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坤刀柄上的晶石被寒忘舒拿了下來,,口中念念有詞,,藍色的晶石在他掌心閃著光芒,隨即越來越亮,,藍色的光線照射在冰墻之上,,刺的眾人無法睜眼,。
阿哲一手捂著自己的雙眼,一手遮在了連璇濼的雙眸上,。
他透過指縫勉強的睜開眼睛,,只見寒忘舒的衣袍被一股不知名的風(fēng)吹起,在空中肆意凌亂,。
雙眼緊閉,,晶石緩緩從他掌心升起,移到了東方坤的眉心上方,。
光芒不到片刻消失,,那枚晶石也消失在了東方坤的眉心間。
季芯柳微瞇著眼睛,,看到冰棺中的男子逐漸有了血色,,她幾乎是爬到冰棺旁,紅著眼眶,,試圖喚醒他,。
“坤郎,坤郎,?”
東方坤的睫毛輕顫,,時隔十年,他終于復(fù)活,。
聽到身邊的呼喚,,他輕微側(cè)頭,看到眼前的女人,,從唇齒間飄出兩個字,。
“煙兒......”
隨后看到她左眼下的淚痣,又繼續(xù)說道:“不,,你不是煙兒......”
他想起身,,卻感覺使不上一絲力氣。
“你剛蘇醒,,身體機能還未恢復(fù),,莫要勉強,。”
看向聲音的來源,,寒忘舒清冷的面容印入他的眼簾,。
將他扶起,寒忘舒向他體內(nèi)傳輸了一股真氣,,讓他覺得能夠舒服一些,,暖和一些。
在寒潭冰洞十年,,他坐起的一瞬間只覺得頭暈?zāi)垦?,抬手扶額,卻在低頭的一瞬間看到了身旁的一抹身影,。
她胸前的洞口觸目驚心,,面如死灰,身體仿佛輕輕觸碰便會破碎,。
“煙兒,?”
東方坤與方才狀態(tài)完全不同,他用盡全力爬到她身邊,,輕輕握起她的手,。
“煙兒,煙兒,!”
“她聽不到的,。”
寒忘舒走到季煙柳身邊,,探了一下她的眉心,。
元神雖有,但微弱至極,,且加上當(dāng)時的直接死因是心臟離體,,如今已過去十年,想要讓她如東方坤一般順利復(fù)生,,難上加難,。
“仙尊......可有辦法,救救她,?”
說這話的人正是季芯柳,。
東方坤用震驚的眼神看著她。
若不是她當(dāng)初鬼迷了心竅,,害死季煙柳,,如今她又怎會成為這幅模樣?
十年來,,她每一日不處在痛苦與煎熬中,,無數(shù)次,,她都想回到當(dāng)初,,回到那個風(fēng)雨交加,,電閃雷鳴的夜晚。
她悔,,悔不當(dāng)初,。
她恨,恨自己迷了心竅,。
當(dāng)初為了要季煙柳的命,,她與那人做交易,交出了自己三十年的壽命,。
前些日子發(fā)覺自己的身體狀態(tài)每況愈下,,加上體內(nèi)的花盞草,她深知自己已經(jīng)時日不多,,便冒險將連璇濼綁了過來,,想要取她的魂識。
“她雖有元神,,但氣息微弱,,身體缺失的那一部分,若不是在他人完全愿意的情況下,,哪怕給她換一百顆心臟,,也無濟于事?!?p> 寒忘舒幽幽說道,。
他從未實施行過換心術(shù),此類法術(shù)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屬禁術(shù),,他也只是偶然在玉門山的禁術(shù)閣中看到過一眼,。
若此法泛濫,修仙界必將會大亂,。
季芯柳眼神一暗,,她忽然起身奪過寒忘舒手中的短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你干什么,?!”寒忘舒喊道,。
“我自愿將心臟換給煙兒,,還請仙尊,救救她,!”
寒忘舒揮手想奪過她手中的刀,,卻晚了一步,。
鮮血噴涌,濺在了冰墻上,,緩緩流下,。
“!”
她的身子順著墻面緩緩滑下,,看著東方坤,,從口中艱難的說出最后一句話。
“對不起......”
雙眸失了神,,季芯柳停止了呼吸,。
她死的很干脆,沒有帶一絲猶豫,。
東方坤的眼睛看不出絲毫感情的波瀾,,想必他也是恨的吧,若不是她,,自己與季煙柳早已終成眷屬,,又怎會錯過,生離死別,。
寒忘舒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可以救她,只是......”
話音停頓,,東方坤抬眼看他,。
“只是什么?”
看了一眼季煙柳的胸口,,他說道:“換心并非易事,,我不敢保證能將她徹底救活,只能一試,?!?p> 聽聞此話,東方坤的手撫上季煙柳的臉,,片刻,,他說道:“有勞仙尊?!?p> 能不能復(fù)生,,一切,都要看季煙柳自己的命運了,。
連璇濼被阿哲拉出了寒潭冰洞,,外面的陽光刺眼,她瞬間恢復(fù)了清醒,。
眼前的景象對于她來說不過是瞬間切換,,看到身旁的阿哲,,她疑惑地喊道:“阿哲?”
她又看了看身后的師弟們,。
“你們怎么會在這里,?我方才,不是在冰洞中嗎,?”
“師姐你都忘記了,?”
阿哲將剛剛發(fā)生的事情從頭到尾的向她復(fù)述了一遍,。
“師尊還在洞里,?”說著,她便轉(zhuǎn)身又朝著洞口走去,。
“師姐,,竹眠長老囑咐了,誰都不可以進去,!”
“他說不讓進就不讓進了,?你如今是連我的話都不聽了是嗎?”看著張開雙臂攔在她面前的阿哲,,連璇濼故作生氣道,。
阿哲也是為難,面露難色,,磕磕巴巴道:“不,,不是的,師姐,,只是,,只是......”
“我看是你膽子大了,我說的話你不是也不聽嗎,?”循聲望去,,寒忘舒安然無恙的站在洞口。
“師尊,!”
還未跑到他面前,,連璇濼臉上已經(jīng)掛滿淚痕。
看著向他邊跑來邊哭的徒兒,,寒忘舒又好氣又好笑,。
氣她居然分不清障眼法,笑她認錯的法子如此奇葩,。
當(dāng)著眾弟子的面,,連璇濼忽然蹲下抱住了寒忘舒的大腿。
“你……這是做什么,?,!”寒忘舒扯了扯自己的衣角,,示意她起來。
可連璇濼哪里肯聽他的,,愈發(fā)抱的緊了些,。
吸了吸鼻子,她的聲音中帶著哭腔,。
“我,,我以為師尊真的死了,我還,,我還沒和師尊道歉,,師尊你怎么可以死呢……”話還未說完,她嚎啕大哭起來,。
“嗚嗚嗚……師尊,,你能活著,真是,,太好了……”
無奈的嘆了口氣,,寒忘舒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
“還不快起來,?!?p> 用衣袖擦了擦眼淚,連璇濼起身,,看著寒忘舒的雙眸,,很認真地說道:“師尊,我錯了,,以后,,我再不惹你生氣了,你原諒我,,好嗎,?”
難得看到她如此認真的表情,寒忘舒微微一愣,,隨即掩飾的咳嗽了一聲,。
“罷了,下不為例,?!?p> 陽光很明媚,天空很藍,,連璇濼的笑容很燦爛,,寒忘舒的心緒很混亂。
只是那股不知名的情愫,讓寒忘舒暗暗壓了下去,。
“對了師尊,,那個綁我來的女人,到底是誰,?”連璇濼皺眉問道,。
“只是一個做了錯事努力想挽回的可憐人罷了?!?p> 想起季芯柳,,他思緒有些微微惆悵。
她原本美好的人生,,就這樣生生毀在了自己的欲望之上,。
“那,冰棺中的那兩個人呢,?”
他這次沒有作答,,只是仰頭看了看被風(fēng)吹的沙沙作響的樹葉,。
“一切都是命運最好的安排,。”
連璇濼不解,,撓了撓頭,,忽然笑著說:“像我命中注定就是師尊的徒弟,這就是命運最好的安排,,對嗎,?”
寒忘舒回給她一個淡淡的微笑。
“沒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