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在一片和諧的氣氛中勝利結束,。
接下來,,王一帥要親赴漢頓城,履行自己建交籌備組實際負責人的職責,,與漢頓代表一起討論完善雙方建交事宜。
于是,,在王一帥的推薦和請求下,,同樣是山海老熟人的陳何,接過了接待樸實心,、巴洛利二人的任務,。
接待工作可不僅僅只是帶這兩人游玩就算了,接待的目的,,是要展現夏國的強大和優(yōu)越,,給這兩人增加信心,同時也是一種震懾,。
而之所以對于兩個部倧國商人如此鄭重,,除了有千金市馬骨的意思在里面外,也有夏國現在正值大步發(fā)展的關鍵時候,,如同一個無底洞,,無休止的從國內、外界吸取著各種資源,,卻遲遲沒有飽意,,導致國內一直在破產邊緣徘徊,實在是沒有底氣,。
面對兩個主動送上門的大款,,夏國雖不至于像改開初期的兔子那般饑渴,但也不會吝嗇區(qū)區(qū)惠而不費的姿態(tài),。
不過,,當下兩人對夏國的需求還要超過夏國對兩人的需求,夏國到不用做出實際的讓步,。
唯一的付出,,僅止姿態(tài)了。
陳何是個軍人,,雖然他負責過一段時間的貿易,,但本質上他還是喜歡直來直往,,單刀直入。
所以,,他帶樸實心,、巴洛利前往的第一站,就是新港炮臺,。
他要給兩位客人一個難以磨滅的驚喜,。
自五月份開始布置炮臺以來,近兩個月的時間,,環(huán)繞新港灣一共修建了兩座炮臺,,因為鉆床和一些機械的有利應用,工人的持續(xù)增補,,硬是將炮臺上的大炮堆到了三十門,,且都是十斤以上的重炮。
陳何帶著兩人在港灣外圍的高地上鍛煉著身體,,欣賞著海天一色的無雙美景,,在兩人一臉懵逼之中,天南海北的扯著,,從三皇五帝扯到環(huán)藍海的各色美人,。
陳何在那口若懸河,直至唾沫橫飛,,手舞足蹈,,只苦了樸實心老爺子,一大把年紀了,,跟著后面漫山遍野的亂跑,,腿肚子都在打顫,更要命的還要聽這家伙滔滔不絕的說著廢話,,巴洛利比樸實心還要不堪,,僵著一張臉,累的連肌肉都沒力氣抽搐,,更遑論所謂的原汁原味的自然美景了,。
此刻的兩人,心里是崩潰的,。
就當兩人忍無可忍,,要提出回去休息的時候,陳何終于停下了自己的演講,,他突然轉過身笑瞇瞇的望著兩人,,意味深長的道:“美景看夠了,接下來,,有一出精彩好戲請兩位鑒賞,,還望兩位不要失望才好……”不等兩人回話,,他又將目光轉向海上,挑了挑眉,,道:“哦,,來了?!?p> 兩人顧不上質問,,下意識的追尋著陳何的視線望去,只見小小的海灣之中不知何時漂來了一艘陳舊的千料海船,。
“陳營長,,這,,這是何意,?”樸實心忍不住上前兩步,走到與陳何并排的位置,,看向海面,,同時嘴上好奇的問著。
“今日,,我新港守備軍有一場面臨海上來敵的演習,,兩位恰逢其會,正好來品鑒一番,,以兩位走南闖北,,行商列國的眼界,也好讓我等知道,,大夏和其他友邦之間的差距,,我等也好改進不是?!标惡螞]有隱瞞,,十分大方的解釋道。
當然,,對于恰逢其會這一套屁話,,兩人肯定是不信的,但對于親眼觀察夏軍的軍事演習,,兩人還是非常感興趣的,,瞬間腰也不酸腿也不疼了。
這種事,,他們還是第一次經歷,,包括巴洛利也是一樣。
不僅能圖個新鮮,,還能親眼評估一番夏軍的戰(zhàn)斗力,,是否有能力在亂世中保全自身,,這很重要。
他們也猜到了夏人的用意,,就是讓他們安心,,也是向他們示威。
兩人目露期待之色,,這時,,一位軍官匆匆而來,向陳何敬禮,,大聲道:“報告長官,,所有大炮已準備就緒,請指示,?!?p> “傳令下去,依次一輪試射……然后,,摧毀它,!”陳何臉色一正,胸腔中好似翻滾著熊熊巖漿,。
軍官身軀一挺,,雙腳合并,右手握拳捶胸:“是,!”
接著,,就見海灣兩邊令旗舞動,將士們各司其職,,臉上或嚴肅或緊張或激動,,生生營造出一股大戰(zhàn)將近的肅殺氣氛。
搞得樸實心兩人受到氣氛感染,,也是一臉的肅穆,,連腰桿都不自覺的挺直了幾分。
就在這時,,從他們的視線看過去,,對岸的蔥綠山嶺之間,突然毫無征兆是亮起幾朵火光,,繼而是濃濃的白霧蒸騰,,一個接一個,好似一瞬間盛開的棉花,,最后——轟隆?。?p> 轟鳴聲滾滾而來,,絡繹不絕,。
轟,!
轟!
轟,!
啾呦——
啾呦——
啾呦——
咚咚咚,!
突如其來的巨大響聲,讓樸實心兩人猝不及防,,只感覺腳下整座山頭都在震動,,差點一個沒站穩(wěn)摔倒在地。
可此時,,他們哪還顧得上自己的儀態(tài)端方不端方,,眼珠子傻傻的盯著海面上。
一注又一注的水柱在海船邊升起,,遠者幾十米,,近者五六米。
人們常常將一個人面臨絕境時的處境形容為一條行駛在驚濤駭浪中的孤舟,,隨波起伏,,孤獨無援,風雨飄搖,。
然而眼前上演的一幕則真實還原了人們想象中的場景。
可憐的海船被炮彈掀起的浪濤推過來推過去,,就像是一條破麻袋,,任人欺凌。
終于,,一發(fā)運氣好的炮彈正中紅心,,一時間,海船被命中的部位四分五裂,,木屑飛濺,。
三十門火炮一輪試射過后,只隔了十息,,接著又是第二輪正式炮擊,,然后第三輪,直至海面上風平浪靜,,一覽無余,,再也沒有哪怕一件超過海平面三十厘米高的單個零碎。
轟殺至渣,!
咔嚓~
樸實心緩緩的合上自己的下巴,,發(fā)出一聲清脆的響聲,他年紀大了,,骨骼已經松脆,,嘴巴張的時間稍微長一點就差點脫臼,。
巴洛利也沒好到哪兒去,嘴唇慘白,,面無血色,,他悄悄的將顫抖的雙手縮回袖子中,內心卻是萬馬奔騰,,極不平靜,。
這般大殺器,如果用來攻城拔寨,,他部倧國引以為傲的兩大險關還能擋得住嗎,?怕不是被人一日而下吧!
兩人的反應并不算夸張,,想想算是半個正眼看世界的我大清晚期,,東方最具國際視野的重臣李鴻章在親眼見識馬克沁機關槍的表演之后,同樣是一副見鬼了的表情,。
“兩位,,我軍軍勢如何?”陳何放下望遠鏡,,笑呵呵的沖還在震驚的兩人說道,。
“兩位?兩位,?”
“啊,,哦……”樸實心回過神來,仍舊心緒難平,,“實乃雷公下凡,,勢不可擋!”
巴洛利張了張嘴,,最后只說了兩個字:“厲害,!”
“哈哈哈,還是有不足之處的,?!标惡沃t虛的說道,“大炮的精確度暫時不太可觀,,只能靠數量來彌補,,按照我國軍務廳的意思,這海灣兩邊的炮臺,,最起碼要布上兩百門大炮,,才算萬無一失,現在才區(qū)區(qū)三十門,實在是不夠看,,不夠看?。 ?p> 樸實心:“……”
巴洛利:“……”
“陳都尉,,我們可以靠近一點去看看……大炮嗎,?”巴洛利忍不住試探道,說實在的,,他的心里有些忐忑,,對這個請求的回復并未報太大希望。
對于巴洛利的大膽,,樸實心急了,,這不是沒事找不痛快嗎?就現在雙方的友好局面,,他覺得挺好,,夏國越強他越高興,并不想節(jié)外生枝,。
只是,,陳何的回答出乎了兩人的預料,他并沒有直接同意,,也未提出反對,,反而答非所問的道:“下面還有一場海上表演,二位不防一起去看看,?!?p> 說著,他不管二人同不同意,,徑直做了個請的姿勢,然后率先大踏步往山下走去,,半個時辰后,,一行人來到海邊,那里有一個軍用的小碼頭,,碼頭上停泊著一艘經過簡單改裝的軍艦,,其實就是武裝商船。
這艘軍艦目前還屬于夏貿公司海運部,,名曰“甲子號”,,船長正是當初跟劉海亮一同來海運部上任的林孝貞,此時,,他已經等在碼頭上了,。
林孝貞:“陳都尉!”
陳何:“林船長?!?p> “大家都認識了,,也就不用介紹了……呵呵,林船長,,可以出發(fā)了嗎,?”
“隨時可以?!?p> 陳何點了點頭,,然后他側過身子沖樸實心、巴洛利二人道:“請,!”
行人上船,,甲子號揚帆出發(fā)。
還是同樣的套路,,還是同樣的配方,。
所不同的,只是將場地從炮臺搬到了軍艦上,,目標也從海船變成了露出海面的礁石,,而且,這次樸,、巴二人終于能夠近距離觀看到戰(zhàn)爭之神的怒吼,。
大炮在轟鳴,甲板在顫抖,,軍艦在漂移,,二氧化硫在彌漫,當一切都塵埃落定的時候,,原本崢嶸嶙峋的礁石硬生生被削去了一大截,。