,季煙柳提起裙角向大門小跑去,。
“煙兒,!你們幾個,跟緊她,!”季芯柳急忙安頓下人跟緊她,。
這個妹妹從小便不省心,她為此沒少操心,,小時候,,因為爹娶了姨娘,她便在新婚之夜險些燒了新房,,導致當時進門的安姨娘現(xiàn)在看見季煙柳都心有余悸,,生怕她不知那時一時興起將自己送到閻王殿去。
季煙柳頗為喜愛修仙,,不到十歲便跟著游歷世間,,行蹤不定的緬懷仙人在外修習了五年之久,如今,,也是剛回府沒幾年,。
不過這幾年,她只學了些小仙術,,在外這些時日,,她多的是吃喝玩樂去了,以她的話說,,她只需學會一些簡單法術,,能夠保證自己在外以及在府內不受他人欺負,便足以,。
季芯柳看著季煙柳離去的方向微微搖頭,,輕嘆一口氣,這小丫頭,,也不知何時能夠長大,。
追著風箏足足兩條街,季煙柳才停了下來,,只見那紅色穩(wěn)穩(wěn)的落在樹尖上,,任憑寒風肆虐,它依舊屹立不動,。
季煙柳伸出右手食指與中指,向著風箏的方向輕輕一揮,,那風箏微微顫抖了一番,,輕飄飄的從樹上落下,落在了她的兩根手指中間,。
“啪啪啪,?!鄙砗蟛恢钦l在鼓掌。
他回頭,,是個白衣男子,,他長長的發(fā)絲束成一個高馬尾,腰間別著一把短刀,,此人生了一雙桃花眼,,滿眼含笑,薄唇彎成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姑娘可是修仙之人,?”男子問道。
“與你何干,?!奔緹熈騺韺δ凶硬桓信d趣,更別說大街上遇到的一個陌生男子,,哪怕他,,長得很好看。
男子聽她這么一說,,微微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了一個更加明媚的笑容。
“抱歉,,是在下唐突了,。”他雙手抱拳,,微微彎腰,,對季煙柳行禮道:“在下東方坤,敢問姑娘,,尊姓大名,。”
季煙柳斜了他一眼,,這人真煩,。
“你叫什么,與我何干,?”
東方坤:“......”
他對這姑娘頗為好奇,,但是卻被她三言兩語懟的無話可說。
有些好笑的搖搖頭,,還想說些什么,,便聽到身后一堆下人的呼喊聲。
“二小姐,二小姐,!”季煙柳將拿著風箏的手向后一背,,迎了上去。
“二小姐,,您沒事吧,。”
季煙柳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說道:“瞧你這話說的,,撿個風箏而已,又不是去做什么,,能出什么事啊,,回去!”
自始至終季煙柳都沒有看東方坤一眼,,全當他是個透明人,。
東方坤盯著她逐漸遠去的背影,眼睛微微瞇起,,口中喃喃自語道:“二小姐......”
回到季府,,季煙柳將風箏隨意的扔在桌上,蹲在炭盆旁將雙手輕輕覆了上去,。
口中的哈氣白霧繚繞,,她的臉有些微微通紅,季芯柳掀開門簾,,見她蹲在地上,,滿臉寵溺的邊進屋便說道:“凍壞了吧,以后這么冷的天可莫要瞎跑了,?!?p> 季煙柳回頭,看到她,,臉上的陰霾一掃而光,,與方才對待東方坤的態(tài)度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姐姐,!”起身拉住她手,,兩人坐在了桌邊,季芯柳面帶微笑的說道:“家里一會兒要來客人,,爹讓我來囑咐你,,此次的客人尤為重要,你可要好好待在內院不許出去搗亂,,知道了嗎,?”
季煙柳撇了撇嘴,,她是有多不受季遼的待見,生怕她出現(xiàn)壞了一切好事,。
“知道了姐,父親向來不待見我,,我又何必出去礙他的眼,。”
用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季芯柳用頗帶指責的口吻說道:“你這丫頭,,父親也是為你好,你總是出去惹禍,,日后怎么找好婆家,,媒婆都避之不及?!?p> “我才不要嫁人!”季煙柳最是對男人不屑,,在外修習的五年間,她看過太多薄情男人,,也見過太多癡情女人,,什么男女相好之情,都是扯淡,!
俗話說的好,,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男人本就是花心之人,,若是不能一人一心到白首,還不如孑然一身得逍遙,。
她父親季遼便是個例子,,家里如今有五房姨娘,她敢說,,哪一房自從嫁給她父親,,就沒有過過什么開心的日子。
她娘親亦是,,雖說是正房大夫人,,但她也是見過娘親深夜對燭空悲嘆,淚眼婆娑盡哀傷的樣子,。
所以說,,男人,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